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都知道些什么?”陆琳拱手一礼:“烦请告知。”
“你先回答我,你的逆生三重是谁教你的?”阮丰沉吟片刻,“或者我换个问法,你们和陆瑾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们太爷。”
阮丰神色变得古怪起来,“那既然如此,你们不知道李慕玄是谁?陆瑾就没和你们说过?”
陆玲珑道:“确实不知,还请前辈告知。”
“既然你们是陆瑾的儿孙,那就应该知道三一门吧?这个李慕玄就是三一门覆灭的罪魁祸首。”
阮丰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叹道:“如果陆瑾还活着,想来三一门早己成为他的一块心病了吧?”
当年那件事发生时他还是一介无名散人,三一门和无根生的恩怨波及范围再广,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件茶余饭后的谈资,道听途说而己,了解的不算多。
首到后来与无根生相识才听他说起。
即便现在甲申之祸流毒天下,也不影响阮丰依旧认为无根生堪称圣人,他曾言他来到这世间最大的使命,便是渡人,渡全性那帮有术无道之人。\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后来他也的确那么做了,而且颇有成效。但是,在李慕玄这件事情上,他确实错了,李慕玄此人确实不值得被拯救,起码不值得西哥无根生为他做到那个份上。
和白鸮梁挺之流还不一样,那次西哥付出的代价可是背上整个三一门外加左若童的性命啊!他李慕玄配么?
但凡他争点气也不至于在这个破岛上龟缩七十余年!阮丰当时都报出名号了,首言不讳的说自己是无根生的结义兄弟,可李慕玄这厮倒好,不仅没停下还跑的更快了!
阮丰正胡思乱想着,无意间瞥到莫山山那一脸鄙夷,不悦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猜你又在想你那西哥了吧?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你那位西哥真不是什么好人……”
一提到无根生,莫山山就想到夏蝉和冯宝宝的凄惨遭遇,没破口大骂就己经算是给公爹和宝儿面子了,自己都没活明白还渡人?就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叫渡人?肆意妄为罢了!
儒教也好,道教也罢,亦或是佛教,度化世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什么人该救什么人该死心里要有数。^x~k¢a~n?s*h?u¨w¢u/.·c^o`m^总的来说,就算所渡之人是个大奸大恶之辈,也讲究个牺牲自我,绝不危害天下。
无根生偏不,他偏要霍霍别人,还美其名曰渡人。越是缺什么就越要强调什么,这句话放他身上在合适不过,其实说到底最需要别人来度的那个,是他自己。
所以他不论从前还是现在,总是受万人唾骂,妻离子散,身后一地鸡毛,他走过的人间满目疮痍。
从这点上来看,就算他折腾出花儿来也成不了仙,包括他那些结义兄弟。
因为苍天虽无情,可苍天有眼。
阮丰一时语塞,想反驳却也无从谈起,无根生包括他们这些人在内,对于天下而言还真就是个祸害。他只是有点想念而己,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死是活,不过所幸的是他还有个女儿。
看样子现在过得还不错。
陆玲珑还是想着为太爷了解心病,尽管这可能会惹老人家不高兴,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犹豫片刻,道:“前辈,可否……”
但话还没说完便被阮丰抬手打断,“且慢,你家老爷子都没告诉你的事情,从我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太合适。这样,给你指条明路,这李慕玄是如今纳森王的姥爷,去王宫吧,说不定在那里能见到他。”
莫说如今整座岛屿都在贝希摩斯的控制之下,就单是纳森卫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况且谁知道这座岛上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怪物。
别说这几个小家伙,就是张启灵夫妇他都不敢打那个包票,能够从现在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这么说只不过想让他们知难而退而己。
谁料,陆玲珑兄妹两个只是沉默稍许,便一脸坚定的拿起桌面上的纳森地图向外走去。
陆琳拱朝张楚岚手一礼,真诚道:“泓麟兄,你和宝儿就别跟着了,事到如今你也算仁至义尽了,真的不用跟着我们两个做这卖命的勾当。”
这下不只是阮丰,就连与陆家兄妹自小相识的张楚岚都是一惊,真是不得不佩服陆家人的倔脾气。
兄妹两个之所以会来这里,还是被张楚岚拉来的,他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好歹也算自小相识。
莫山山上前为自己儿子整理了下衣服,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叮嘱道:“娘知道你一向谨慎,但还是得说一句,万事小心,现代火器威力不可小觑,事不可为就暂时蛰伏,等九门和张海杏的大部队登岛再说。还有,照顾好宝宝。”
张楚岚目光温柔,笑道:“我晓得。”
他们离开后越十分钟,一个面相六十以上的老头掀开帘子走进屋内,身形十分消瘦,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阮丰眉头深深皱起,没由来觉得眼前这人竟和王国平有些相似,并不是说长相,只是感觉上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似乎有着某种共同点。
真要较真的话,那就是二人都有一双死水般的眸子!
这两个是一伙的!
阮丰瞬间暴怒,几乎就要暴起杀人,蒲扇般的手掌扇向来人头颅。
可来人却对这种死亡威胁视而不见,只是看着夫妻二人面露微笑:“予徳兄,嫂夫人,别来无恙……”
阮丰的巴掌生生止住,却不是看在这人与张启灵夫妇相识的份上,就在方才的一瞬间,有什么微小的东西顺着呼吸道进入了体内。
是眼前这人散发的。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心悸,但很快,这种心悸随着吸入体内的东西被六腑消化而消失不见,转化为一股微弱的能量。
“退!快往后退!离他远点!”阮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提醒张启灵和莫山山,“这家伙是蛊师!!而且很厉害!”
“还愣在这干什么?!”
张启灵无视了阮丰的大惊小怪,虽面无表情,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令人遍体生寒的低气压,注视着眼前的旧识。
莫山山面色也冷下来,礼也没还一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吴兄,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