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指着舆图上的整个丰州:“这才是大头,为了建设丰州用到的钱力物力人力,才是大头!”
董斯一愣,瞬间明白,对呀,建设才是真正用钱的地方!
如今的丰州近六十万百姓,能干活的大部分都在主公麾下做事。
挖渠引流,建房开路,种地开荒……
这些百姓的工钱可不低,平均每人每月没两百也有一百九。
还有建设用的水泥,玻璃,砖,木材,有些地方还要用到铁……
算着算着,董斯沉默了,不算不知道,一算才发现,原来主公在这两年竟造了这么多的东西,养活了这么多的人!
姜瑾看他懂了,继续低头处理公务。
半个时辰后,董斯笑眯眯停了笔:“一共九千六百五十九万两银子。”
姜瑾动作一顿,九千多万两?!
你咋不说一个小目标呢?
不是,这个天文数字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金银铜钱,不是后世的纸币和数字货币动不动就拨款几十几百亿。
这个时期技术有限,金银铜矿的开采都极其困难,产量不高,所以钱非常非常值钱。
姜瑾不解的时候,董斯已拿起被他刺的面目全非的大皇子画像,非常诚恳的道歉。
“殿下呀殿下,刚刚我误解你了,不应该说你脸比屁股大,你的脸是正常的,跟屁股差不多大。”
“罪过罪过,以后都不说你是禽兽了,禽兽确实比不上你。”
“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我的话并原谅我了。”
“如此一看,殿下长的还是眉清目秀的,人模狗样,不错不错。”
想起什么,他抬头看向姜瑾,担忧道:“主公,他派来的哪个什么孙子,不知能不能拿主意?”
到手的银子可不能飞了,能坑回来多少算多少。
至于拿了钱办不办事,那就是他说了算。
姜瑾很肯定:“自然是能做主的。”
董斯一喜:“那我就放心了。”
他又遗憾道:“只可惜,这么多钱,大皇子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姜瑾笑笑:“钱是小道,重点在于,兵!”
当然了,这得大皇子足够蠢才可能按着她的节奏走。
正常来说这些也只能跟大皇子打打嘴仗,在舆论上占据上风罢了,想得到真正的实惠有些难度。
董斯不解,郑重请教:“请主公赐教。”
姜瑾低着头继续处理公务,嘴里说道:“我们不是很快就要攻打崇州了吗,作为砚国国主,调个十万兵过来很合理吧?”
董斯目瞪口呆,再一想,竟又觉得非常合理:“对呀,不但要兵,还要军饷军粮兵器等装备。”
说着他又激动又遗憾:“大皇子能给吗?”
姜瑾:“大概率是不能的。”
董斯心都痛了,片刻后发狠道:“不管能不能,到时都要提上一嘴,我恶心死他,也让他知道自已几斤几两?”
“呵,真以为一国之主是那么好做的?”
姜瑾笑笑,何止不好做,她得让她的好皇兄好好掉一层皮。
大家都是汉人,如今外敌未除,如果姜淳不搞什么动作,她自然也不会针对他。
只可惜,姜淳这个人不太聪明,或者说,太聪明了。
她快速下令:“给谢南箫传个消息,让他找机会去会会泗州的船队。”
“记得,别弄死了。”她又补充。
崇州濮南郡。
夏蝉衣皱眉:“我们的人没伤到吧?”
就在今天上午,他们正在挖的地道竟塌了一段。
罗阿地面色不太好:“我们的人没伤到,不过有两个村民……”
夏蝉衣看向远处地上的两具尸体,周围是正低声哭泣的村民。
她叹了一口气:“好好安葬,有家人的到时候按规给抚恤金。”
罗阿地点头:“好。”
他想了想又问:“这些村民想让他们村里人也过来这边,您看可以吗?”
夏蝉衣没犹豫就拒绝了:“不行,地道之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她明白这些村民的心事,他们到了这里后能吃饱饭,自然会牵挂还在村里饿着肚子的家人,想让家人都过来。
她倒不是想省那点粮食,而是这里本就距离文夏城不远,人越多暴露的几率就越大。
一旦这里暴露,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东流,主公的计划也会失败。
甚至,还可能会影响文夏城的叶殇他们。
所以这种事绝不能发生,必须杜绝在萌芽阶段。
她看向罗阿地,表情严肃:“你记住,一切都要以主公之事为主,因为主公做的事事关重大,其他的都要往后靠。”
罗阿地明白夏蝉衣是在提点他,心里也明白自已有时确实心软了。
他羞愧道:“属下记住了。”
夏蝉衣点头,问:“地道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需要换方向挖吗?”
罗阿地摇头:“我们的人看了,说是稍微偏一点位置就行,再放多两个木架问题不大。”
他们已经挖到文夏城的护城河附近,这段需要往下挖的很深,也没办法留风口,总之非常危险。
夏蝉衣这才放下心来:“我们动作要快些,就怕戢军那边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就让大家辛苦些。”
罗阿地也感觉到了紧迫感,忙点头:“好。”
夏蝉衣缓缓走到情绪低落的村民面前:“诸位,我知道你们伤心,有人伤亡,我们也很难过,但路我们还得继续走下去。”
她看向朱辽:“这两位可有家人?”
朱辽忙回:“有的,朱大有个老娘,朱牛有妻女。”
夏蝉衣点点头:“他们两人,我们会按阵亡士兵规格派发抚恤金。”
“等一切安定下来,他们家人可安排工作,孤寡老人,如果没生活能力我们可安排入居养院。”
这是姜瑾最近建设的,就为那些伤残到无生活能力的战士,以及参军家庭失去儿女再无其他家人的老人准备的。
让所有战士无后顾之忧。
朱辽愕然:“还有抚恤金和工作?入居养院?”
他们这样的百姓,命不值钱,别说如今吃着人家的饭,就算是无缘无故被打死,他们也只能忍着,甚至还要跪下道歉。
夏蝉衣点头:“那是自然,他们是为了我们的功业而死,我们应该承担他们的抚恤金,以及他们家人的安顿。”
“还有这段时间的工钱,到时也会补发到他们家人手里,你们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