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锦 作品

第290章 连环血案

文嘉心头一紧,寒意瞬间窜上脊背。兰兰闻穴 哽新罪哙

她下意识地将三个孩子往自己身后一揽,急急回头

只见几个身形彪悍、黑巾蒙面的汉子,鬼魅般从阴影里扑来……

“躲到娘身后!”

她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调。

也来不及多想,身体比思绪更快,本能将吓傻的妞妞往身后一推,然后张开双臂,像护雏的母鹰,奋不顾身地拦在童童和观辰的面前……

“找死!”

那领头的汉子眼中凶相毕露,刀刃带着破风声,直直朝文嘉劈刺而来……

“娘……”

妞妞吓得魂飞魄散。

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寂静。

“有刺客!快来人啊!”观辰反应极快,拉住扑向紧闭的门房,用小拳头疯狂地捶打门板,嘶声呼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贼子敢尔!”

一声娇叱,如惊雷炸过。

只见一道人影如燕子般飞掠而下,手中一条乌黑的短鞭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啪地抽在那汉子握刀的手腕上……

“啊!”汉子痛嚎一声。

短刃当啷一声,脱手落地。

另一人见状,立刻放弃目标,挥刀转身。

“小昭!”文嘉又惊又喜,声音里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怎么是你?”

“公主莫怕!是姑娘命我来护您周全。”

小昭嘴上应着,手上也丝毫不停。

鞭影翻飞,身手利索,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很快封住几个试图扑向孩子的壮汉……

几个壮汉嘴里骂咧着,被她逼得手忙脚乱,一时近不得身……

与此同时,陆府大门哐当洞开——

一群手持水火棍、腰挎朴刀的护院,从里涌了出来。比奇中闻旺 耕辛嶵快

“娘的,撤!”

刺客见势不妙,恨恨地瞪了小昭一眼,发出一声短促的唿哨,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幽暗的巷子深处仓皇逃窜……

“不能让他们跑了!”

小昭眼中杀气凛然,作势就要追上去,却被文嘉拉住。

“穷寇莫管……”

文嘉脸色苍白,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妞妞,声音虚弱却急切。

“小昭姑娘,护住自身性命要紧,对方人多,你可不能再有闪失……”

小昭扫过几个惊魂未定的几个孩子,点了点头。

“好。我这便回水月庵,向姑娘复命,公主保重!”

她来得快,走得也快。

交代完毕,身形一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暮色四合的雨巷尽头。

那陆府管家看得目瞪口呆,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这薛六姑娘身边的侍女,竟是如此……如此身手了得……”

文嘉没有解释小昭的来历,强忍肩头的刺痛和眩晕,勉强一笑。

“今日幸得小昭姑娘及时出手,否则让歹人伤了童童和观辰,文嘉纵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公主言重了,您为护小主子舍身挡刀,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公主快请入府治伤,老爷和夫人即刻就到……”

陆管家是个明白人,连忙指挥侍女小心搀扶文嘉,又招呼奶娘领好孩子,匆匆往府内走。

陆老令公和陆老夫人闻讯匆匆赶来,

见到文嘉身上的血迹,再看两个孩子安然无恙,陆老令公后怕不已,连连朝文嘉致谢。

“公主舍身护我孙辈,大恩大德,陆家永世不忘。”

文嘉虚弱地摇头,还礼。

“老令公言重了,我是孩子的姨母,这是我该做的,不足挂齿。°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陆老令公从前临朝为相,阅尽波谲,深谙人心,怎不知个中利害干系。

他抚着花白胡须,眼中疑惑顿显。

“不知是何方凶徒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向孩子下手……”

-

水月庵。

东厢禅房。

案上一盏孤灯,映在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窗帘上。

薛绥清瘦的身影临窗浅坐,提笔而书,一行行小楷绢秀雅致。

“姑娘。”

小昭轻巧地撩帘进来,如同狸猫一般,带着一股户外的寒气。

“按您的吩咐,婢子跟上了那伙杂碎,一直到西城的永丰后巷粮栈。发现他们进去,再没出来,婢子趁着夜色摸进去,发现这伙人都躲在里头痛饮……”

说罢,她掀开衣袖,抖落出一枚暗器。

“这东西,是婢子从一个喝醉的家伙身上偷来的……”

三角的透骨钉在昏灯下闪着冷光。

与上次西山行宫刺杀的暗器一模一样。

薛绥眸中寒光

乍现。

永丰粮栈…

据天枢的《沼汇帖》记载,那是萧家一个远房亲戚萧平名下的产业,专做粮食营生,仗着萧家在京中的庇护,风生水起……

刺客的藏匿点,与萧家的黑窝子重叠。

一出手就为孩子而来,意欲何为?

“平乐。”

薛绥搁下手中的笔,几乎没有犹豫,便斩钉截铁地道出这两个字。

烛火明明灭灭。

她清冷的眸子,映出一片冰冷的杀意。

“除了她,不会有人冒险对陆家的两个孩子下手……”

小昭喘息稍定,有些愕然。

“姑娘,平乐公主不是被陛下废为庶人,发往朔州废苑幽禁了吗?探子回来说,她没到朔州人就疯了,如何能指使得了京中的亡命之徒?”

“幽禁不等于死亡。疯病,她惯用的招数罢了,无非掩人耳目……”

她唇角勾起,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平乐从小心就大,财货美人笼络人心,在朝堂里汲汲多年,岂会没有几个死心塌地、甘愿为她效死的余孽残党?”

锦书面露忧色,“姑娘高见,平乐此番怕是来者不善。”

薛绥勾唇,睫毛轻颤,“陆家的孩子,是她的亲骨血,也是她手上最重的筹码和指望。她不会甘心在朔州沉寂终老,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翻盘复位的机会……文嘉与陆家走得越近,越是真心照拂她的孩子,她越是嫉恨文嘉鸠占鹊巢,从而狗急跳墙……”

小昭握紧拳头,眼中闪着凶光。

“早知她如此阴魂不散,当初就该斩草除根……”

薛绥缓缓摇头,目光深邃。

平乐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抢孩子或泄愤。

已然走到这一步绝险了,她又怎会为私怨暴露底牌?

她思忖片刻,将目光移向小昭。

“你可有受伤?”

“没有。小小毛贼,如何伤得了我?”

小昭浑不在意地咧嘴一笑,“姑娘,咱们接下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等平乐兴风作浪吧?要不然,婢子去一趟朔州,索性一刀……”

她做了个宰人的手势。

薛绥低笑,手指虚点一下她的脑袋。

“傻丫头,平乐狡猾,必有防备。你舍得冒险,我还舍不得你去闯那龙潭虎穴呢。”

说罢她回到书案,铺开一张素笺,挥毫着墨。

半晌,微微直起身子,将墨迹未干的密信吹了吹,仔细折好,装入一个特制的细竹筒中,用火漆封口,交给锦书。

“即刻送往东宫,务必交到太子殿下手中。”

锦书无声地点点头。

半刻钟后,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振动翅膀飞出水月庵,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朝着皇城的方向疾飞而去……

次日清晨,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便在京城炸开。

工部屯田司郎中王启年、户部仓部司郎中马元魁,在各自府邸遭遇不明身份的刺客袭击。

马元魁重伤垂危,王启年当场毙命。

不仅如此,同一天还有刺客在陆老丞相府门前作恶,意图掳走陆佑安将军的一双儿女,幸得文嘉公主舍身相护,才未让贼人得逞……

-

冬日的上京城,风如刀割。

云层重重压着宫阙飞檐,宫墙弥漫着一片肃杀。

紫辰殿里,崇昭帝脸色铁青地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一份奏疏,眼皮半垂,老脸漆黑。

王承喜垂手立在一侧,大气不敢喘。

死寂的内殿,令人心头发毛。

“啪!”

奏疏落下。

他浑浊的目光如同刀子,刮过丹陛下跪着的两个儿子。

“薛庆廉、张敏达,马元魁、王启年……接连暴毙,毫无征兆……你们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的上京皇城,到底是贼窝,还是修罗屠场?”

李桓抬起眼眸,额角有细密的冷汗。

“父皇息怒,儿臣也是刚刚得知消息,正在彻查。”

“彻查?”崇昭帝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怀疑和不满,“让你督办刑部,署理京畿治安,便是这般结果。你让朕如何息怒?”

“儿臣失职,但此事着实蹊跷,刺客手法狠辣,目标明确,专挑马王二位大人下手,恐非寻常仇杀……恐是,恐是有预谋的灭口……”

“灭口?”崇昭帝发出一声冷笑。

“朕要是记得没错,这二人皆是你的心腹,深受你信任?此番牵涉军需,你亦多有维护?端王,你让朕如何信你?还是说…你本就存了心思,要借刺客之手,替你清扫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