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照看陪伴

第512章 照看陪伴

卢清面容微僵,讪笑不止:“孩儿知道这个,这不是……她忽然晕倒了吗?她一向身体不错,

这一下晕倒,还不见醒了,我实在是担心,所以就——”

“你以什么身份担心她,嗯?她是个女子,你是男的,你知不知道?”

卢清:“我、孩儿……”

深深地看了卢清好几眼,杨熠丢下一句“照看好”,大步离开了。%?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卢清望着杨熠的背影,先是愣了一下,有些没回过味来。

待仔细咀嚼他前后说的那几句话后,卢清逐渐喜不自胜起来。

义父,这是看出他的心思,还允许他留在她身边了!

这可太好了!

卢清欢喜地朝院内跑去,冲进房间,就要把喜悦和阮江月分享,却不妨对上阮江月淡淡疑问的眼神。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清淡的像是秋日的风,凉凉的。

一下子吹散了卢清的热情。

卢清瞬间清醒。

他在犯什么傻?

竟想和阮江月说那些——那些,怎么能和阮江月宣之于口?

阮江月这时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有点儿高兴,嗯——”卢清飞快想了会儿,朝阮江月咧嘴笑:“义父能来看你,证明他很关心你。

你们父女总算也有一点儿感情了吧,这是好事啊。”

阮江月并不在意这个,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收回了视线,“你回家去吧。)^o搜uu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

“啊?”

“换换衣服。”

阮江月指了指卢清的袍子,“都皱成这样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这里有颜珮她们会照看好的。”

“好、好!”

卢清低头看到自己的袍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他是该回府看看。

一直待在这里,府上家人不知道都怎么想呢,应该回去。

交代阮江月“好好休息”后,卢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不过他并未离开很久。

下午离开,第二日一早就又到了靠山王府。

事实上,他连晚上都不想在卢府过夜,恨不能打理好自己之后立即飞回阮江月这边来。

还是念着自己不好太主动,太缠人,免得阮江月不舒服,这才强忍着箭一样的心思,在府上自己院落住了一晚。

隔日他也是天不亮就到了王府这边来,并且还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带了贴身长随过来。

这靠山王府本就有他的院子,只是极少来住。

如今却要正经地住进去了。

美其名曰照看和陪伴义父。

但到底是为了照看和陪伴谁,他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了。

等把自己的东西都规制妥当,卢清到阮江月那院子时太阳刚刚升起。

阮江月今日起身了,正坐在窗口的榻上看着院子里的桂树发呆。·x`i¨a?o*s¨h,u.o¢y+e¢.~c-o-m.

卢清大步走来,披着阳光,带着桂花香进到了房中,“你很喜欢桂花吗?不如我折几枝下来,你插在花瓶中。”

“不了。”

阮江月摇了摇头,“树上也能看。”

卢清感觉阮江月今日又是没什么兴致,朝颜珮看了一眼。

颜珮摇了摇头。

卢清就坐在一边陪着。

阮江月抱着双臂趴在窗棱上一直静静看桂花,一直不出声。

卢清也沉默地陪了一阵子。

后头实在担忧,又好奇她这模样是怎么回事,就在颜珮离开院子后找了个借口跟上去询问。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昨天还是今天,我不在的时候她见了什么人?”

昨天明明阮江月状态还不错,与他说一些大靖的事情,以及杨玉海的后续,今天却明显像是精气神又被什么抽走了。

颜珮说:“昨晚易神医来过一趟,再没有其他人。下官感觉,就是易神医来的那一趟,影响了公主的心情。”

“易小元?”

卢清回头朝院内看去,阮江月还维持着趴在窗棱上的姿势看院内的花。

只是整张脸都被阳光照着,看不清她眼里的颜色。

阳光很暖。

被阳光笼罩其中的阮江月却似透着萧索冷意。

卢清慢慢地皱起眉头来。

易小元,是说了什么吗?能让阮江月变得这样沉默?

……

屋子里的阮江月静默安然,看着那桂树上金色的花儿,嗅着那馥郁的香气,实则心神早已飘摇到不知多远的地方去。

易小元昨夜来为她看诊的时候,说起了他的师兄,武霞山上的素尘。

易小元问她,会不会好奇素尘在山中的生活,想不想去武霞山看看,那是个风景极好山明水秀的地方,值得一看。

阮江月知道素尘就是霍听潮。

这是离开南陈之后,第一次有人当面和她提起霍听潮。

她若说没有动容又怎么可能?

她想他,很想。

但大靖没有人在意她想不想。

在这大靖京都,靠山王府里,没有一个人,是让她能坦诚想念,哪怕谈论一下霍听潮,回忆、追思曾经的对象。

所以她只能把那一切压在心里,表面上一幅懒散淡漠,凡事不在乎的模样。

她那么多的想念压在心中,每日积累,越积越多,积攒成了无法想象,巨大而可怕的存在。

又被易小元轻描淡写地提起武霞山,让那样巨大可怕的想念轰然爆破,再无法回避。

整个人彻底深陷在了那些想念之中。

其实她的月事已经晚了两个月。

她猜测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但她却始终不曾让大夫给自己诊过脉,确定过这桩事。

因为她不敢面对。

如果真的怀了,要生吗?她在踏出南陈边境的那一日,心中已经暗暗做了决定,和南陈的一切彻底断绝。

包括他!

就算有了孩子她也不该要。

可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如果真的有了她怎么舍得不要?

所以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拖延下去。

拖延到拖延不了的时候,或许就不得不要了呢?

却不料,这次自己受伤昏迷,王府府医来看了诊,易小元也把了脉,二人却都不曾说怀孕之事。

这么久了,没有月事,如果怀孕脉象早该显现。

她为这件事心神不宁。

易小元又说起武霞山和素尘,她再也忍不住,问易小元自己的脉搏之事。

易小元却说,月事是因为她的心情燥郁使得气血淤堵,并不是怀孕。

原来,竟不是怀孕。

眼睫轻轻一晃,阮江月的神思回归现实。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物,那是她唯一从南陈带出来的琉璃木棉花。

那日跳入水中,她原本不会受伤。

因为这朵木棉花掉进了水里,她游到深处去捡才让那些黑衣人得了空子弄伤了她。

触感冰凉的琉璃似乎在告诉她,时光在远去,以前的人也渐行渐远。

他那时候总爱说什么来着?

道。

顺其自然就是道。

桂花很香,却很刺鼻。

阳光很好,但很刺眼。

阮江月觉得眼睛有些酸,有些疼,想流眼泪。

“你、你很不开心吧?”

一道低沉的,紧绷的,带着犹豫和担忧的男音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