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轻似呢喃,若不是顾雪儿见他嘴唇张合,恐怕还真以为他没有出声。′k!a-n!s`h′u^c_h¢i,./c+o\m¢
“哥,你最后一句话讲的什么,我没听清。”她凑近了些,好奇问道。
“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话!”说着,姚堇年又迅速恢复成寻常的成熟镇定模样,继续教训道,“你体质弱,平常出门散步,略微锻炼身体是可以的,但上坟这种事儿,往后少做。”
顾雪儿略略被平息下去的情绪,再听到上面那些话后,再次迅速暴涨。
果然,她就不该对他抱有期望,什么人嘛,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开始教训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还是恰好,顾雪儿还没来得及质问,就又听得姚堇年道:“要是真想去,也不是不行,但我得跟着一块!”
“我不…………”
姚堇年完全没给她继续往下扯的机会,径直打断道:“你们两个姑娘家去山上,不确定的情况太多,风险也大!不出事儿还好,一旦出事,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再者,倘若哪天,你真是身体不适,陈同志一个女同志,她能有力气给你带下来吗?”
“你来村里休养,本身已然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再不断给她增加劳累,你心里过的去吗?”
“别忘了,你为什么回来百塘村!”
顾雪儿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她心里就是有口气不顺,憋得慌,遂下意识反驳道:“我没忘,我当然没忘我来这儿是做的什么。”
“可是,哥哥,我好歹也是个人,有行动自由的权利吧!你刚刚说,你在的时候我才能去?”
“你手头事儿那么多,成天忙得昏天黑地,全国各处跑,就是这次过来看我,也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时间。^1,7?n′o·v~e?l+.\c^o/m,我总不能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着你!再说,我和陈姐姐两个人上去不安全,难道她一个人上去就能行了?”
“她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能对得起…………而且,看的那是别人吗?那是周姐姐,是你的恩人!”
“天天教育我别忘恩负义,总不能转头自己忘了吧!”
说罢,她负气转头到一边,不看人。
最后一句话声音虽小,以姚堇年敏锐的耳力,完全听得清清楚楚他摇摇头,长叹一口气,紧跟着貌似无意问道,“你什么时候跟那位周同志那么熟悉了?”
“我记得,原来下乡的时候,你们并没有什么来往。”
“原来没有来往怎么了?没有来往,我就不能去看看她了?”顾雪儿气呼呼道,“哥哥,你什么时候也那么迂腐了?”
说着,她抬起眼眸白了一眼姚堇年,“而且,这事儿说来,还不是怪你?”
姚堇年闻言,直接气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顾雪儿绷着脸,义正严辞道,“从小我就喜欢长得好看得,各色各样的漂亮的,我也见的炖了。可当初下乡第一天,我还是忍不住注意到了周姐姐。她比我之前所有见过的,都要更好看。”
“我很想同她交朋友的。”说着,她颇为怨念得扫了眼姚堇年,“都是因为你,你太受欢迎了,村里一大半没有定亲的女孩子都盯着你,谁稍微靠近你一点,都会被视为公敌。”
“更别说,像周姐姐那样定过亲的!为了避嫌,不被针对,人家平时看到你,都绕道走,好吗?”
“我倒是想同她交朋友啊,可人家…………”
“你是你,我是我,你正常交朋友,谁能说你什么?最根本的原因,不过是你没有那么勇敢而已………”
姚堇年自认为客观公正分析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家妹妹气得握紧拳头,想要冲过去揍他。¢e?¤zu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x@新!?章′?(节!
不过,顾雪儿也确实没有机会揍人,因为在姚堇年的授意加介入下,整起案件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调查和解决。
在村民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警察们已经动身将伍母、冯婆子等人押送回县城里,接受法律的审判。
眼看着几辆警车马上就要消失在拐角处,顾雪儿突然问道:“哥,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对吧?”
“法律是公正的,没作恶,不会冤枉,作了恶,自然也逃不了。”姚堇年话音刚落下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现任村支书刻意压低的询问声:
“你们那会儿去城里,到底见着许彦没?还有,他怎么说的?”
很快,就听得一个小伙子答道:“老叔,人我们是见到了,只不过……他说他已经离婚了,再管他前妻舅妈的事儿不合适。”
“离婚了?”现任村支书闻言,瞬间惊得瞳孔都瞪大了。
“嗯嗯,没想到吧,我们都没想到!当初闹的沸沸扬扬,还以为他们感情多好,能过一辈子呢!谁能想到………”说着,回话的小伙子似是陡然想到什么,谨慎地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周围没有人会靠近,才继续往下道,“而且,他还说那个婆子,在城里犯了事儿,警察们一直到处在找她,没想到她竟然躲到咱们村了,让咱们加点小心。”
“毕竟人家中年丧子,真刺激狠了,什么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现任村支书明显咽了下口水,“还犯了………其他事儿?是什么事儿,你打听没?”
“那没,许彦说完以后,找借口想给我们打发走,对迁坟的事儿更是闭口不谈。那个婆子太危险了,我们担心出问题,也没多纠缠,就想着先赶紧回来,通知大家伙,等下次有时间了再让他给个态度。然后刚出工厂,就在马路边上碰到了姚知青,人家听说以后,主动带着我们去了警局,再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具体那个婆子犯了啥事,警察们也没细说,只说感谢我们给他们提供了线索。不过,看他们表情,好像也不是什么小事。”
现任村支书听完,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约莫二十多秒后,才又听得道:“这个事儿,你同其他人交代一下,先别往外传。免得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
后面的对话,大概都是些关于村里的安排,顾雪儿没兴趣再听下去。
她心里实在有太多疑问,迫不及待地想同姚堇年问清楚。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陈云英先一步突然走了过来,只见她双眸沉静看向姚堇年,“姚同志,方便单独聊一下吗?”
姚堇年略略思忖后,点了头,做出请的手势,“自然,那边请。”
本就是正午,是吃饭午睡休息的时候,警察们走了后,没什么热闹可看,村里人陆陆续续都回到正轨,往家赶。
故而,这会儿,小广场上,除了几个还在收拾的村委成员,几乎没什么其他人在。
两人走到几人粗的大树底下,中间间隔约莫两三人距离。
陈云英没绕弯子,问的颇为直接,“姚同志,不好意思打扰了。还是老问题,我想问一下,目前………有杨霖的消息吗?”
“很抱歉,目前还没有。”话音落下的瞬间,陈云英原本期待的眼眸陡然陷入了灰暗,“也是,人海茫茫,又是一个大活人,哪是那么容易就找得到呢?”
“还请放心,既是我应下的事儿,必定会继续下去。”说着,姚堇年突然顿了顿,“只是,人生始终是要往前看,往前走的。你找的那个人,他若是知道你过的不好,恐怕也会不安心。”
“他会不安心?”陈云英垂下眼睫,自嘲笑道,“他那样没有心的人,怎么会不安?青梅竹马多年,一声招呼不打,说走就走,整个人就像完全蒸发了一样!”
“其实,我知道这事儿确实为难你了。说是雪儿在村里休养,需要我照看,可实际上,以你们的能力,在京市有什么医术高超的医生找不着?哪里需要我一个赤脚医生?只是…………我确实是没办法了,他走的干干净净,毫不犹豫,这事儿我没法儿过去。我就想找到他,问问清楚…………”
姚堇年最不喜欢管闲事,更何况还是感情的事儿,可思来想去,他还是干巴巴说了句,“清理之中,很正常。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若是我觉着不合理,刚开始就不会应下。”
“雪儿身体不太好,这次过来,她脸色和精气神明显比从前好多了,都是你的功劳。”
“至于,旁的事儿,我是外人,不好评判什么。只是从小,我家中长辈告诉我,凡事不到最后,都莫要急着盖棺定论。说不定…………那位杨同志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你是指什么?”陈云英闻言,猛得抬起头,双眸敏锐盯过去,“还是,你其实查到了什么,只是不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