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浸润，张明瑞自己也是个懂哥了。
游戏行业现在正处在瓶颈。
玩家数量处于逐年递减之中。，
张明瑞自己分析，这种颓势主要来自于硬件桎梏。
有什么说什么。
玩游戏的主力硬件还是电脑设备，没有任何形式上的变化。
大十几年的时间，也只是在性能上做文章。
键盘鼠标手柄的配置已经被玩家和设计师盘包浆了，没有什么可拓展的地方。
体感游戏虽然不是什么新鲜概念。
但先行者的水平参差不齐。
说是体感游戏，其实更像将游戏移到了小屏上，核心生产力也没有创新。
现在既然晨剑科技有现成的技术储备。
信火一体还有点热乎劲。
天时地利，说搞也就搞了。
“你的判断我都同意。”
张明瑞在兴奋之余不忘提醒。
“这么搞的话，是一笔大投入。”
陈晨点头有：“我知道。”
所有牵扯到硬件的项目，全都要硬实力。
说白了，就是钱。
“你有钱吗？”
陈晨突然抬头：“什么叫我有钱吗？据我所知，你应该是我子公司的一把手，应该是我们吧？”
“分账的时候可以暂称我们，花钱的时候你别来沾边。”
张明瑞躲的远远的。
他掌握着两个重点板块，全都是嗷嗷花钱的主。
况且现在都有项目上马，正是勒紧裤腰带的时候。
“远了不说。”
“陆军那个智能武器的项目，再加上br01的军用融合。”
“信火一体赚来的那点钱，都不够我花的。”
“你还想从我这里掏钱出去，门儿都没有。”
陈晨摇头，轻叹世态炎凉。
“指望你，母猪会上树，知道你没钱，别装了，我只是试探一下。”
“那就好，我穷的很。”张明瑞看到自己通过考验，表情恢复正常。“所以，钱从哪儿来？”
“快来了。”
陈晨看看手表。
快到了自己和卫筱约定的时间。
正常情况下，卫筱还是比较守时的。
不过今天因为倒灶的交通情况，她姗姗来迟。
但陈晨没有任何揶揄和怨言。
卫筱一进门。
他就把张明瑞提溜起来，把属于老板的主位让了出去。
之后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殷勤的一批。
“撒贼？你吃错药了？”卫筱有点不自在。
“这不是看你辛苦嘛。”陈晨避实就虚。“电影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有，特别有，马上你们就会看到一部惊世骇俗，烂到骨子里的大烂片。”
陈晨拍拍手，竖起大拇指：“我说什么来着，卫总摆烂是有技术储备的。”
？？？
卫筱微微皱眉。
我怀疑你在骂人，但我没有证据。
“圆规正传，约我过来开会，就你们俩人？”
陈晨点头：“核心圈层的会议，在精不在多。”
这小一会儿，张明瑞心明眼亮，立刻看明白了算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
卫总这小半辈子没干别的，尽走陈晨留下的套路了。
于是他福至心灵，立刻帮衬：“我刚刚和陈总一直探讨信火一体的未来来着。”
“信火一体!”
卫筱的眼里有光。
人家都说，如果兴趣和工作是同一件事。
那就是万里挑一的幸运。
她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信火一体式她的绝对兴趣所在。
如果不是总裁职务，琐事缠身。
她愿意247泡在黑网吧里，地震都不带走的。
“信火一体咋了，是有新版本吗？”
“版本这块，蒋坤他们正在搞，预计新的dlc【太阳的耀光】制作接近尾声，马上可以预热了。”
“好耶！试玩版呢？给我先尝尝。”
“先不急，新的dlc上线，他们准备让你首播发布，迟早会玩到的。”
卫筱满身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终于有好消息了！
她也不是单纯的站在玩家层面感到开心。
还有制作方的角度。
目前信火一体的第一波热度尚在，新的dlc就已经准备就绪，完全可以把热度续起来。
其他同行都是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
所以流量续不上趟，总要花费大把的精力，才能让产品的热度保持波段走势。
信火一体可倒好，营销不怎么花钱，热度却一直保持一个平滑的曲线。
得劲儿，得劲的不行。
就在卫筱心里正美的时候，陈晨适时话锋一转。
“不过，我和老张已经嗅到了一点危机。”
“撒贼。”卫筱突然一愣。“你和老张鼻子那么灵的吗？”
好家伙。
信火一体卖的好好地，还在破纪录。
成本也早已经回来了，卖多一份赚一份。
就算有问题，也用不着危机这种词吧？
张明瑞整理情绪，投入了表演当中。
“危机这玩意儿，往往就在人声鼎沸的时候。”
“现在【太阳的耀光】还能借着首发的余晖，狐假虎威一阵。”
“销量应该大差不差。”
“但我们后续已经有五六个dlc的创意成型。”
“新鲜劲儿这玩意儿，再而衰，三而竭。”
“所以我和陈总比较担心，后续这五六个dlc的前景。”
卫筱跟着点头，收敛了自己的兴奋。
别说。
愚人千虑，必有一得。
信火一体作为一款现象级的游戏，确实不能只活两次。
从这一点考虑，确实有一些问题存在，但卫筱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危机。
“还好我们发现的早，解决问题不就行了？”
陈晨看时机差不多了：“我和张总正在想解决的办法。”
“有眉目吗？”
陈晨摇头：“我们俩的脑容量有限，所以才请你过来一起商量。”
“你说啊，有没有一种可能。”
“从根本上提升我们这个游戏的可玩性。”
“我的意思是，让玩家置身于无限逼近真实的感官之中的那种。”
卫筱咬着手指想了想。
从游戏的发展角度看，嗷嗷的出剧情并不是长久之计。
形式上的创新也得跟上去，否则玩家很快会审美疲劳。
可是。
游戏这玩意儿不像其他东西，改编不是乱编，还是要遵循原有的创意线。
一款战争类游戏，核心玩法肯定是不能变的。
打枪的游戏，突然出格moba版本，玩家能把主创的骨灰扬了。
可如果直眉瞪眼的大动干戈，修修补补总有些换汤不换药的意思。
突然，卫筱大眼珠子一闪。
“内容上不行，我们在形式上盖可以吗？”
张明瑞捧哏：“形式？您的意思是改成手机版本吗？”
“你还是胆子小，不敢做梦。”
卫筱瞬间才思泉涌。
“我说的是更广阔的平台。”
作为国服前五千的医疗兵，卫筱对游戏内容是有心德的。
游戏虽然好玩，但操作上还是差那么一点。
就拿医疗兵这个职业来说，背包里全都是的东西，按键多到爆。
好几次她玩急眼了，都想把手伸进屏幕里，抓东西来用。
键盘和鼠标毕竟无法满足操作需求，还会损伤真实感。
“我看人家有的游戏，有一个手环，有的还有仿真枪，那种叫什么来着。”
陈晨大吃一惊：“你说的是体感游戏？”
“对！体感！”
卫筱的灵感续上了。
“用那玩意儿，是不是技能降低操作门槛，又能增强游戏体验？”
张明瑞伸出双手：“要不说你怎么是一把手呢！简直就是慧眼如炬。”
卫筱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抛开对面这俩奇怪的反应，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没毛病。
战争游戏，最适合那种全景体验式的玩意儿了。
好死不死。
晨盾系还都是做硬件起家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不太懂啊，陈晨，把游戏做成那种，需要什么东西？”
陈晨手不离下巴深沉思考：“一般的体感游戏，其实不需要什么。”
“只要一副眼镜，一对手环。”
“具体到我们这个游戏的话，可能需要一把枪。”
卫筱断然拒绝：“不！我说的不是商场哄小孩的那种。”
没吃过猪肉，猪跑她是见过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商场就多出了很多那种像游乐园一样的东西。
卫筱偶尔也瞄两眼。
说是什么体感、vr游戏。
实际上也只是把游戏画面搬到了另一块屏幕上。
画质粗糙，操作的也不是很灵敏。
可玩性甚至还没有电脑高。
“信火一体是现象级的游戏，我们可不能搞那种倒灶玩意儿。”
“要做，我们就坐最好的。”“
“我的意思是，晨盾系有没有可能做出那种无线贴近于现实的操作设备。”
话音落下。
陈晨和张明瑞默契无语。
嘴里不断发出啧、哎、嘶的象声词。
铺垫几秒之后，张明瑞率先发声。
“难度比较大。”
“要做到真实的话——”
“首先得要一个全景式vr头盔。”
“声光电反馈全在这上头。”
卫筱狠狠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闪光弹一爆炸，眼睛都能刺瞎那种。”
“多带劲啊？”
陈晨立刻补充：“这只是玩家接受的信号。”
“玩家害得输出信号不是？”
“如果你嫌那些体感游戏low。”
“那可能就得上脑机了。”
卫筱不懂就问：“脑机？”
“是的。”
“用电极贴片贴在头皮，直接接受脑电波。”
“再转化成操作信号，分发到其他输出端。”
听到这话，卫筱不禁想象了一下。
玩家带个帽子，就能省掉一系列操作。
貌似是很香的样子。
游戏中难以模拟出来的操作，比如跳伞开车之类的，可以用脑电波信号模拟。
而比较容易操作，比如开枪瞄准这些，一把仿真枪就能搞定。
脑机贴片加上仿真输出端，这不就是顶配吗？
“你刚才说的那个帽子，你们能做出来吗？”
陈晨立刻摆手。
“很困难！”
“技术难度很高的！”
“你想，要能读出人脑的信号，那是正经八百的硬核科技。”
“我估计，你得让晨剑科技他们变成生产队的驴，才能研究出个大概。”
卫筱大手一挥：“那变呗，”
“反正又不是我亲自去当驴。”
“我说过多少遍了，创新无极限。”
“实业板块是这样，文娱板块也是一样。”
“一定要守着创新这一条线。”
“苦一苦晨剑科技，骂名我来背。”
“万一成功了，他们就是游戏行业又一块不可磨灭的丰碑。”
陈晨和张明瑞面面相觑，表情为难，心里可全都是稳了。
众所周知。
钓翘嘴这种鱼，要打重窝。
先准备一段长子线，挂两颗玉米抛竿入睡。
之后就得一勺又一勺的往水里抛颗粒，模拟饵鱼下落的轨迹。
可是。
陈晨和张明瑞今天只是扔了两颗玉米，卫筱就已经变成翘嘴了。
事已至此，那就只能起竿了。
陈晨抱着胳膊，一脸为难。
“你非要搞，公司是你的，我不说啥。”
“关键你要考虑成本。”
“按你刚才这个想法，感觉前期没几个亿下不来的。”
“你说对吧，老张？”
张明瑞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几个亿太保守了，我感觉十来个亿差不多。”
陈晨：“另外，还有风险，科研毕竟不是俺寻思，也有失败的可能性。”
卫筱凝眉瞪眼：“我看你们晨盾搞科研，就是俺寻思，也没失败过啊。”
陈晨：“我反正是有点顾虑的，你要三思。”
张明瑞跟风：“我也有点顾虑，毕竟不是小事。”
“搞！”
卫筱一身反骨。
就你们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几辈子能赚到钱？
搁这叭叭分析了半天瓶颈，真琢磨出路子了，你们又畏手畏脚。
要不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呢。
指望你们，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信火一体是我为数不多真心喜欢的东西。”
张明瑞插嘴道：“陈总难道不是你喜欢的？”
卫筱：“他不是东西。”
陈晨：“？？？”
“我的意思是，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事业，我肯定是要重注加码的。”
“就那个脑子，你俩尽快给我拿出一个方案来。”
“一定要搞下去。”
陈晨尽力的压制自己的嘴角，再加最后一把火。
“太草率了，至少在顺风上个会，让沈总他们讨论一下……”
卫筱不耐烦道：“少拿沈姐来压我，必须搞，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