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派作者 作品

第546章 锦衣卫最高权限

第546章锦衣卫最高权限

离开皇宫后,陆云逸并未返回工部衙门,

而是前往正在修建的应天商行。

经过二十多天紧锣密鼓的操持,

整个应天商行已初具规模,恢宏之势初显,令人瞩目。

随后,他又去了正在装修的瑶华冰室。

与曾炎甫经营时相比,冰室的风格发生了显著变化,多了几分柔和雅致。

大堂内原本奢华奢靡的布置被尽数撤换,

摇身一变,成了中规中矩的茶楼模样。

只见大堂内摆放着一张张整齐的桌子,前方设有一个宽敞的高台。

二楼和三楼则是布置有八仙桌的雅间。

据秦晴她们的豪言壮语,大概再过半个月便可开业迎客。

一番兜兜转转,陆云逸终于在下午三点左右回到家中。

此时正值天气闷热,整个府邸沐浴在炽热阳光下。

陆府中缺少高大树木的遮挡,庭院里的青石板仿佛被点燃,

火光闪烁,扭曲了周围空气。

“夫君回来了”

沐楚婷手中拿着一本兵书,惊喜地从书房迎了出来。

清冷的面容瞬间被喜悦取代,眉眼间满是为人妇后的温婉风韵。

陆云逸微笑着点头回应:

“今日偷个懒,早点回家歇息。”

沐楚婷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夫君这说的什么话,昨日夫君上衙彻夜未归,

又不是在衙门睡大觉,可比京中众多官吏勤勉多了。”

“哈哈哈哈,还有吃的吗

中午在宫中蹭了太子殿下的吃食,清汤寡水的,一点也不顶饿。”

“有呢。”

沐楚婷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自从陆云逸回来,她的笑容便未曾消失过。

她吩咐一旁的小红:

“快去让厨子做些消暑的吃食,多准备一些。”

“是,夫人。”

小红见陆云逸归来,也格外高兴,

脸颊涨得通红,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开了。

二人来到正堂,

陆云逸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感受着身体的疲惫。

沐楚婷轻轻走到他身后,低声细语:

“夫君,妾身学了些推拿之法,要不帮您按按”

“好”

沐楚婷挽起袖子,露出白皙嫩滑的肌肤。

她手掌纤细,手臂修长,看似柔弱,实则蕴含着十足的力气。

推拿时,手法时而轻柔舒缓,时而刚劲有力,

陆云逸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肌肉也在这一柔一刚间逐渐放松。

微风轻轻吹拂,从大门处钻了进来,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沙沙声。

陆云逸恍惚间觉得,

眼前这一幕,已然无比美好。

不知何时,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眼前的黑暗中浮现出光怪陆离的景象,陷入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

茫茫多的人再度出现,这一次不再是众多“母亲”身影,

而是一个个带着残肢断臂的弟兄。

他们身上沾满了凝土沙石,身体已开始有些腐烂,

白色的蠕虫在腐肉间蜿蜒蠕动,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残缺的血肉。

他们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走来,步伐艰难。

早已破碎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神情狰狞,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原本洁白的大地不知何时已变成一片血海,

眼前的“弟兄”每迈出一步,都能在血地上掀起层层涟漪。

有些腿脚已然消失,或是被蠕虫填满的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溅起隐隐约约的血。

地面的平衡仿佛在这一刻被打破,

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瞬间笼罩了整个血色世界。

一条条蠕虫开始汇聚,地上的血也不断向上翻涌。

不知从何时起,一个顶天立地的半截身体出现在地面上,

它以蠕虫为骨,以血河为肉,唯独没有皮肤。

它瞪着黝黑空洞的眼睛,缓缓将脑袋凑近,嘴巴张开,

一股更为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还我命来!!”

若有若无的嘶鸣声开始在四周回荡,

声音逐渐迭加、重合,

最终变成了洪钟大吕般的巨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声音中颤抖起来。

然而,自始至终,

站在血色世界中央的陆云逸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背负着双手,面色平静,神情淡然,凝视着前方。

“还我命来!!”

血色巨人再次发出怒吼,吼声中裹挟着烈烈狂风。

“夫君.夫君”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血色世界剧烈动荡,血色巨人逐渐崩坏!

陆云逸感觉到耳畔传来轻柔的呼唤,

意识慢慢回归,慢慢睁开了眼睛。

世界骤然明亮起来,一切依旧如故。

古色古香的正堂,外面宽敞明亮的庭院,

以及那最为重要的明媚阳光。

沐楚婷半蹲在他身前,脸上带着焦急,

手掌轻轻扶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摇晃着。

见他醒来,沐楚婷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拿出怀中手帕,

一边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一边轻声问道:

“夫君,又做梦了”

“没有。”陆云逸生硬地回答。

沐楚婷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有就好,这椅子太硬,

妾身见您睡着了,便想叫醒您去床上睡.”

陆云逸揉了揉眉心:

“不用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大夫现在有时间吗让他来看看。”

沐楚婷一愣,没有纠结于丈夫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只是眼眶中的哀伤愈发浓重。

她连忙点头:“有,有的,妾身这就派人去请。”

“哪里的大夫靠得住吗”

“夫君,是王伯跑遍了城中所有医馆,才找到的大夫。

她的医术在应天颇有名气,

更关键的是她还是位女子,被京中一些夫人赞誉。”

“女子师承何人”陆云逸有些诧异。

“她是丹溪翁朱震亨的孙女,

先前父亲在京中寻访名医时,也曾找过锦玉大夫,可当时她正在义乌老家。

这次她回来了,夫君也恰好有空,正好让她来诊治一下。”

陆云逸眼中恍然,对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朱震亨略有耳闻,便轻轻点了点头。

“行,那就让她来看看吧。”

沐楚婷眼中闪烁着喜悦。

她知道军伍之人,尤其是军中将领,向来习惯以强硬姿态示人。

在病痛这件事上,若非实在难以忍受,是绝不会主动去看大夫的。

而她的夫君,还算懂事,对医者并不排斥。

时间悄然流逝,两刻钟过去。

锦玉大夫还未到,刘黑鹰却来了。

他身着甲胄,步伐急促地走进陆府,嘴里不停地叫嚷着:

“云儿哥云儿哥你在吗”

陆云逸听到喊声,手中拿着西瓜,站起身走到正堂门口。

“嚷嚷什么呢”

刘黑鹰看到陆云逸,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二话不说,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云儿哥,家中来信了!”

陆云逸惊喜地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果真是四封信件!

“这么早”

“不早了,这都月底了,

再不来我都要去找那些驿卒麻烦了。”

刘黑鹰小声嘀咕着,然后凑近了一些,不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喜色:

“云儿哥,我爹在京城挣大发了!”

“啊”陆云逸一愣,眉头一挑:

“真的”

刘黑鹰点头如捣蒜,满脸激动:

“上次听你说可能要打仗,他就把房子全卖了,

正好卖了个高价,少说赚了十万两!果不其然,北征的消息一到京城,那房价就如流水啊,划划的掉!

这还不到半个月,就已经跌了四成。

我爹说准备过些日子再买回来,狠狠赚上一笔。”

说到兴奋处,刘黑鹰紧握拳头,脸庞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北平是元大都,宅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的确该买。”

陆云逸也连连点头,心中不禁感慨:

“伯父做了一辈子瓜果生意,

没想到上了年纪还开辟了新赛道,真是稀奇啊。”

“哈哈哈哈,云儿哥你不知道,

我爹说买房可比卖瓜简单多了,根本不用担心砸手里!”

刘黑鹰想起一件事,又凑近了一些:

“来之前我去找过邹靖,想问问他胡奎赚了多少,

这小子死活都不肯说,还说是机密。

云儿哥你什么时候去军营,赶紧问问他。

说来也怪,自从知道胡奎那老小子发达了,我这心里就一直不得劲。”

刘黑鹰脑袋脑袋,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凑齐钱财开的瓜果行,才了一万两,

最后还被烧了,就感到无比无奈。

“哈哈哈哈哈。”

陆云逸放声大笑,引得不少侍女和侍卫纷纷侧目。

沐楚婷也听到动静,从后堂走了出来。

见是刘黑鹰,她早已见怪不怪,白了他们一眼:

“是黑鹰啊,快进来,两人站在外面,不热吗

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凉茶,你们在这儿等着。”

安顿好二人后,沐楚婷笑着离开了。

正堂内只剩下陆云逸和刘黑鹰。

刘黑鹰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悄无声息地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包裹,小声说道:

“云儿哥。”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打开包裹仔细翻找,

最后在书信下方发现了一张折迭得整整齐齐的宣纸。

他瞥了一眼刘黑鹰,展开纸张,

映入眼帘的四方牌图案让陆云逸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哪来的”

刘黑鹰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

“云儿哥,有两种可能,

一是解语从妙音坊得到的,二是封贴木来府中时给解语的。”

陆云逸盯着宣纸上惟妙惟肖的令牌图案,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别掉进陷阱里了。”

“昨日我提前离开军营,本想去看看锦衣卫又在搞什么样,

也想瞧瞧他们做了哪些布置。

没想到在化妆匣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听他这么说,陆云逸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

他看着宣纸上临摹的令牌,上面云纹清晰可见,笔触细腻。

更重要的是,令牌四周散发的云纹凸起以及火焰凸起,

都被清晰无比地记录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陆云逸猛地站起身来:

“跟我来。”

不多时,二人来到书房。

陆云逸走到书架前,从中取出一本厚厚书籍,将其翻开,

一枚铁质令牌赫然出现在眼前!

刘黑鹰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云儿哥你就把它放在这儿”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陆云逸得意地挑了挑眉,看向屋内那张引人注目的宽大书桌:

“我还在书桌上做了些夹层,用来放一些军中机密和心得。

要是有人来探查,大不了丢车保帅。”

刘黑鹰面露恍然,要是自己来找东西,

发现了书桌的夹层后,肯定不会再去翻那些看起来枯燥乏味的书架!

“云儿哥,你真是个天才!”

陆云逸没有理会他,而是拿起铁质令牌,与临摹的令牌进行仔细比对。

他将令牌放在桌上,再把宣纸扣了上去.

一时间,整个屋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二人都屏住了呼吸!

严丝合缝!!

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云儿哥这令牌比曹国公手中的令牌还要复杂,缺的那块凸出云纹也补上了!”

陆云逸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猜对了,令牌外面的不规则云纹与火纹,代表着权限等级!

曹国公的令牌缺了一角,这个没有缺.

应该是权限最高的令牌!”

刘黑鹰怔怔地盯着眼前的铁疙瘩。

这可是在云龙州桌慕兰家中用蜡模拓印后打造出来的,

本以为只是一步闲棋,没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

“那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陆云逸将令牌拿在手中,又拿起宣纸仔细端详,眼窝深邃:

“一切照旧,继续对解语和封贴木进行被动监视,

看到什么就记什么,不要冒进,也不要主动出击。

只是你要辛苦些,

令牌上的云纹都要记下来,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

另外,还要探查令牌的材质以及可能存在的防伪标记,

咱们要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说到这儿,陆云逸将手中的临摹令牌抛了抛,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哪有只防守的道理,这些锦衣卫无孔不入,实在烦人,

咱们也得从他们身上捞点好处。”

刘黑鹰脸色凝重,试探着问道:

“云儿哥,要不.来个狸猫换太子用假的换真的”

对于这个提议,陆云逸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

“现在不行!

与锦衣卫的交锋需要随机应变、灵机一动,切忌谋划。

一旦谋划,就会留下痕迹,就会被察觉端倪。

换不换现在还不能确定,

日后看机会,有机会换最好,不换也没关系。

毕竟,这令牌能不能派上用场还两说,只是下一步闲棋。”

刘黑鹰却皱起了眉头,这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哪有什么闲棋,但凡费大力气谋划的事,都能派上了用场!

不过他也没有明说,只是凝重地点了点头:

“云儿哥,我知道了。”

接着,他又问道:

“云儿哥,那对于解语.该怎么处置”

“处置你这小子也太狠心了吧,

人家拖家带口地投奔你,陪吃陪喝陪睡,还给你钱,你就想着处置人家”

“哎呀说正经的!!”

刘黑鹰暗自叹了口气,对这种经典桥段感到有些无奈。

陆云逸收起脸上嬉笑,表情变得严肃,淡淡地说:

“君子论行不论心,看她的表现。

在这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黑鹰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沉默许久,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解语依偎在他怀中,满脸憧憬地说:

“将军,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见他久久不语,陆云逸轻笑一声:

“别舍不得,有些时候,

身份的顺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立场和最终结果。

你我走的是朝廷最正统的道路,

关外百姓、学子、军人、将领、大臣。

这条路无懈可击,没人能从咱们的出身挑出毛病,

甚至一些敌人都不敢提及,也不敢在上面大做文章。

因为他们出身不干净,

要么是前朝余孽,要么是士绅豪族、世家大族,要么就是土匪路霸。

他们能比得上咱们关外百姓正确吗

所以,解语身为锦衣卫暗探,

一旦沾上这个身份,就注定没有好下场,你要明白。”

刘黑鹰脸色轻轻变换,呼吸略有急促,

一个女人拖家带口的来投奔,还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长得又好看、又有钱。

他自问没有那么狠心。

不过,在经历了短暂的挣扎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云儿哥。”

“嗯,若真到了关键时刻,我会帮你的,不会让你为难。”

这时,门外传来沐楚婷的声音:

“夫君,大夫来了,出来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