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你说什么。”
江朝华扶着沈氏。
沈氏原本就深受打击,猛的一听江晚风的话,她的眼瞳狠狠一颤。
莫非,晚风的腿也是江贺动的手脚。
这个畜生,畜生啊,他怎么敢的。
“母亲,待案子结束后孩子再一一跟您解释清楚。”江晚风见沈氏憔悴,眼底深处的恨意更重了。
原本他只是调查到当年他的腿被人撞残跟江贺有关,并没有想这么快指认江贺。
可猛的听到江晚舟的身世,听到当年是江贺狠心的将他的亲生弟弟掉包了,江晚风坐不住了。
他不管江贺背后有什么后台,这一次,数罪并罚,江贺绝对脱不了身。
哪怕是为了要引出江贺背后的人,这次他也得站出来。
“裴大人明鉴,这是下官的状纸,人证物证下官也都一并带来了。”
江晚风收敛了一下情绪从袖子中拿出自己的状纸。
这次来大理寺他只带了燕青,燕青没跟进来,而是在外面等着。
只要江晚风喊他,他可以立马将物证带进来。
“大人。”裴光赶忙将状纸接了过来递给裴晋。
裴晋看了一眼肃亲王,见他只是坐在大堂的下方满脸严肃,他这才赶忙将状纸打开细细的看着。
越看,裴晋的脸也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江贺他认识,毕竟大家都共同在朝为官,哪怕不熟也打过照面是相识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江贺那副儒雅的面孔下居然藏着那样一颗阴狠的心。
这可都是他的亲生孩子啊,他怎么下的去手的。
“殿下,这是江大人的状纸,下官已经审阅完毕,只待被告被带回便可开堂审案了。”
裴晋将状纸亲自递给肃亲王。
肃亲王垂首,看着状纸上江晚风的字迹,他的眼底浮现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残暴。
他不在京都的这些年,女儿,外孙究竟都遭遇了怎样非人的对待。
今日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也不管江贺背后到底有什么人撑腰,他都一定要江贺死。
“裴大人,被告怎么还没到!”
肃亲王捏着那张薄薄的状纸,手背上的青筋都根根绷紧。
裴晋闻言赶忙示意裴光再去催催,裴光立马应声直接匆匆小跑出了大堂。
没一会,前去传江贺跟林嘉柔的官差便将人压到了大理寺。
“你们这两个畜生!”
一看见江贺跟林嘉柔,沈氏便像是要吃人一般。
若说之前只有江晚舟的事沈氏还能绷得住,可再加上江晚风,沈氏绷不住了。
她出身金贵,可这些年从未以权势压过人,但这一次,她要倾其所有让江贺跟林嘉柔再难翻身。
“夫人冷静一些,公堂之上,若有人受了委屈,下官一定会还公正给对方。”
沈氏激动,裴晋轻咳一声,沈从文立马走到沈氏跟前安抚着她。
“江贺林嘉柔,吴国夫人状告你们两个人拐卖皇亲后又杀人灭口,两项罪名,皆有人证物证,你们有何话要说。”
裴晋手一挥,邹秋菊跟江晚舟立马被压到了公堂之上。
邹秋菊这些年被岁月摧残的不像话,可林嘉柔对她印象太深,怎么会认不出她。
眼底带着惊诧,林嘉柔明显有些慌了。
当年江贺不是说邹秋菊已经死了么,那现在被带过来的这个妇人是谁。
难道是江朝华跟沈氏找来的冒牌货?
“民妇邹秋菊,认罪。”
邹秋菊跪在公堂下,她将在沈家时说的话又重新说一遍,她一字一句的说的格外的慢。
听着她描述的那些事,绕是官差,也忍不住嘴角蠕动,眼中带着同情。
他们在大理寺当差多年,见过被害者被朋友亲戚所害,也见过各种惨案。
可被亲夫害成这样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更别说沈氏身份何其尊贵,竟被一个穷酸书生出身的人玩弄如此。
“大人夫人,一别十六载,不知你们两个可曾还记得我,如今我两只眼睛都瞎了,都是拜你们所赐。”
邹秋菊眼睛瞎了鼻子格外的敏锐。
江贺跟林嘉柔身上的气味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每当午夜梦回之时,她都仿佛嗅到了林嘉柔身上的悠然花香味。
那香味时刻让她陷入梦魇,觉得自己被人杀了无数次。
整整十六年了,她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些都是江贺跟林嘉柔造成的。
甚至她跟她的女儿分别十几载也都是这两个人造成的。
他们,是万恶的根源。
“不,这是诬陷,是污蔑,大人,民妇没做过,民妇也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妇人,民妇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何人所托要陷害民妇。”
林嘉柔跪在地上说着。
她依旧柔弱,仿佛这永远都是她的保护色。
可这一刻,当她顶上了杀人犯的罪名,那样的柔弱就更显得装模作样了。
众人冷眼看着她,邹秋菊早就知道她会否认,冷冷一笑:“夫人可还曾记得这枚金簪,这金簪是当年夫人赏给我的,这金簪出自金鼎阁。
众所周知,金鼎阁只卖稀有的首饰,一枚金簪上的样子从不会有第二款,大人只需要派人去金鼎阁查查流水便能知晓这枚金簪当年卖给了谁。”
林嘉柔不是说不认识她么,有这枚金簪在,林嘉柔就绝对跑不了。
“不,你撒谎,我当年确实丢过一枚金簪,可是为何在你手上,难道是你将我的金簪偷走了?”
林嘉柔脑子转的快,一直不肯承认她认识邹秋菊。
邹秋菊只是淡淡的笑着,说话的声音显得更冷了:“夫人不仔细看看这金簪的款式么,这到底是不是夫人的。”
“大人,那金簪好似是我的,但它已经丢了十几年了,民妇也不知道那簪子到底丢到哪里了。”
林嘉柔咬唇。
早知道她就不给邹秋菊那么贵重的簪子了,金鼎阁的簪子款式是好看,可他们的流水也过于清晰,毕竟一款簪子只有一个,从不卖给别人一模一样的。
“大人,诸位,你们都听清楚了,她说这簪子是她的,她说她不认识我。”邹秋菊就等着林嘉柔这句话,她将手举高了一些:“金鼎阁虽然没有同样的簪子,可簪子上的花样却有相似的。
大人,我这里还有一枚金簪,这枚簪子才是林嘉柔当年送给我的,她刚刚那么着急否认,连簪子的花样都没看清楚就否认,难道不是心中有鬼心虚这才急于否认的么!”
邹秋菊像是一个胜利者在笑,林嘉柔的脸惨白惨白的,她这才明白邹秋菊刚刚是在诈她。
如此,她说不认识邹秋菊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好一个邹秋菊,她那么笨肯定没有那么聪明,肯定是江朝华教她的。
江朝华,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