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过了晚霞,又看过了月色。
寂静的迎春山上时不时的虫鸣,衬托的越发寂静。
她靠在他的肩头,眺望着长安烟火。
“还记得那家桃花酥铺子吗?”
顾浔指向远处的一座高大的酒楼,道:
“看到那座酒楼没,就是它后面的那条小巷。”
赵凝雪的思绪不由回到了那年。
脏兮兮的小鼻涕虫向许神医借了十两银子,极为阔绰的买了一份最贵的桃花酥,自已没吃,送给了小药童。
小药童当时心疼坏了,将小鼻涕虫胖揍了一顿,让他去退。
结果放在路边的桃花酥给路过的狗叼走了。
也是那日过后,小鼻涕虫许久都未出现,她也随着许爷爷离开了长安。
那份没能吃上的桃花酥,好似成了一份永远的遗憾。
赵凝雪好奇的问道:
“还在吗?”
她知道当初顾浔是发现了她每次路过那里,都会忍不住咽口水,才买的。
不过那桃花酥确实香,隔着老远便能闻到香味。
只是十两银子一份的价格,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天价。
“当然还在。”
顾浔牵起她的手道:
“走,我带你去买。”
青红识趣的没有跟上两人,不过也没有留在王府,而是让梁宽带她去吃好吃的。
寂静小巷不同于外面的到处灯通明,这里只有红灯笼。
微弱的红光下,时不时传来狗吠声。
不是富贵人家,谁会闲来没事在门口点上一盏灯笼。
这红灯笼都是为恭贺陈子铭成亲,方才挂上的。
放在平时,这条小巷此时已经是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两人携手穿过幽深的小巷,来到了一间极有岁月沧桑感的铺子前。
桃花记。
原本此地是长安繁华地带,只是随着时间变迁,慢慢成了陋巷。
据说此桃花酥曾是贡品,一般人是吃不到的,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享用。
后来不知何种原因,逐渐走向没落。
不过拿手桃花酥依旧十两银子一份,即使店铺后来添了许多其他酥点,桃花酥价格依旧没变。
叨叨叨。
“老人家,还有桃花酥买吗?”
已经睡下的老汉听到有人敲门,还是麻利起身。
若是换做年轻人,这般时候,估计都懒得搭理了。
咯吱。
铺子门打开,老汉一脸热情道:
“不知两位需要点什么?”
顾浔掏出十两银子道:
“老人家,来一份桃花酥。”
老人看着台上的十两银子,无奈笑道:
“不瞒两位客官,十两一份桃花酥已经许久没做了。”
“现在只有二十文钱的一份的了。”
老人解释道:
“生意难做,祖上的手艺埋没了,惭愧,惭愧。”
“若是两位等得及,半个时辰便能做好。”
难得有人还记得十两一份桃花酥,老人想要重拾一下曾经的手艺。
“老人家,钱先给了,我们待会来取。”
一直在此苦等半个时辰,不如溜达一圈再回来取。
“客官不可,按照祖上规矩,客人预定,只需押一两银子即可。”
“祖上规矩不能坏,还请公子见谅。”
顾浔并没有为难老人,换了一两银子押在此地。
两人准备出小巷之时,一道身影挡在了二人前面。
他身后悬浮着三柄符剑,夜色之中闪耀着寒光。
三柄符剑,不同于叶心城的,乃是金木土三属性。
“两位,此路不通。”
叶无道没有想到顾浔和赵凝雪竟然胆大妄为到不带护卫出门。
而且还敢前往这无人的小巷之中。
“早就听闻王爷三年游历,获得一身大机缘,今日叶某便来讨教一二。”
说罢,他将土符剑插入地面,顿时形成一片领域,将周围天地隔绝。
领域之中,即使爆发惊天大战,外面之人也难以察觉。
“没有想到陈玉芳能笼络这么多高手,连淫道人叶无道都纳入了麾下。”
“派你来杀我,她当真是一点不把本王当人看呐。”
听闻顾浔所言,叶无道只是微微一笑。
“娘娘要杀的是长宁郡主,至于王爷,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王爷,给你一次出手的机会,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他的目光从顾浔身上移开,淫邪的目光看向赵凝雪。
“润,很润。”
“比当年那对姊妹花还要润。”
这次出手的报酬,就是眼前的小美人。
他已经浑身燥热,迫不及待了。
顾浔眼中寒光绽放,冲天杀意弥漫开来。
没有任何迟疑,许久未曾出鞘落霞与孤鹜齐飞。
一点寒芒乍现,淫道人瞳猛然一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急忙祭出金符剑和木符剑,想要格挡住顾浔凌厉一击。
落霞与孤鹜之下,符剑犹如豆腐一般娇嫩。
剑锋划过咽喉,淫道人一脸不可置信。
“黑白双剑?”
“你是苏十八?”
他双眼瞪的溜圆,二皇子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苏十八,很有可能便是大秦君王苏诚。”
一道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头划过。
顾浔就是苏诚,大秦国君。
“怎么可能?”
“即使你是苏十八,也不能这般强。”
他有一种预感,即使自已放开手脚,不妄自托大,也不是顾浔的对手。
他虽然没有踏入红尘境谪仙,可绝对算是红尘境谪仙之下第一人。
顾浔怎么可能在三年内变的这般强。
顾浔收剑归鞘,缓缓道:
“不是所有的天才都是天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狂妄之人,终究需要为自已的狂妄付出代价。”
若是叶无道不轻视自已,自已想要杀他不是什么简单之事。
没有办法,自已这废物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是个人都看不起自已。
正如许多喜欢刻意逗傻子一般,人性之恶,在弱者面前,最容易无限放大。
叶无道抚摸着脖子上渗出的鲜血,满眼不甘。
天下哪有那么多的老虎扮猪,奈何自已偏偏遇上了。
果然,皇家之人,骨子里都是心眼子,心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