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王仁达彻底被震住,满脸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预想到柳毅会用各种手段折磨他,逼迫他归降。
甚至都预想到,柳毅会恐吓他,将他钉在大周青史的耻辱柱上,让他遗臭万年。
却没想到,柳毅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仅表露出如此求贤若渴的真挚诚意,恳请自己归降。
即便自己执意不肯归降,也愿保全自己的忠正名节。
看着柳毅那诚恳的眼神,王仁达彻底心悦诚服。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柳毅能成为大周的擎天白玉柱,驾海紫金梁。
能成为各地总督崇敬的图腾,成为天下万民所敬仰的英雄。
不是因为柳毅立下了这些卓越功勋,才赢得天下人的敬重。
而是因为立下这些功勋的是柳毅,才成就千古第一英雄之名。
王仁达单膝跪地,拱手道:“柳相恩德,古今难觅,罪将不才,愿倾尽绵薄之力,誓死效忠于柳相!”
柳毅急忙走上前,将王仁达搀扶起来,脸上满是由衷的喜悦。
看着他的眼神,如同在看稀世珍宝般爱不释手。
“先生,快快请起!”
柳毅激动道:“多谢先生愿助本相匡扶社稷,拨乱反正!”
“本相代天下百姓,谢过先生了!”
王仁达拱了拱手,郑重道:“禀柳相,在下先前为袁路海献策,还安排了八千兵马,埋伏于南阳府后的桑榆县,准备阻击柳相的江南军。”
“若柳相容在下前往桑榆县,在下愿说服这些人归降柳相,共同追随柳相奉天靖难,攻伐京城!”
“好!”
柳毅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了点头,欣然道:“来人,将我的踏雪白龙驹牵来,借与先生!”
“先生,盼你此行一帆风顺,速去速回。”
“本相先命将士们在此驻扎,待先生归来之后,再继续进军!”
当即,柳毅命人牵来踏雪白龙驹,带领众人送王仁达出了大营。
出了大营之后,更是亲手为王仁达牵马坠镫,扶他上了马。
骑在踏雪白龙驹背上,王仁达感动得眼圈通红,险些泪流满面。
他坐在马背上,向柳毅郑重道:“柳相,在下即便说断三寸之舌,也定说服这八千兵马来降,如若有违使命,愿以命相抵!”
柳毅淡笑道:“先生不必压力如此之大,此次说降,成则成矣,如若不成,本相率军平推过去便是。”
“只要先生,能平安归来便好。”
“遵命!”
王仁达重重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多言,驾着踏雪白龙驹疾驰而去。
看着王仁达离去的背影,李进忠皱了皱眉道:“柳相,您就如此信任此人?”
“您别忘了,短短数个时辰之前,这家伙都还是南阳军的人,与我军在战场上拼得刺刀见红,不死不休。”
“万一他此行一去不回,非但不率众来降,反而带着这八千兵马继续与我军相抗,岂不是平添麻烦么?”
柳毅摆了摆手,咧嘴笑道:“进忠,放心吧!”
“我这个人,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况且人的忠奸善恶,我这双眼睛也看得清。”
“以这位王先生的脾气,如果他不认可我,宁死也不会屈膝投降。”
“既然他已经归降了我,那就是发自内心地认可了我,永远也不会背反。”
诸葛哲轻摇羽扇,笑道:“柳相此言极是,不愧为明主贤人。”
“咱们就静候佳音,等着他率这八千兵马归来,然后继续进军便是。”
当即,柳毅带着诸葛哲、李进忠等人回营。
但不等回到大帐,便见一名士兵诚惶诚恐跑来,焦急道:“柳相,不好了!”
柳毅皱了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士兵心急如焚道:“邓清将军在翁口川打扫战场之际,遭到不知何方贼人的袭击。”
“现如今已经人事不省,生死未卜!”
“什么?!”
听闻此话,柳毅瞬间脸色一变:“人现在在哪里?”
士兵回答道:“还……还在翁口川内。”
柳毅皱眉道:“为何不用担架,将邓将军抬回营治伤?”
“因为……因为……”
士兵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苦着脸道:“柳相,您还是自己去看一看吧!”
……
当即,柳毅立刻带着诸葛哲、李进忠等人,策马直奔翁口川而去。
来到翁口川,一群士兵正围成一圈,一个个心急如焚,焦头烂额。
“柳相来了!”
见柳毅到来,才终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纷纷让开到两侧。
柳毅翻身下马,走上前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此时此刻,邓清果然已经身负重伤,人事不省。
但袭击他的,并非流矢暗箭,也不是火枪子弹。
而是一根狭长的树枝,贯穿了他的腹部。
这根树枝足有半米见长,手腕粗细。
刺穿邓清腹部的同时,还有一大截深深刺入地面之中。
这恐怖的伤口,使得宗魁、李进忠这些身经百战的古武卫,都看得一个个触目惊心。
柳毅皱着眉头查看片刻,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副将赵宇心有余悸回答道:“柳相,方才邓将军率领我们,正在翁口川内打扫战场。”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发暗器,刺伤了邓将军的脚踝。”
“邓将军措手不及,倏时倒地,不等起身,便见这根树枝天降,直接将邓将军刺成重伤,钉于地上。”
“我等不敢轻举妄动,还请柳相定夺……”
听闻此话,柳毅定睛看向邓清的脚踝,脸色瞬间更加凝重。
刺穿了邓清脚下的军靴,并且扎入脚踝中的暗器,赫然是一片树叶。
柳毅拈指一挥,将树叶从邓清的皮肉中抽出。
树叶直接倏然碎裂成粉末,脆弱得不堪一击。
宗魁震惊道:“这……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用树枝刺穿邓将军的身体也就罢了,竟然还能用飞叶作暗器杀人。”
“没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底,断不可能拥有这般强劲的内力。”
柳毅眯着眼睛,思忖片刻,沉声道:“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
宗魁、李进忠等人急忙问道:“柳相,是什么人?”
“什么人,暂时不重要。”
柳毅摇了摇头,正色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取出树枝,救下邓清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