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城紧皱的眉头松懈了，看着律师递过来的文件。
在看到第二行的时候，脸色刷一下白了，拿着文件的手止不住颤抖。
惨白的脸色，坐在凳子上的周晏城用手撑着桌面，好似浑身上下只有这一处支柱。
“顾总，我想...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周晏城唇角轻颤，带着试探的口吻。
顾息靳没抬眼，看着桌上好几十份文件，眼底全是轻蔑和鄙夷。
眉眼稍挑，“你当初官宣那部剧的时候没做好失去一切的心理准备吗？”
周晏城眉头紧皱，默不作声。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顾息靳撤资。
他忽略了最终要的一点，投资撤回连同当时承诺的收益也要同步收回。
可如今第二份文件，却是直接买断他手里的娱乐公司，他只配在这公司做一个领导，打工直到能还完当初承诺的收益。
负债并不可怕，但负债依旧让你绑在这家公司，让你打一辈子工都无法脱离他的掌控也无法还清欠顾息靳的一切。
这才是最可怕的。
周晏城苦笑，这两份文件在给他准备的时候，顾息靳就早已知道了他选择的结果。
所以才会有第二份文件。
“顾总，您何必试探呢？”
“直接给我第二份文件不就行了。”周晏城说。
“看着你经营这家公司到现在的份上，总要给你一个选择。”
顾息靳的语气很淡，对于他来说一个公司而已，瞬间让这家公司消失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他却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方式。
直接加大投资做直接控股人，让周晏城下台。
一家年收益都不到一千万的公司，居然能让他废这个心事。
周晏城觉得又苦又恼。
周晏城拿起桌上的笔，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下名字按下手印。
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犹豫。
顾息靳算准了他不会离开这家公司，所以他离开这家公司是不可能的。
“三天后，我会任命新的执行董事，你就做他助理吧。”顾息靳说完转身就走。
律师把周晏城签好的文件收起，跟着顾息靳走了出去。
办公室门光上的一瞬间，周晏城强撑着的一点力气瞬间消失，瘫坐在办公椅上。
总要给他一个选择，说的多好听。
对于周晏城来说，无非就是羞辱。
他把周淼和凌浅的剧抬上来，后面所有产生的收益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顾息靳算准了他不会离开这家公司，不，不是不能离开，而是，现在不能离开。
可卖身契已签。
林娇娇推门而入，看见双眼无神的周晏城，急忙上前，“我听说顾息靳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晏城没抬眼，“顾息靳收回了我在这家公司的执行权。”
“为什么？”
“他不是喜欢凌浅，你最近把凌浅和周淼的剧抬上来，让凌浅热度和身价暴涨，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林娇娇皱眉，十分苦恼。
如果周晏城失去了这家公司的直接控股和执行权，她便再也没有机会在娱乐圈立足。
“原因我不清楚，但有一点你说对了。”
“顾息靳喜欢凌浅，很喜欢。”
“你的事情和顾息靳喜欢凌浅有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顾息靳这么对你啊。”林娇娇追问。
她说顾息靳喜欢凌浅就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周晏城还听进去了。
从凌浅第一次见到顾息靳时，她便在场，凌浅当初如何追求顾息靳，她可都看在眼里，要是真的很喜欢，会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卑微到这种地步。
最后落到了入狱的下场。
更何况，当时凌浅和周淼拍的那部剧，其实可以趁着周淼刚回国第一部戏的热度直接剧宣。
但这个决定偏偏被顾息靳否了。
“在顾息靳投资凌浅和周淼拍的这部剧时，和我签了协议，没有他的许可，这部剧不能上线。”周晏城说。
林娇娇双腿一颤，手下意识扶着办公桌面。
她当时只是听周晏城说这部剧在当时被压了，但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你跟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难道他半点情份都不讲吗？”林娇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周晏城嘴角扯了扯，“商场谁给你将情份。”
何况是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