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密林中一道身影若隐若现。那人身着遁形袍,但或许是见局势已定,并未刻意维持灵力隐藏。叶轻云的神识如蛛网般铺开,瞬间便捕捉到了对方的踪迹。只是那人一身黑袍包裹,仅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眸,即便叶轻云凝神细看,也难以辨认其真实身份。
原来早在那四头灵狼发出怒啸时,防线内的叶轻云便已警觉。当即他便屏息凝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然摸索而来。凭借着昆腾对兽族气息的感知,终于在转过一处山坳后,看到了这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满地横陈的尸体似尚有余温,一群黑衣人如恶狼环伺,将中间那人围得水泄不通。暗红血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厮杀。
叶轻云眯起眼,神识如游丝般缠绕着那道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剑柄,通过感应力向纳戒中的昆腾传音:"看那身装扮,与场上那群黑衣人如出一辙,他们定是一伙的。可惜黑袍裹得严实,一时之间我也探不出他底细。"他屏气凝神,目光紧锁对方。
“是宁飞豹!”纳戒中突然传来昆腾笃定的低吼:"是宁飞豹没错,这气息错不了!小子,能在这遇上他可是你报仇的千载良机。即便他们人多,但凭你的本事也足以一战。机不可失,赶紧动手!"
“宁飞豹?”昆腾的话语如惊雷炸响,叶轻云瞳孔猛地收缩,眸中腾起炽烈的杀意。他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处撞见宁飞豹!凭借自身跨境而战的实力,的确足以将这仇人轻松诛灭,一雪当年灭亲之恨。热血瞬间涌上心头,叶轻云抬脚便要冲出,然而脚步刚抬起半步,便骤然僵在原地。
"这里可是那傻丫头的防守线段,若是宁飞豹在此......那场上之人?"他神色骤变,猛地转头望向那群黑衣人包围的中心,神识如蛛网般疾射而出。看清场中之人的刹那,叶轻云面色瞬间煞白——被围困的赫然是温婉秋!只见她双眼迷离,身躯止不住地颤抖,显然是中了毒,而此时毒药的药性正在发作。
"小泥鳅,先救那傻丫头!"叶轻云怒火中烧,杀意与担忧在眼底激烈翻涌,最终将复仇的冲动强压下去,身形悄然调整方向。
"慢着!"昆腾的怒吼震得纳戒嗡嗡作响,"你这傻小子就这样莽撞冲出去?还不快把匿神斗篷穿上!"察觉到叶轻云是为救温婉秋,昆腾也并未阻拦,但他也怕出现什么意外,让叶轻云暴露身份,所以这才语气急促的交代到。
昆腾的怒斥如一盆冷水浇下,叶轻云浑身一震,心绪也瞬间静下几分。他指间灵力一闪,一抹幽光自纳戒中疾射而出——匿神斗篷化作流光缠绕周身,细密银纹在布料表面流转,眨眼间便将他的气息隐藏的结结实实。
于此同时,花荣与花魅相视一眼,望着温婉秋绵软无力的身躯,确认噬魂散药力已完全发作。二人同时抬眸,朝着密林深处的宁飞豹点头示意。宁飞豹看到信号,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淫邪的兴奋,然而当他刚要抬脚冲出,却被花荣骤然暴喝打断。
"谁......?"花荣猛地旋身,周身灵力如潮水翻涌,掌心弯刀瞬间出鞘。方才他敏锐捕捉到左侧空气泛起的细微灵力波动。十二个黑衣人闻言也是瞬间结成防御阵型,刀刃映着月光,在夜色中泛着森冷的寒芒。
然而,花荣的喝问尚未消散,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冲到他们身前。"是你爹......!"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叶轻云裹挟着凌厉剑气轰然杀出。剑光如电,寒芒乍现,挡在花荣兄妹身前的两名不惑境神者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长剑贯穿胸膛,鲜血喷涌如泉。一向斯文的叶轻云竟在此时爆起了粗口,足以见他此时的愤怒情绪。
花荣兄妹瞳孔骤缩,身影暴退数丈,玄铁弯刀出鞘带起凛冽刀风。可就在他们惊魂未定的刹那,叶轻云已化作一道流光,瞬间便冲破这些黑袍人的包围圈。他长臂一揽,将浑身瘫软的温婉秋稳稳护入怀中,剑气激荡间,衣袂猎猎作响,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你到底是谁?”花荣闻言怒不可遏,待他稳定身形,玄铁弯刀在掌心旋出半轮寒芒。尽管瞳孔仍因方才凌厉的突袭微微震颤,但身为合欢宗护法的他,还是迅速压下惊惶。他咬着后槽牙,刀锋直指叶轻云,“哪里来的野种,报上名来!”
面对花荣的怒吼,叶轻云却置若罔闻。他低垂眼眸,目光紧锁怀中的温婉秋。少女面颊绯红似染云霞,娇躯在药力作用下止不住地轻颤,纤手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叶轻云喉头微动,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掌心贴着她发烫的后背,将人牢牢护在怀中,周遭的嘈杂声全然被隔绝在外,满心只剩对怀中之人的担忧与心疼。
"匿神斗篷?你是魔都逆神殿之人?" 花魅骤然瞳孔收缩,朱唇微张间溢出一声惊呼。她凝望着叶轻云周身流转的幽光,那抹象征逆神殿秘宝的暗紫色纹路正在衣袂间若隐若现,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弯刃。作为常年混迹江湖的她,又岂会不知这件斗篷的来历——唯有逆神殿核心成员,方有资格穿戴这件可隐匿身形气息的至宝。
看着怀中温婉秋失态的反应,作为丹师的叶轻云哪里还不明白其中关窍?胸腔内腾起的怒意犹如实质,他猛地扬起下颌,凛冽目光似淬毒银钉般直刺而出。墨色眼底翻涌着骇人的冷芒,死死锁定对面的花荣兄妹。
尽管匿神斗篷遮蔽了他的面容,却无法掩盖他周身翻涌的肃杀之气。随着他缓缓抬头,无形威压如潮水般铺展开来,斗篷边缘暗纹泛起诡异紫光。花荣兄妹虽瞧不见对方神色,却被那骤然暴涨的寒意惊得后退半步,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仿佛有实质般的锋刃正抵在咽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