谁能想，两天前还对外人威风八面的何苗，现在居然变成了自己的阶下囚。
甚至为了活命，不惜放下身段。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很难让人将何苗和过去的何苗联系起来。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何苗。
李宽淡淡道：‘抬起头来吧，让我和太子好好看看你。’
闻言，那何苗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
只是眼神和李宽相碰的一瞬间，就立马收了回去，低下了脑袋。
“稀罕，还有你怕的时候？”
“你说说，为何当初你劫掠那些人的时候，就不想着害怕？”
何苗一言不发，只是一味的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其不说话，李宽也不等着对方，而是开始数起来何苗这些年犯下的罪行。
“本王和太子来到韶州之前，曾专门翻看过韶州当地的卷宗。”
“韶州之地多山，土匪数不胜数，每年都有大量的劫掠案子发生。”
“抛开那些只有几个人的小案子没有登记在册之外，一年间最少有四十次大的商队劫掠案。”
“这意味着什么？平均月余就有最少三次劫案。”
“但韶州境内，能够直接劫掠商队的山匪并不多。”
“而且每个月都有那么一次是无人认领的山贼劫掠案子。”
“也就是那时候，韶州出现了夜狼的传说。”
“说这只劫掠商队的土匪，总是夜间行动，号称夜狼。”
李宽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何苗。
“本王和太子先前还好奇，为什么这土匪偏偏要晚上劫掠，从没有在白天出现过。”
“直到看见你之后，本王才意识到，这土匪或许白天有另外一重身份也说不定。”
“白天良善人家，晚上杀人越货。”
“何苗，你带着自己的族人玩儿的挺花啊？”
听到这话，何苗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李宽查的毫无秘密可言了。
抬头看向李宽，何苗也终于开口说话。
“殿下，何苗自知罪孽深重，今日所犯罪行，小人不会辩驳，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只求殿下能够放过小人的族人。”
说完，何苗便开始磕头。
那动静足可看出来，何苗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李宽一怒之下，将自己的族人全部斩杀。
但是李宽看着此时的何苗，却丝毫不为所动。
“何苗，你以为自己死一个人，就能抵消罪孽吗？”
“你杀了这么多人，郑洞国数百人的商队，被你杀的只剩下一个人，你不会真以为这些人白死了吧？”
“若不是唐律还需要维护，你的族人一个都不留不下！”
说完，李宽顿了顿。
“你的族人，凡是涉案一个不留全部诛杀，这是本王和太子商议过的。”
“至于其他没有参与的人，但也享受了你们劫掠来的便利，死罪虽然可以免除，但活罪难逃，本王会让衙门按照涉案多寡来判定他们的下场，但这辈子他们都不能自由自在了。”
听到这话，何苗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宽竟然一个人都不会留下。
慌乱间，何苗急忙道：“殿下！殿下！”
“小人可说出是谁在背后指使小人！”
“小人有证据啊！”
李宽听到这话，不屑一笑。
“有没有证据对本王来说没用了，至于你背后的人，除了冯智戴之外，这整个岭南谁敢给你这么大的勇气作奸犯科？”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价值吗？”
听到这话，何苗瞬间整个人都低沉下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全都知道的李宽，要如此的针对自己。
他难道就不能直接对冯智戴下手吗？
看着那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的何苗，李宽摆了摆手。
“先下去吧，过几天本王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吃好喝好休息好，别给本王提前死了。”
听到这话，张敬也是摆了摆手，立马有手下上前，动手将何苗拖了下去。
李承乾全程围观，见人被拖下去，这才扭头看向李宽。
“过几日各部落的首领就都来了，你真的要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何苗？”
李宽看了一眼李承乾，开口道：“华夏地员辽阔，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
“杀不杀取决于你到底想不想长久的掌控这些地方。”
“这是个野蛮的时代，但也是最好的时代。”
“因为你杀的人再多，只要是外人，对于朝中文人来说都不是个事儿。”
“他们会替你描写的漂漂亮亮。”
“当然了，这样做只能加重仇恨，但同样能做的却也很多，比如说宣扬我大唐的教化。”
李承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随后看着李宽问道：“就像倭国那样？”
李宽闻言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倒也可以这么说。”
“咱们大唐不可能真正的掌控整个世界，但却能够将自己的家门口清理的干干净净。”
“父皇是立国之君，而大哥你可是要做开疆拓土之君的，只有地盘足够大，才能给子孙后代足够多的时间消化。”
听到这里，李承乾也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来办，剩下的交给我就是了。”
李宽眉宇间浮现出几分笑容。
“那就有劳大哥了。”
几日后，岭南之地的各部部落首领开始朝着郁平县汇聚。
起初接到命令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好奇，不知道太子和晋王召见，到底是因为什么。
直到到了郁平县之后，他们才知道，何苗的部落被连根拔起了。
还是以山匪的名义抓起来的。
一些不知情的人，就打算上奏求情，想要让李宽和太子先把人放了。
但换来的却是李宽的一纸公示。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知道，原来和他们朝夕相处的何苗，居然是夜狼的首领！
虽然说都是兄弟姐妹，但真当他们知道了何苗的所作所为之后，还是有不少人心生恨意，恨不得将何苗千刀万剐。
只是转念想想，毕竟曾经是同族人，该有的求情还是要有的。
但李宽对于这些东西全然不顾。
只是下发了一则通知。
人到齐之后，要对何苗以及其族人，开刀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