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广亮是晏咏歌的侍卫。
跟在晏咏歌身边十年,广亮对晏咏歌的事都很熟悉。
所以,他有些不确定晏咏歌到底是来真的还是要吓唬吓唬江婉心。
毕竟,江婉心可是他喜欢了三年的姑娘啊,以前为了江婉心,甚至不惜能跟晋阳郡王跟郡王妃叫板,怎么如今就来了一个大反转。
“世子,我错了,是我气不过郡王府要我为妾,我是在气头上才对你说了那些话的。”
江婉心怕了。
广亮拉她的动作粗鲁,从下人的态度就能看出主子的态度。
江婉心没觉得晏咏歌只是在吓唬吓唬她,而是动真格的。
“呵。”江婉心还妄图狡辩。
晏咏歌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早知道有这一日,三年前你就不该冒领功劳,你该死!”
要不是江婉心,他跟江朝华怎么会是如今这种形同水火的关系。
哪怕这一辈子都不能拥有江朝华,最起码也不该是仇人。
是江婉心,将他们变成了仇人。
从此以后,就连正常的说一句话都不能。
“不是的,三年前救你的人不是江朝华,而是我,我刚刚不过是气不过这才说了违心的话。”
广亮拉着江婉心往外走,江婉心猛的扑到晏咏歌脚下;
“世子,我错了,是我不该那么说话,真的是我救了你,哪怕现在你不喜我了,也不该如此对我。”
丢到乞丐堆中,晏咏歌这是逼着她去死。
这是要活生生的磋磨死她。
“世子,真的是我救了你,我手腕下确实有疤,只不过是因为我用了祛疤药,这才没留下印子。”
江婉心伸手去拉晏咏歌:
“这三年你我之间的情谊,难道便如此经不得考验么,世子,三年来的点点滴滴,难道你都忘了么,你不能如此狠心。”
“不能?”
这次轮到晏咏歌想笑了。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江婉心,眼底卒冰: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所谓的情谊,江婉心,倘若你没占别人的功劳,我与你能有什么情谊,是你,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害的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晏咏歌猛的将自己的衣角从江婉心手中扯了出来。
他的力气大,扯的江婉心的身子都往一侧狠狠一甩。
广亮这下知道晏咏歌是当真不在意江婉心了,立马去拉江婉心。
“晏咏歌你这个小人,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江婉心心如死灰,晏咏歌绝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她不甘心,拼命的辱骂:
“晏咏歌,这辈子你喜欢的人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我祝你心想不事成,从此以后,做什么什么都与你本意相违背,有朝一日,你的下场会比我惨上千倍万倍。”
“晏咏歌,这辈子江朝华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哈哈哈。”
江婉心被拖着往外走。
她的外杉被晏咏歌扯坏了,露出两条白花花的手臂。
忍冬很想让江婉心别骂了,她骂的越大声,只会遭更多的罪。
何必逞一时口快呢。
“堵住她的嘴!”晏咏歌怒拂衣袖:
“再去城南找十个乞丐,将他们都关在一起!”
晏咏歌恨江婉心入骨。
他只想折磨江婉心,让江婉心痛不欲生。
“唔,唔。”
广亮从怀中拿出一块汗巾塞进江婉心嘴中。
她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满是怨恨。
就这么被拖走了,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世子,您没事吧。”
“咣当。”
江婉心被拖走了,晏咏歌重心不稳,狠狠的朝着身后倒去。
他伸手扶住桌角,血红的眸子仿佛能滴下血来。
忍冬想去扶他,可刚刚那么一挥,她摔到了后腰,疼的起不来了。
“我没事,我没事。”
晏咏歌眼前发黑:
“江婉心有一句话说对了,只怕我此生,再难如愿了,这一切,都是我活该,谁让我……”
他闭上了眼睛。
其实江婉心骂的都对。
他就是一个自私冷漠的人。
若是三年前他再好好的想想,就会发现江婉心的表现全是漏洞。
是当时江朝华的名声不好,他根本不愿意往江朝华身上想。
他巴不得跟江朝华撇干净关系。
可老天爷就是喜欢惩罚人,三年前他躲江朝华不及,如今想靠近江朝华,竟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再也没有机会了,都是我活该,哈哈哈。”
晏咏歌难受,眼尾落下一颗颗泪珠。
哭着哭着,他就笑了。
他冲出房门,忍冬想追过去,她怕晏咏歌会出事,可晏咏歌已经不见了身影。 “轰隆。”
短短的一会功夫就发生了许多事,快的让人咋舌。
忍冬吃痛,忽的,只听外面轰隆一声,原本晴朗的半空有厚厚的云层不断聚拢。
雷声阵阵,一道接着一道。
烈日灼烧了十多天的长安城,迎来了步入酷暑的第一场雨。
没人躲,也没人回家,甚至很多很多的人都跑出家门,等着雨水的降临。
“轰隆!”
雷声更大了,紧接着,雨点便砸了下来。
越来越大,雨点像是晶莹的珠子一样剔透。
晏咏歌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他不知道他想去哪里,可双腿却不听使唤的朝着沈家去。
雨慢慢下的大了,从米粒般大小变成了珠子,随后,又变成了小石子般大小。
“是我错了,我错了。”
他嘀咕着,身影踉跄。
雨水密集的打在身上,他却觉得浑身上下痒的厉害。
他伸手去抓,抓出一道道血痕。
水冲刷着血痕,很痛,可都不及他心里的痛。
泪珠跟雨珠混合在一起,从眼尾眼角落下,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哪个更大一些。
烟雨朦胧,随着大雨落下,空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透过雾看向长安城的大小街道,八月纷纷,细雨绵绵,行人骚客,撑伞于桥下桥上路过,形成了一副雨中景图。
有人欢呼凉快,有人撑伞在雨中踱步,有人飞快的朝着家中赶。
有人,痛彻心扉。
“快去回禀国公,晋阳郡王府世子又来了。”
“是。”
到沈家门口时,晏咏歌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被打湿了。
他落魄,站在沈家大门口,守门的侍卫赶紧进去报信。
不为别的, 只因为晏咏歌每次来都是来找麻烦的,侍卫对他根本没什么好印象。
“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噗通。”
跪在地上,膝盖砸进泥水之中,晏咏歌垂下头。
让他跪在这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