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
雨水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黄豆落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焦躁急切的声音落入床上少女的耳中。
清水美月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发干，咂巴了一下嘴。
意识模模糊糊，想要试着再次入睡，然而，越是想要入睡，口渴的感觉越是清晰，最后变得有些痛苦了起来。
‘唔……’
没有办法，实在拗不过自己的身体，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过来，清水美月从床上坐了起来。
‘哗啦啦啦啦。’
外面剧烈的雨声落入耳中，她愣了会儿神，随后伸手从枕头
强光亮起，她忙眯起眼睛，快速将亮度拉到最低，随后看了一眼时间。
4：51
已经快要五点了啊。
心里念叨了一句，她从床上下来摸黑走到书桌边，找到水杯后开始‘吨吨吨’。
然而，心满意足地喝完了以后，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股尿意又涌了上来。
今天熬夜忙的太晚了，她睡觉之前没来得及上厕所就上床睡觉了。
太困了，没什么精神，但在尿意的逼迫下，她还是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卧室，然后走向厕所。
在一阵清澈的流水声后，她迈着步子往卧室走去，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
然而，刚走到门口，忽然看到一道光撒落在走廊的地板上。
清水美月眨了眨有些发涩的眼睛，朝着光线看去是有马夕原的房间。
这么晚还没睡吗？
他在干嘛？
心中有些疑惑，犹豫之间，清水美月走到了门口。
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小缝。
或许是人心中本能偷窥的欲望驱使，她的脚步很轻，顺着门口的缝隙朝着房间里面看去。
有马夕原正穿着睡衣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电脑不知道在操作着些什么，他旁边还放着画和书本。
似乎是察觉到了投递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马夕原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过头朝着门口看去，正巧对上了清水美月的视线。
“？”
一明一暗之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汇聚在一起。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有马夕原转过身，看向门外的少女开口问道。
“呃……”
清水美月也没想到有马夕原能发现自己，她顿时有些尴尬，来自于偷窥被发现的尴尬感。
不过，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她很快调整过来，索性直接伸手将门打开，就站在门口开口问道：
“我上厕所……你呢？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在忙些什么？”
在忙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有马夕原脑海中下意识地回想起来刚才自己做过的事情。
两点多抱着高木纱季回了卧室，跟她亲密接触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也就是四点出头，有马夕原看了一眼时间觉得离天亮不远了，而且今天晚上放学以后还要上传清水美月的第二幅画，白天没时间弄扫描、后期修整这些事情，索性直接不睡觉了，准备在上学之前就弄出来。
其实一晚上不睡，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尽管是刚刚做完激烈的运动。
当然，之所以跟纱季深入交流，完全是当时感觉上来了，而不是什么找刺激。
他本来不想的。
毕竟高木纱季这颗水蜜桃实在是太诱人了，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没办法忍耐，更何况如果不是清水美月住在这里，他一般一两天就要跟纱季运动一次。
而不是现在这样，隔了一两个星期才进行一次深入交流，说起来已经很克制了。
不过，倒是没想到清水美月都已经这么累了，还能起夜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她再早起一个小时……
好吧，就算是再早一个小时起夜也没办法发现自己和纱季之间的秘密。
他的耳朵现在比狗还要灵。
刚才清水美月的脚步已经很轻了，可在她刚才往这边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因此，就算是自己和纱季亲密接触，也能来个急刹车，让她发现不了。
当然，那样还是会有些冒险的，不如现在的情况。
毕竟就算隐藏的再好，说不定也还会被清水美月察觉到蛛丝马迹。
女生的第六感是种很神奇的东西，很难说清楚。
事情也的确是这样，此刻，清水美月非但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反而听到有马夕原的话，唇瓣微微张开，心中一动。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在忙关于自己的事情吗？
有马夕原，你究竟是有多爱我？
一阵暖意从她心中流过，开心地想要哭出来，轻咬着嘴唇，才不至于让自己表现的情绪失控。
她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今天中午的时候自以为是地误会他和南野学姐的关系了。
他都已经这么爱自己了，怎么可能还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有马夕原真的是个死傲娇，平常弄出一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有些时候还会惹自己生气，但是骨子里不知道有多爱自己。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清水美月觉得他有些像是小学男生那样，喜欢做些惹人生气的事情，但其实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就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越是想着这些，清水美月感觉自己的心快要化了。
原本干涩的眼睛不知不觉已经湿润了一些，看向座位上的少年眼神都温柔了下来，唇瓣动了动开口道：
“夕原，都这么晚了，你先休息吧，别急着弄这些了，反正明天晚上也能弄这些。”
“不行。”
有马夕原闻言微微摇了摇头，转过头看了一眼电脑前的稿件开口道：
“想要成功，就不能懈怠，哪怕一天都不行，尤其是在事业起步的时候，万事开头难，先把粉丝积累起来以后再谈休息什么的。”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拖到明天，那明天的事情又要往后拖，日复一日，进度不知道要被拖到哪里去了，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看着清水美月的眼睛，有马夕原一脸认真地开口道：
“时间不等人，我们现在是在跟时间竞速，本来就是在跟那些已经积累了好几年粉丝的选手竞争了，如果不拿出拼命的姿态，又怎么跟人家斗？怎么从她们嘴里咬下一块儿肉？”
“……”
听到他这么说，清水美月心中一颤，根本没办法反驳。
她本以为自己抱有的决心已经足够坚定了，但是现在和有马夕原比起来好像又完全比不上。
拼命吗……
无话可说。
为了自己的事情，她此刻心里已经感动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强忍着不让眼泪涌出眼眶。
想要开口说其实你没必要为我的事情做到这种地步，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弄得好像自己不领他人情，反而是践踏了他一番好意一样。
心脏不自觉地加速跳动。
清水美月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紧接着看向有马夕原开口道：
“那我能做些什么？”
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应该比有马夕原做的更多才对，而不是自己在那里呼呼睡大觉，然后他在这里熬夜。
虽说偶尔熬一宿不是什么事情，可还是心疼的要命。
被有马夕原这么说了一通，她此刻困意基本消退了，只想要做点什么，不然她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然而，有马夕原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将视线投递到电脑屏幕上面，语气平淡地开口道：
“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好好回去睡觉休息，对，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去睡觉，不然明天困的跟树懒一样，下一幅画的进度又会延迟一天，我们没有那么多天可以耽误了。”
顿了顿，他又道：
“说到底，这件事情的其实还是源自于你，我只是起到辅助作用而已，如果你的水平达不到，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帮到你。”
“所以，现在，你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休息。”
有马夕原看了一眼清水美月淡青色的黑眼圈如此说道。
如果是之前的话，她的身体应该不支持这种程度的熬夜，但是自从自己上次给她吃过了药丸以后，身体好了很多，但也很难说这么熬下去，她到底能不能吃得消。
自己可没有第二颗药丸给她用，现在其实对于她的负荷也不算低了。
“那好吧。”
听到有马夕原这么说，清水美月心中一酸，虽然他说的冷冰冰的没什么情感，可自己心里又被感动到了。
咬了咬嘴唇，少女心潮翻涌。
绝对要抢到名额，没有回旋的余地。
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清水美月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有马夕原，口中提醒了他也尽量弄完以后休息一下后便转身离开。
‘咔嗒。’
门被关上。
有马夕原的目光从电脑屏幕转到门上，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笑。
清水美月的确很可爱呢。
尽管她刚才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但是不难看出，她心里面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在她身上倾注的时间和精力能够得到这种程度的回应，就说明自己的付出值得。
稍微想了想，有马夕原又对着电脑屏幕开始继续修正这幅画……
回到卧室里。
清水美月躺在床上，被子下她整个人以一个‘大字’姿势躺着，水润的眸子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刚才有马夕原给她的心里触动太大了，导致困意消失不见，尽管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大脑很疲惫，但刚才被打了一针鸡血，导致现在想要睡也睡不着了。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激动的心情勉强消散了一些，可还是睡不着。
没办法，她只能再次打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刷新自己第一幅作品的数据……
不行，不能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在刷新几次，看着变化不大的数据，清水美月再一次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打开书桌上的灯，听着外面‘劈里啪啦’的雨声，开始继续想着下一幅画该怎么设计……
只不过，这次她不过刚刚有了一点小想法，画了没有几笔，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
趁着最后意识留存的时刻，她扔下了手上的笔顺手关上灯，钻进被窝里睡觉。
嗯，工作果然是最催眠的事情。
………
翌日，教室外面依旧挂着连绵不绝的雨幕，社团大楼顶层，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
有马夕原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田口玲子站在讲台上，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随后冲着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道：
“时间两个小时，一共是十道题，现在开始吧。”
“嗯。”
其实也不用这么正式。
有马夕原觉得田口玲子单独来这里给自己监考有点小题大做了，但也没有说什么，提起笔直接开始在旁边的草稿纸上计算了起来。
田口玲子见状，也没有一直盯着有马夕原，人都是对视线很敏感的，自己盯着他看说不定会影响他的状态。
索性直接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幕，给自己点了根烟开始消磨时间。
教学楼不能点烟，这是学校的规定，只不过这间教室里面没有监控，除了有马夕原也没别的人会来这里，他又不会举报自己，索性直接开抽。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都已经把今后的路想好了，今年做出成绩来，带出一个jom金奖是最好的，如果不行的话，退而求其次银奖也可以，主要就是积累经验，然后下一年再带队，以有马夕原的天赋，金奖应该是手到擒来，而且还有可能进入国家队。
到时候自己就是奥数赛的金奖导师，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再熬个几年的资历，慢慢往上走，说不定退休之前能够迈上副校长之类的位子……
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了。
她这么想着，一根烟抽完了，于是又点了一根。
在三根烟结束之后，她终于结束了思考，喝了口茶水，随后坐在讲台上，一只手撑着脸，准备打个盹。
她没觉得有马夕原会作弊，今天之所以这样，就是想要给他一个考试的氛围，差不多就行了。
她这些天实在是有些累了，也可能是外面的雨声弄出的白噪音实在是太过催眠，下雨天不睡觉简直是罪大恶极。
这样想着，田口玲子不知不觉俯下身，最后趴在了讲台上打起了盹儿……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也没有多久，耳边响起了有马夕原的声音。
“田口老师？”
如同条件反射般，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本来就只是在浅层睡眠，外面的雨声都听的一清二楚，此刻有马夕原叫她她自然是醒了过来。
“嗯？做完了吗？”
她擦了一下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看向有马夕原开口道，一脸的平静，一点没有因为在学生面前睡觉而感到羞愧。
“做完了。”
“嗯，我看看几点了……”
田口玲子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指针指向10：45。
？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又认真确定了一下表盘上的时针分针。
最后确定就是10：45。
测试是从10：10开始的，也就是说，现在也不过是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那份题不算简单，就是去年一年级在暑假集训后的测试题。
三十五分钟，就算最快的，成绩最好的学生，填空题也刚刚做完。
他怎么能这么快？
田口玲子挠了挠额头，但却并没有觉得他是作弊查了手机答案，青山中学试题保密做的很好，根本不会传到网上，市面上的搜题App根本没有用。
她张了张嘴，想要惊讶，但随即又觉得这放在有马夕原身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有点脱敏了。
“拿过来吧。”
田口玲子说着挥了挥手，在拿到有马夕原的试卷之前，她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确定是他只用了35分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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