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开露出惊讶之色,这鬼地方冷得要死,竟然还有修士赶着上来?
除却“神魂山”那高耸入云的巨大石碑,四周皆是高山,尽是冰川,一眼望不到边际。
须臾,他面色恢复平静,看着小姑娘,笑而不语。
这反而认证了所想,若没有修士所追求的“神道”,这些人岂会前来送死?
小姑娘忽然开口道:“其实我并非接引使,神话时代确有界灵,即你所言接引使,但仙战爆发后,它已经陨落!”
说完,她直视张小开的双眼。
此时张小开也静静地望着她,眼眸深邃似渊,不明她为何突然又告知于他。
小姑娘继而“嘿嘿嘿”地怪笑起来,神色飞扬,仿若计谋得逞。
她轻咳一声,又道:“你可唤我南凌霄。”
“南凌霄?”张小开从她所言信息中回过神来,眉头微皱,轻声念道。
不知为何,念到此名,仿若有某种魔力在心田流淌而过,激起层层涟漪,又似有人窥视,令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他抬头望天,除却繁星闪烁,别无他物。
小姑娘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张小开收回目光,凝视着小姑娘的眼睛,沉声道:“这是你的名字?”
“不是。”小姑娘将浆板扛于娇弱的肩膀上,直接否认。
张小开愕然,他头一回见到有人如此堂而皇的使用假名!
那还叫个毛线南凌霄?
她微微一笑,追问道:“好不好听。”
张小开重新坐在小船上,叹了一口气,“好听,实在太好听了,我从没听过这么优雅精致的名字。”
小姑娘怔了怔,随即她撇了撇嘴,模样有些不高兴。
他直视小姑娘眼睛,“我很好奇,这是你真实的样子吗?”
小姑娘故意反问道:“那你真的只有二十多岁吗?”
张小开沉默不语。
他不知借助传送阵横渡宇宙时用了多长时间,像一天,又像十年。
小姑娘仿若洞悉了张小开的所思所想,她肩扛浆板行至小船旁,单足立在船舷之上,双目微闭,极目远眺宇宙,宛如透过无尽的距离,凝视着神苍州。
她的身形略显娇小,然而此刻张小开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洒脱、随性,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从如此一个小姑娘身上感受到威严,他心头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有一刹那,他又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并非在地水星所见的那位。
但仔细看,样貌与神魂都一模一样。
甚至,他仿佛有时感应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张小开收敛心神,不再深思。
许久之后,小姑娘方才轻声开口,仿若喃喃自语,“你自天涯岛落下,那必是从神苍州东极仙台启程,它传送并不涉及时间。”
张小开露出恍然之色,难怪他在传送阵时感觉像一个过客,感应不到时间流逝!
突然,他心中一惊,露出诧异之色,“仙台?”
他未听说过,玄武也没有提及。
小姑娘转过身看着张小开,“小子,我叫南凌天。”
“南凌天?”张小开轻声念叨,这与先前的南凌霄有何关联?
这是真名?
他看向南凌天,脸上带着疑惑,对方为什么告诉他?
但没有再问。
南凌天的神色变得严肃,沉声说道:“你知道神苍州东部有什么吗?”
张小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剧跳,那里有永恒放逐,关押着大凶生灵“四绝”之一真犼!
他姑姑不死天凤未蜕变前也是四绝之一!
难道对方知道什么,否则怎么这么问?!
“看来你进去过了。”
南凌天盯着小开说道,“其实,很多事并不是你所见的那样,你知道仙台什么用吗?”
张小开想说传送,但对方既然发问,显然并不是答案。
他摇了摇头,非常谦虚,一脸真诚的求解。
南凌天忽然笑了起来,捋了一下秀发,道:“小屁孩,等你有机会成长起来再说,像你现在的境界,我一板子能将你拍死!”
说着她挥舞着浆板,凶巴巴的模样,但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张小开有些无语,他都准备好洗耳恭听,对方却又不说了,十一二岁的模样,却还管他叫小屁孩!
他压住心中的好奇,长呼了一口气,使自己保持清醒。
眼前女子身份太过神秘,还谈及这么多事,也超出他的理解。
主要有时觉得眼前的女子像在忽悠,有时却又觉得真实,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他习惯性笑了笑,道:“你认为我中了折仙咒,突破不了帝道境巅峰?”
说着他掌心摊开,浮现一团光,闪着幽芒,虚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被腐蚀。
一旁躺着的几条雪鱼露出恐惧之色,死劲挤在一起,腾出一大片位置。
难怪对方不屑一顾,相比之下,原来对方才是大凶。
南凌天心中惊讶不已,她双眼微眯,张小开脸上的从容并不是作假,他竟能将“折仙咒”囚禁起来!
突然她笑了起来,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那疯女人这么做原来是有道理的。”
“谁?”张小开双目精光闪烁,“疯女人是你说的那个名字?”
见他有些严肃,南凌天却笑了起来,花枝招展,像个小大人。
片刻之后,她开口道:“你的对手不少,能活着从这里离开再说!”
说完在张小开的目光下,她这样不见了,真的凭空消失。
张小开愣了愣,他发现自己屁股坐在冰凉的雪上,刚才的小船与几条腥臭的雪鱼也不见了。
神魂山石碑直插云霄,苍穹繁星闪烁,四下静谧无声,荒芜凄冷,天地之间唯有他孤身一人。
他清晰可闻自己的心跳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幻梦。
良久,一阵冷风袭来,砭人肌骨,张小开这才回过神来。
他浑身寒毛倒竖,打了个寒颤,从地上跃起,“操!难道老子撞邪了?那一定是超级厉害的大粽子!”
忽地,数道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间或夹杂着些许焦急的喘息。
张小开神情一缓,他宛如见到阔别多年的老友,面庞上漾起笑容,灿烂得恰似骄阳,张开双臂,迎上前去,“诸位道友,我着实太想念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