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保温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着常贵山,苏木笑着说道:“起安镇离恒越乡不算远吧,何必让盛华同志来回跑,你直接通知他去恒越乡等我们就是了。”
苏木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常贵山愣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赶忙点头称是。
他掏出手机时,手指微微发抖,差点没拿稳。
看苏市长的面色,一时间他也拿不准苏市长是什么态度。
就在常贵山给何盛华打电话的时候,区政府办公室主任身子往后缩了缩,借着前排同事的遮挡,拿出手机不动声色的给马恒耀发了条信息。
没过多久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马恒耀进门后面色如常,却狠狠的剜了常贵山一眼。
那眼神像刀子般锋利,让常贵山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平日里看起来低调的常贵山,这次当着苏市长的面差点给自己上了眼药。
马恒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还有那个何盛华还真是好手段好心机,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想要当着苏市长的面掀桌子。
想到这里,马恒耀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苏市长,车都准备好了,随行的人员也都安排到位,我还从交警队调来警车开道,咱们可以出发了。”
马恒耀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有紧握的双拳微微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听到马恒耀调来警车开道,苏木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只是点点头起身朝外走去。
在庐凌苏木同样待了两天又按部就班的赶往内安区。
这时所有人都已经摸清苏木的动向,看起来这就是一次普通的视察,并没有别的意思。
下面各区县的领导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
市政府许宏盛的办公室中,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地板上。
他终于联系上了张文鑫,并且把最近市里发生的情况跟张文鑫全部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偶尔传来的咳嗽声让他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许宏盛惊讶的是苏木在余田把几百年的古刹给淹了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他一边跟张文鑫汇报,另一只手的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钢笔。
而知道苏木底细的张文鑫也只是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并不解释。
只不过他还是不放心,一再叮嘱许宏盛要他多加关注苏木的动向。
他总感觉这次苏木下去视察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其中肯定藏着什么猫腻。
他最担心的是现在自己不在明州苏木突然对文崇动手,那自己可就鞭长莫及了。
挂断电话后,正午的阳光洒落在四合院中。
院中的老槐树投下斑驳的树影,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张文鑫用轮椅推着爷爷走在小花园中。
轮椅碾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刚才是明州的电话吧,如果有事你就回去,我这把老骨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说道,声音在静谧的庭院中格外洪亮。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拍了拍轮椅扶手,动作依然有力。
张文鑫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马老的话还萦绕在他耳边,别看老爷子最近看起来很健康,那都是马老每天针灸外加用药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