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裕昌这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反倒是给江海潮整不会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林裕昌会如此快的承认自己是晋王的人。
顷刻间,宴会上的气氛也随之一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难道是前段时间面见晋王那一次?”
林裕昌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毫不避讳的将其承认下来。
“晋王代表了朝廷,如今朝廷如日中天,岂能是冯家所能比的?”
“他冯智戴心比天高,自觉能在这岭南之地耀武扬威,但他哪里有什么裂土为王的本事。”
“江大人,助纣为虐是没有好下场的。”
“冯家这条破船,你没必要跟着一起沉。”
见林裕昌苦口婆心的在这里劝说自己,江海潮神色变幻不定。
“林裕昌,你可知道,你林家能有今天,全都是冯家心善,如今你背叛冯大人,居心何在?”
“都这时候了,江大人还在自欺欺人?”
“还是你觉得,他冯智戴真的是晋王的对手?”
“仔细想想,都这时候了,晋王已经开始动手,他冯智戴还在干什么?”
“找九鼎?”
“那东西就算是真的有用,现在也不在他手里吧?”
面对林裕昌的嘲讽,江海潮一时语塞。
许久之后,才满是不甘的看着林裕昌道:“本官就算是随着冯大人的船沉了,也不会像你一样趋炎附势!”
闻言,林裕昌失笑一声摇了摇头。
“可笑,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老夫给足了你面子和机会,既然你自己不把握,那就休怪老夫了!”
“啪!”
随着林裕昌猛地将手中酒杯丢在地上。
江海潮也是随即站起身来,满脸骇然的看着林裕昌。
“你要干什么?!”
不等那林裕昌回答,身后突然出现十几位手持刀剑的人。
转瞬间就把江海潮给围了起来。
见此一幕。
江海潮勃然变色。
“林裕昌!你敢造反?”
“造反?”
林裕昌冷笑一声:“就他冯智戴也配?”
“老夫是跟着晋王做事的,也就是说在替晋王做事,何来造反一说?”
“反倒是你们,跟着冯智戴肆意妄为,图谋独立,倒像是个造反的。”
被林裕昌怼了一句,江海潮也是瞬间冷静下来。
“多说无益,你就直接说要如何处置本官吧!”
江海潮很清楚,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他是独自一人赴宴,根本没想到林家会组织一场鸿门宴。
没有任何防备,林家外面也没有做什么准备。
眼下自己面对这十几号人,根本无法反抗。
不如体面一些。
然而,林裕昌却摇了摇头。
“如何处置你老夫可没有这个权利,等到事了,你还是要送到晋王手中,交由晋王发落。”
“江大人,配合一下,将你的兵符拿出来吧。”
江海潮闭嘴不言,根本不说这兵符到底在什么地方。
林裕昌见状,对着身边手下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就看到有人朝着江海潮走了过去,一番折腾搜查之后,也是将那兵符搜了出来。
林裕昌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转手交给了手下。
“给程大人送去,告诉他尽快掌控潮州境内的府兵,等待晋王下一步命令。”
“是!”
一旁的江海潮听到这话,瞳孔猛地一缩。
“程玉雪是你们的人?”
看着那神色惊讶的江海潮,林裕昌微微颔首,轻笑道:“不错,程玉雪确实是我林家的贤婿。”
“江大人是不是很惊讶?”
“这么多年了,你不会真以为老夫不知道冯智戴派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潮州一地的粮食全都在我林家手中掌握,他冯智戴是把我林家当做粮仓了。”
“只要他起事,第一时间就会灭了我林家,以绝后患。”
“所以老夫早就防备他呢。”
说到这里,林裕昌冷笑一声。
“都说潮州官场是他冯家人,他冯智戴怎么就能相信,老夫没有后手?”
此时的江海潮已经彻底没话说了。
这林裕昌老谋深算,当真是不容易应付。
而此刻的潮州刺史府内。
程玉雪一直在等待林家的消息。
当看到林家下人将兵符送来的时候,程玉雪就知道,林裕昌成功控制了江海潮。
随即,程玉雪将自己大人都叫来。
一时间,整个潮州刺史府都开始忙碌起来。
深夜时分。
各级官吏全都被召集起来。
当众人看到程玉雪坐在了平日里只有江海潮才能坐的位置时,不由得纷纷面露诧异之色。
而程玉雪却是不慌不忙道:“诸位都到齐了,既然如此本官就说一件事儿。”
“刚刚接到广州府的太子御令,潮州判司江海潮,暗中勾结冯家,把持潮州军政,阻挠朝廷派来的刺史多次。”
“越俎代庖,目无法纪,现在已经被拿下。”
听到这话,现场一片哗然。
这事儿实在是太突然了!
白天还在衙门主持事务的江海潮,这就被拿下了?
看着众人面面相觑的样子,程玉雪轻咳一声。
“现在本官执掌潮州军务,各位若是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各司其职,不可慌乱,否则以谋逆论处。”
潮州官员不多,如果全都拿下,必定会造成混乱。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才行,在场的人能够用,绝对不能抓。
否则必定大乱。
而在场的也都是聪明人。
知道江海潮被抓,那必然是朝廷出手了。
以朝廷的手段,广州府至今没有动静,显然也是不知道这件事儿。
冯家毫无察觉,但朝廷已经先一步出手。
他们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这一局谁赢了。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朝着程玉雪行礼道:‘我等谨遵大人之命。’
看着这一幕,程玉雪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此就好,刺史府外的农户,本官来处置。”
说完,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众人见状,也是急忙跟了上去。
当众人来到外面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讨说法的农户却没有散去,依旧在刺史府外围着。
因为不敢驱赶的缘故,来到这里的农户也是越来越多。
一眼都望不到头。
当那刺史府的大门缓缓打开的时候,原本靠坐在地上休息的农户听到这动静也是纷纷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