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怎么跟蜜蜂的巢穴那么像?我忍不住腹诽一句,侧目看向隔壁隔间里摆着的乐器。
不同于琴房里中规中矩的摆设,隔壁展厅里像是展览似的挂了把小提琴。琴毋庸置疑是真的,但却被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线吊着,看起来随时有要掉下来的可能性。
我有些不放心的踮起脚往天花板上看去,等瞧清楚了小提琴上的logo标识,一颗心这才落回到肚子里去了。
来自意大利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没人敢让它在展览中冒任何风险,那不仅会造成金钱上的损失,更可能伤害到凝结了匠人心血的艺术品。
我松了口气,心底旋即浮起另一个疑问——设计展览的人为什么要把小提琴吊起来?
同样是货真价实,可供人演奏的乐器,那台钢琴光明正大的摆在房间中央,谁来了都可以弹一曲,这把小提琴却是被抬高到了触手不及的地步,分明细论价格的话,前者还要更贵一点。
我想的出神,连自己不经意间挡了门都不知道,直到身侧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想都不想的就以为对方是何田田,诧异的发问。
“你说这把小提琴为什么会被吊的这么高?钢琴却是谁都能弹?”
身边立刻传来回应声,只不过说话的并不是何田田,而是另一个不久前才听到过几次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大概是因为钢琴的准入门槛更低一些,无论你会不会,都能敲键让它发出乐声。”
此话一出,我下意识的挺直脊背怔了一瞬,然后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看向站在身侧的容昭:“你怎么会在这里?”
h市常住人口高达两千万,占地面积更是近六千四百平千米,就算榕江大学附近的大学城受学生欢迎,在这里遇见同学的概率远远高于其它地方,像这样出门就遇到熟人的情况也太多。
我跟容昭远远算不上熟悉,对他的了解更是浮于表面,特别的不深刻,但因为林小月的缘故,仍旧会下意识的把他当成是熟人。
容昭今天穿了件很符合他气质的丝质白衬衫,让他往这里一站,不像来参观展览的人,反倒像是眼前这些乐器的主人。
我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这个念头不应该存在,连忙想要把它压回到心底,但垂眸之际,却是看到了容昭的手,他右手小指上贴着同肤色相近的创可贴,如果不注意去看,很难发现它存在。
“你的手……受伤了。”我没办法对此视而不见,垂眸望着他的手问了一句,那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肤色白皙,指节修长。
同样是好看的手,容昭的手跟容云衍截然不同,看起来没有那么有力,但却让人感到安全。
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已经不会再从看似强大有力的人身上获得安全感了,毕竟一旦他的强大有力转而用来对付我,这一切都会变得很危险。
相比之下,倒是容昭和姚呈明这样的人会让人感到安心。
容昭看一眼自己的手,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整理乐谱的时候不小心被纸给划伤了,谁能想到硬一些的纸也能伤人。”
我对此深有体会的点头:“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刚裁开的纸总是最快最锋利的,稍不留神就有受伤的可能,你以后还是多加小心吧,毕竟钢琴家的手很宝贵,弄伤了会影响你弹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