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还想再多说两句。-捖?本¢榊′栈` ?耕′欣.醉`全?但接下来的赵昌又变成了偏冷的样子。
这让胡亥大觉好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二哥!
收到冷淡的回复,胡亥不仅没有感受到挫败,叽里呱啦的话还更多。
边说话边观察二哥的表情。
好像有一种微妙的作死快乐,胡亥整个人都变得贱兮兮的。
赵昌差点没忍住梆梆揍他两拳。
又好气又好笑。
感觉自己作得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就要过头,胡亥意犹未尽,道:“如果我现在去父皇那里,我是不是可以像之前与您那样,与父皇对话呢?”
赵昌听到这句话,不认为胡亥是渴望和某人亲近。
他严重怀疑这小子是想跑到老爹面前继续作死撩拨,大鹏展翅。
说不定还要用无辜的眼神对老爹来两句“二兄?”“是二兄嘛?”
赵昌:“你可以试试。”
他很期待见到一个被忍无可忍的嬴政丢出来的胡亥。
更期待见到老爹面对胡亥越界骚扰的时候,心里逐渐不耐烦,表情上却还要维持开朗地笑、温柔地关怀。
赵昌承认自己想推一把,搞事。
但胡亥不敢去。
他也就是口嗨一下,真让他把陛下当成二哥去聊天,哪怕表面上的一日限定性格摆在那里,他也知道内里是不一样的,他根本没法完全放开。
莫名怂怂的胡亥在被激将之前,飞快溜走了。
赵昌暗自可惜。
接下来的下午倒是有几个人想过来被冷淡版的太子嘲讽一下,骂一骂。
这种稀少的体验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拥有的。
要赶快把握住机会啊!
但他们没能成功。工作时间的赵昌不接受完全没有意义的闲聊。
正常情况下,就按预安排的顺序来,除非有非常紧急的事物才能插队。
最重要的一点是,赵昌没有留更多的时间接见人,而是溜达完一圈固定地图后,临近傍晚的时候跑去找老爹接头了。
“你一个人出去看现场的工程,就知道把我丢在这里批奏。~卡_卡^暁?说`惘+ `已_发¨布¢最+薪¢漳-劫^”嬴政已经结束与公卿交接的行程,开始处理上奏,见到儿子来,埋怨道。
赵昌:……
啊,这时候还是戴着面具的老父亲。
赵昌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他俩私下相处的时候,嬴政本来就比正常情况下外向许多。
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变了一点而已。
“对。”赵昌点头,承认了。
“你这样子真伤我心。”嬴政强调,“我的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你居然还站在旁边看吗?还不快去批奏疏啊。”
赵昌:。
他确实不惊讶,但听到这话从老爹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轻微的不适感。
感觉dna打结了。
赵昌在心里思索今天的老爹会更倾向于同意,还是先嘲讽一两句再同意。
思索完毕,他道:“哦。”
赵昌果断选择少说两句,先去帮忙。
两人开始干活。
过了一阵,嬴政才说:“用你的方式,废话太多了。你就不会不耐烦吗?”
赵昌道:“我认为能让我不耐烦的人……至少在与我直接接触的朝臣内很少见。”
讲道理,以他这性格,得是没有特长听不懂人话一而再再而三解释也一脸愚钝,还没有自知之明看不懂冷脸疏远非要缠上来的智商情商双双突破下限的人,才能解锁他比较纯粹的不耐烦表情。
这种人如果能被提拔到他面前……中间一定有某个环节出错了。
赵昌想象了一下,道:“那大概是个非常稀少的人才。我会尽量把他送到对手的阵营。”
这样反向冲刺的天才,还是放出去祸害别人吧。
“呵呵。”嬴政笑了下,说,“虽然说起话来有些烦躁,但是能看到他们各种不同的表情,让这件事变得很有趣。”
不得不说,花式“折磨”大臣也是嬴政能够坚持戴着面具的动力之一。
“啊,观察反应确实是好玩的事情。”赵昌表示赞同,“对于今天的结果……我有一句。”
嬴政脸上的笑扩大,变成自得:“我一次都没有,看来是我赢了。!q\d?h~b_s¢.!c?o,m\”
他们俩私底下玩起来,纷纷认为只玩闹很没意思,两人定下赌注。
在全程,对外不可以打破伪装,对话与决策都要维持住面具的人设,谁破功的次数少,谁就胜。赵昌提前申请了对望姬和康的优待,就同意了。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不限制条件。
虽然说不限制条件,但肯定不能做得太过界。
没有裁判,完全就是在考验他们各自的诚实度。
至少他们
俩清楚,对方不会是在这种小事上死要面子造假的人。
嬴政在得意于自己的胜利后,问:“是谁让你用了一次?”
“胡亥。”赵昌说。
嬴政听到答案,表情不赞同,道:“他哪里能让你维持不住?连将军都不能让我维持不住。”
赵昌的表情变得吐槽欲满满。
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在讲:今天跟王翦聊天的时候,我差点没绷住,但是我硬是稳住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今天王翦听说陛下变得超开朗。
甭管背后有什么蹊跷,他心中其实早就期待着见到这样的陛下。
他想看到当初阴郁沉闷的小孩变成阳光开朗的样子,如果能看到的话,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王翦想象那个画面,特别感动。在听到传言之后,顿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尽管他今天没有预定行程,但还是直接向嬴政提出了见面的申请。
不管是从嬴政自己的角度出发,还是从他今天所戴的儿子的面具的角度出发,王翦的申请都不会被拒绝。
但王老爷子太天真了。
他怀着满腔的期待与欣慰前来。
却发现事情的严重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他就像一个“叶公好龙”的人,见到之前百般盼望,见到之后却——
陛下太尼玛开朗了!
卧槽!我接受不了啊!
我的眼睛!
我的耳朵!
……我要死不瞑目了。
王翦那表情真是……
嬴政见到老将军的反应,有一瞬间想要恢复原样,出言解释,但是忍住了。
他牢记今天的比赛。
他可以接受失败,但他接受的失败应当是以自己无法控制的外因导致,而不是自己主动去选择失败。
向将军解释一句,这就是主动选择失败。
如果能赢,为什么要输?
抱着这个念头,嬴政心里想:接受不了我现在模样的人还是太脆弱,他们需要磨炼,刚好我可以帮他们磨炼一下。
嬴政今天的性格转变,对于越亲近的大臣,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尽管将军看上去快要撑不住了,但嬴政不仅没以真面目对王翦安慰,还牢牢把面具焊在了脸上。
进入极致·阳光模式,变本加厉地快乐输出。
硬是把王老爷子的精神状态干成“重伤”。
戎马征战一生的王翦,不管遇到什么都不曾被撼动过意志。
但是,他……
今天……
遇到了天敌。
在王翦心神俱震的时候。
无良且缺德的始皇帝没有一丝动摇。
王翦:(震撼)(系统崩溃死机中)
嬴政:(是罪魁祸首)(对罪状视而不见)(径直走向颁奖台举起奖杯)哈哈,赢了。
赵昌把脑内的不靠谱画面掐掉,吐槽:“您这样对待老年人,将军会心痛的。”
“没关系,我胜利他就会开心。”嬴政有绝妙的自信。
说完他又道:“你太心软了。”
他不相信以儿子的素养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维持假面不是难事,做不到只能是主动放弃,自己揭下面具。
“给胡亥的对话一个更和谐的回应,这有什么不好呢?”赵昌道。
在关键时刻,他确实可以继续用偏嬴政的方式回话,但是那样做,胡亥会悄悄伤心。赵昌衡量后,认为没有必要硬来。
嬴政不满地说:“我认真地对待整件事,你却如此轻佻。”
他不开心。
明明是比赛、是赌注,却只有我一个人认真,你根本就没有把它当一回事,主动去认输。
赵昌笑道:“因为我很好奇您会想让我做些什么啊。”
嬴政冷笑。听到这个回答,心里的些许不爽就消失不见。
“反正我输了,您也不会害我。”赵昌很闲适的样子。
嬴政杠道:“不一定。”
赵昌:……
“您想让我做什么?”
嬴政思索片刻,道:“我还没有想好。”
他其实没什么想要儿子做的事,或者说,他觉得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去动用一次无条件答应的权力。
至少他现在想不到。
赵昌:。
“我们还是三局两胜吧。”赵昌认为他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一个承诺如果一直没有被使用,放在这里会让他觉得不舒服,就像有什么计划没有做完结尾一样。
嬴政拒绝:“下次再说,不要再聊这些杂事了,快点做事情吧。”
语毕,他就专心翻阅文件。
赵昌想了想,也不打扰他,同样埋头沉浸在事务中。
时间过得很快。殿中燃烧的灯火在照亮他们的视野。
过
了一阵,有一位近侍前来,经过默许,向嬴政递一份薄册。
嬴政读完,表情异常。
“发生什么事了?”赵昌问。
嬴政严肃脸:“将军说想要回老家休养。”
王翦:受不了了,拜拜。
赵昌原本还以为是和正事有关的汇报,出乎预料的内容让他稍显惊讶。
“哈。”赵昌短促地笑了一声,扭头笑个不停,“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