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自不希望高旭给大郎宋景泰当伴读,若把高家跟皇长孙捆绑在一起了,对于三郎而言自是不利的。
宋嘉佑自是看穿了太子妃不愿让高旭入东宫给大郎当伴读:“高旭那孩子我瞧着是个乖巧的,再说大郎的伴读也不只有高旭一人。琼娘莫要多虑,此事就这样定了。”
宋嘉佑着么奕排版儿,纵然太子妃心中再多不愿,她也不得不无奈依从。
若他们只是普通夫妻的话,高琼自不会轻易妥协,可他们不是普通夫妻,太子先是她高琼的君,而后才是夫。
多咱等三郎烧退了,宋嘉佑方才离开锦华阁,期间他同太子妃,大郡主一道用了用了膳。
得知宋嘉佑离开锦华阁后直奔落梅居,太子妃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只要殿下不去长春轩就好。他本就是从落梅居被我请来的,既不在我这里留宿就该回落梅居。”
宋嘉佑拿捏着个中分寸,故而太子妃依旧觉得梅蕊不算是威胁,仍旧是值得自己用来制衡胡佩瑶,许婵娟的有用棋子。
看到下了一半的那盘棋仍在,宋嘉佑便拉着梅蕊打算将棋下完。
“殿下丢下妾跟这半局棋便出走大半日,妾早就煤了下棋的兴致,殿下莫要强求。”梅蕊下意识的要将自己的掌心从男人温热的大手里抽回,虽在嗔怨,却是满目柔情。
宋嘉佑不光把梅蕊欲抽离的手攥紧,更是直接将人拽到怀里小意安抚:“是为夫不好,害卿卿受委屈了。过几日太子妃要悄悄回娘家一趟,我许了,届时我若公务不忙便陪你出宫去听书,看戏。”
“殿下可得说话算话,若食言妾可不依。”梅蕊用没被宋嘉佑握着的那只素手轻轻捏住男人的袍角,慢慢摇晃。
俩人温存一番后,这才相对而坐,将后半局棋下完。
这期间宋嘉佑自是提起了太子妃不乐意让高旭给大郎当伴读的事来:“高琼真是越发的沉不住气了。”
梅蕊轻笑:“她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当初她借李秋水小产为由头将王府内院来了一次大清洗,殿下只看到了她的雷厉风行和首都按,却不曾看到她的急功近利。”
梅蕊轻轻捻着手中莹润剔透的白玉棋子,漫不经心道:“若我是高琼,我就该留下李秋水肚子里那个孩子,而且还要悉心关照,至于将内院铸成铁板一块儿,何必急在一时,何不水滴石穿,徐徐图之呢?”
“可惜卿卿不是高琼,而是梦梅。”宋嘉佑目光炽烈的在梅蕊那光洁如斯的面庞上掠过,随即便盯在棋盘上。
棋局结束,宋嘉佑由人时逢着更衣,梅蕊趁机悄悄对海棠交代:“明日你寻个机会出宫一趟,让修竹悄悄递信儿给冯家——”
冯家悄悄为寡居二年多的冯真真物色新夫婿梅蕊早已知晓,适才她在得知太子妃过几日后会悄悄回怀恩伯府一趟便能猜出这其中的缘由。
太子妃是借回娘家的机会在高家,或者自己亲自去见有心改嫁的冯氏。
若太子妃自降身份替高家挽留冯氏的话,不管是寡居无依的冯氏,还是贵为枢密副使的冯葵怎好不给太子妃这份情面呢?
不管太子夫妇关系如何,在外人看来他们便是夫妻一体,高琼一日为东宫储妃,她便尊贵一日。
既然太子妃要悄悄出宫,她自会做好防止走漏风声的相关准备,至少短时间内外人对于太子妃接下来的动向一无所知。
梅蕊让修竹悄悄给冯家递消息,便是让冯家准好应对的准备。
冯夫人唐氏得知近日太子妃有望微服出宫后,她捏着帕子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我们为真真物色夫婿的风声才走漏,太子妃便要悄悄省亲,可真赶巧啊!”
心腹孙婆子小心翼翼道:“夫人,莫要着急上火,待主君回府您同主君仔细商量个对策便是了。”
冯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我希望真真改嫁是不忍看到她年纪轻轻就无依无靠。官人盼着她改嫁,则是不希望我们冯家卷入将来的储位之争。”
当初冯,高两家联姻本就不是冯葵本意,而是已故的冯老夫人做的主。
若高斌不是早亡的话,不管冯葵再不愿,他都必须站在太子妃母子那边,随时做好卷入将来的储位之争的准备。
高斌的意外身故给了冯家一个退步抽身的机会。
若太子妃所出的安王是个身体健康,聪敏可爱的小皇孙,他理所当然会是大燕朝的第三天子。
嫡出的小皇孙偏偏是个病秧子,庶出的皇长孙健康活泼,聪明伶俐,不光深得太子宠爱,今上亦甚爱之。
在一众朝臣里冯葵是个有风骨的,年轻时他曾在勇国公韩忠信帐下担任文职,曾跟木鹏举齐名的名将韩忠信瞧出今上主和之意后,他选择急流勇退。
自韩忠信韩大帅卸甲后,曾跟随过韩忠信的一众得力干将陆续在地方,跟朝中任职,冯葵便是其中之一,他无疑是那批人里如今混的最为风生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