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掠夺与吞噬

与初次从梦中醒来一样,当空间崩裂到难以维系的程度时。

深沉的黑暗将紧拥在一起的林显福两人彻底吞噬。

连带着其他位于这片空间的人们,以及远处的团子一起,都被强制性遣返回到现实之中。

在身处那片漫无边际的短暂黑暗之中,林显福紧紧拥住紧张闭眼的白绵,轻声安慰道:“别怕,很快就醒来了……”

但怀中的白绵显然跟他不一样,在这种昏沉的黑暗中还能维持基本的意识,未有得到回应。

林显福倒也不在意,只是将白绵紧紧抱住,避免她从怀中丢失。

他把下巴抵在了白绵头顶的发旋,轻轻地呼吸着,合上眼静静等待着,梦醒时分,那片光芒的到来……

但,意外突然发生。

黑暗的梦境间隙,一股粘稠的液体忽然在半空中浮现,它散发着黏腻邪恶的恶意,从空中飘摆而来——!

察觉到一丝异状,林显福猛然睁眼,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精光,快速锁定在面前的那团液体!

“这难道是……‘织梦回廊’的本体?”

看到那团熟悉的轮廓,林显福很快明白,那究竟是何物。

作为长居之地的“梦魇国度”,因林显福的破坏而粉碎,无处藏身的它,由此便化为了最原始的形态。

由于之前的战斗耗损,以及梦境破碎的缘故,它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急需要寻找其他的宿主,借寄生汲取必要的养分,方能恢复过来。

初具理性的它十分清楚,在此时的空间之中,除了他们两人以外,便没有其他的人选可选了。

——于是,它理所当然地找上了两人。准确来说,是挑中了比较好拿捏的“白绵”。

那团黏腻的液体,一边在空中延伸出黑色的丝线,一边朝着两人飘来!

“休想……”

注意到它的动向,林显福反应很快,就想要动手阻止,但想要动手时,却发现这一动作,异常的吃力!

就仿佛是深陷于水压极高的海底,稍微挪动一下,都感觉像是被千斤压坠!

“没用的,你无法做出改变。”

粘稠的液体通过独特的回声,传递至林显福的耳中:“虽然作为宿主来说,她过分虚弱,但是没有关系,这样更便于我掌控主权。”

“你敢……”

它朝着紧拥的两人靠近,飘荡至两人的头顶,林显福因为愤怒,瞪大眼睛,咬牙试图挣扎,手臂费劲地摆动起来。

“你很快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它发出一阵仿佛大计得逞的笑意,朝着两人的脸上扑了过来!

曾有过几次类似经历的林显福十分清楚,只要异想体的本体一旦接触到人的躯体,便会产生吸附融合的作用,很快便变得融为一体,彼此再难分离。

——而林显福怎么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说怎么刚才没有发现你的本体,原来都藏在这里等着我呢!”

怒意冲上心头,林显福咬牙咆哮一声,手臂得到暂时的松懈,往上摆去,试图扫开它的身体!

但他的速度依然比不过在这片空间可以自如行动的异想体“织梦回廊”。

在他费劲吧啦地把手举起的时候,它延伸出的丝线触及到了白绵紧闭双眼的脸颊……

正当它以为已经成功,林显福心底产生无比的愤怒之时,意外悄然而至!

“唰!”

一股淡淡地红光,忽然从白绵的腿部闪烁亮起,纤细的小腿表面浮现出数层古怪的纹路!

“啊啊啊啊啊!!!”

红光闪烁而起的刹那,“织梦回廊”延伸而出的丝线仿佛触电一般痛苦快速的回弹!

液体在半空中接连的扭曲变形,惧怕的瑟瑟发抖,仿佛面前的人是洪水猛兽一样!

“这是……”

这突然的一幕,让林显福怔了一下,定睛一看,发现那纹路的位置居然是白绵在现实中受伤的部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伤口的位置,保护了白绵被寄生?

还是说,这是“已经被寄生”所引发的反弹反应?

林显福依稀记得白绵说起过,如果体内已经寄生过异想体,再次接触“异想体之种”的时候,便会产生激烈的排斥反应,两者无法相容!

因这场意外而短暂的怔住,回过神来后,林显福吸了口气,果断朝着那团粘稠的液体探出手去!

尽管因为忽然的意外,导致它寄生白绵失败,但林显福不打算给它第二次伤害别人的机会。

事到如今,这种危险的东西,唯有自已亲自收压,才能放的下心来!

——跟白绵的身体产生反弹不同,林显福伸手将其接纳的过程十分顺利。

当他的手触及到僵硬在半空的液体之时,跟之前一样,粘附在肌肤的表面以后,快速的消失不见,从毛孔之中渗透入林显福的体内,彻彻底底的,融为了一体……

一股厚实的满足感自心底涌起,林显福微微吸了口气,那种感觉就仿佛是饥饿多时的人遇到了一顿满汉全席,全数吞完过后,身体的每一块肌肤都在散发着舒畅的实感。

“这么一来,就是第7头了……”

林显福默默在心中腹诽了一句,旋即眼皮愈加感觉沉重,只把手搂紧怀里安静的白绵,再无顾忌地沉沉睡去……

——

22:14。市区医院的病房里。

只开了两盏灯的昏暗病房里,从半开的门后,映射而出一片白光,在射入房间的白光影子的位置,浮现出一张布满疲倦,眼眶堆积满黑眼圈的脸。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睁大的眼眸底下布满血丝,肩头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只是呆呆地看着吊瓶上的药物点滴落下,透过输液管流至病床上卧躺的女性体内。

左边的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年龄约莫四十左右的女性。

而右手边的病床上,躺着的则是一个脸色苍白,年龄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

而男人坐在两张病床的中间,不时看看左,不时看看右边。

看了许久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失魂落魄的低下头,用手指插进头发之间狂躁地挠着,宣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