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海之后，船队航行还算是顺利。
接连好几天没有遇到什么坏天气，风平浪静，倒是让李承乾这些很少乘坐，或者从来没有乘坐过海船的人少了晕船的体验。
而李承乾这几天也是过了那出海的新鲜劲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眼底尽是失望。
“二弟，你也没说过这长时间出海如此无聊啊？”
听到李承乾这几句略带抱怨的发言，李宽则是笑了笑。
“要是都那么好玩儿，这海上也不会这么点船了。”
“出海尤其是远航，首要注意的就是克服寂寞。”
“那咱们现在离开大唐海域了吗？”
迎着李承乾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李宽摇了摇头。
“大哥，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现在这支船队所到之处，皆是我大唐海域和国土。”
“就眼下这片海域，只要你看上的，没人敢和你抢。”
听闻李宽这一番发言的李承乾，此刻神色发愣。
“这……是不是有些太过霸道了？圣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宽闻言，微微一笑。
“大哥，我早就说过，内圣外王。”
“你身为大唐太子，日后的大唐君主，所谓圣人之道，善者仁心，那是对自己国民的。”
“如果不是你的臣民，亦或者说不是你的友盟，那你对他好不好的也就无所谓了。”
“只有你自己的臣民才会记得你的好，外人只是外人罢了。”
李宽这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起码和朝中主流的圣人说法是相悖的。
但李宽更清楚，一个庞大的帝国想要存续下去，不能单纯的指望自己的国家去维持统治。
稳定以及长期能够给帝国提供发展所需条件的外部环境，也是重中之重。
如今的大唐帝国，北至西伯利亚，西至西域，东至倭国，南至岭南。
广袤的国土，已经达到了大唐现如今能够统治的极限了。
但除了这些范围外，大唐的影响力即便是有，那也是有限的，起码对于大唐的敬畏还少得很。
就像是室利佛国一样，甚至还想着拿捏大唐的航道，这种存在，你和他讲圣人之道他未必听得进去，但刀剑火炮他还是听得懂的。
李承乾此刻也是在思索李宽的这句话，总觉得有道理，但又不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下，瞭望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喊。
“有鲸群！”
“鲸群！？”
李承乾瞬间回过神来，也索性不在思索刚刚的问题，而是忙不迭跑到船舷上，顺着那瞭望手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远处原本平静的海面上，一片黑影在海面上翻起浪花，时不时还有水柱喷出。
而在那片海面之上，还有大量的海鸟在海面上聚集。
这场面，李承乾还是第一次见。
“这鲸群很是庞大啊。”
李宽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看着那远处的景象，有些好奇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但下一秒就听到李宽开口道：“怎么样？大哥咱们过去捕鲸去？”
“捕鲸？”
李承乾颇为意外的看向李宽，见其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李宽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而是真的打算上去捕鲸。
“这，如何捕杀？”
李宽神秘一笑，随后将青禾叫了过来。
“去把我之前让你带着的神臂弩拿来。”
青禾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片刻之后便看到其带着人推着三架神臂弩走了过来。
等到了近前，李承乾才发现，这神臂弩居然是改装过的。
原本的神臂弩只是简单的放大了弩机，如今这三座神臂弩，却是在后面加装了滑轮，而那滑轮上还缠着绳子，看样子还缠了不少。
等到那青禾指挥着人将神臂弩固定在甲板上之后，李宽这才开始解释道：“这神臂弩是我之前让人特意改装的，当时就想着能不能遇到鲸鱼试试。”
“箭头是用精钢打造，箭的尾部也有加装火药增加射程的位置。”
“尾部连接的绳索也是专门编织的，其中混着精钢拉成的细绳，耐磨耐用。”
当听到李宽的解释之后，李承乾这才意识到，这东西确实是冲着捕鲸去的。
“都说鲸鱼力大无比，咱们这船确定能行？”
李宽闻言哈哈一笑。
“大哥相不相信，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在李宽和李承乾打算上手的时候，那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程知节突然开口道：“殿下，可否让老臣也试试？”
“当然可以，卢国公尽管试就是行了。”
总共三架神臂弩，李宽和李承乾以及程知节各自一架，随后那大船便朝着鲸群靠了过去。
随着大船靠近，神臂弩的射程也进入到了鲸群当中。
李宽这才大声喊道：“攻击他们裸露出来的部分，尤其是头部！”
说着，李宽便开始瞄准。
而一旁的李承乾和程知节也是不动，只是看着李宽要瞄准哪一只。
当那船身开始逐渐靠近，李宽猛地扣动神臂弩发射的部位，接着便看到一道火花猛地亮起，只听到“嗤”的一声，那箭矢猛地被射了出去，尾部也开始有火药燃放，让那箭矢朝着远处的射去的速度更快。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箭矢就射中了其中一条鲸鱼的侧背。
原本就海浪不小的海面，因为李宽这一箭，彻底沸腾起来。
那鲸鱼受到重击，开始剧烈翻滚起来。
原本还很长的绳索，这时候也迅速被拉扯开来，当那绳索见底的时候，猛地绷紧，就连船身也被拉扯着动了一下。
“再来！”
随着李宽突然一声大喊，那程知节瞅准机会，也是将自己的箭矢发射了出去。
到底是战场上的老将，心态沉稳的很，且对时机的把握很准。
当被李宽射了一箭的鲸鱼，这时候因为疼痛开始迅速下潜，却是被大船靠着自身的重量拉扯住，就在浮出海面的一瞬间，再次被程知节射中。
连续遭遇了两次重击，那鲸鱼也挣扎的越发激烈起来。
李承乾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也是气血上涌，双手紧紧握着神臂弩的发射部位。
就连那心跳都开始迅速加快！
等到李宽喊出射击的那一瞬间，李承乾也是猛地扣动了扳机，那箭矢再次朝着鲸鱼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