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要见谁？”
齐红羽闻言，整个人都傻了。
前面的要求，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救他出来的人是黄老。
黄老在背后掌控着西山政局这件事，他并不是不清楚。
只是，以前黄老只和吴老爷子、宋金刚直接接触，他们这些人虽然是常委，而且还在任上，可黄老并不愿意和自己这些人走的太近。
现在让他们去见，对于那些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但敢去的……
估计不多。
至于宋金刚……
齐红羽就真的不理解了。
这位省委的三把手，省委的专职副书记，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而且，他是凤城帮的代言人，现在凤城帮和李玉清走得那么近……
“让人去见黄老简单，可宋金刚那人贼精贼精的，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见我的！”
“那你就和他说……”
一个小时后，程竹和齐红羽来到了凤城郊外的一处大众澡堂内。
从外表上看，这座大众澡堂与东北地区那种公共浴池没什么区别。
来来往往的也都是附近的一些村民。
洗澡的设备更是那种老旧铁质喷淋，墙上是那种古早的白色、蓝色拼接在一起的小块地砖。
“金刚书记怎么选在这啊？”
程竹一脸的好奇，宋金刚好歹也是省委的副书记，想要洗澡哪里不行，就是专门给他找两个年轻、漂亮的小美女搓背，也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来这里……
说实话，就是在左阳，他爸也许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齐红羽解释道：“金刚书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这个大众浴池的热水管理员。”
“后来，机缘巧合下跟着这里的厂长，进入了政坛，并一步步爬到了省委副书记的位置。”
“按理来说，这种大众浴池早就应该拆了，可因为金刚书记觉得这里是他发迹的地方，这里会给他带来好运，就将这澡堂留了下来。”
“每年，金刚书记想要洗澡都会来这里。”
“每次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也会来这里。”
“这里，已经成了金刚书记的福地了。”
“他能让你来这里见他，说明他非常看重这次与你的会面。”
程竹听到这个解释，满意的点点头，只要宋金刚在意这次的见面，那就好办。
就怕这位金刚书记对此并不感冒，也没时间听自己忽悠。
齐红羽带着程竹换了衣服，赤果着身子来到了大浴堂里。
这里面正有一位老人躺在里面，用白毛巾盖着自己的脸，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金刚书记！”
齐红羽冲着那位老者喊了一声，程竹也跟着喊了一声，以示尊敬。
宋金刚没理会两人，似乎是睡着了。
齐红羽刚想再叫一声，就被程竹拦了下来。
“试探而已，等等就好！”
齐红羽点点头也同样躺在了浴池中，可他脸上的焦急和多疑却是掩盖不住的。
他的眼睛，时不时地向门口望去，似乎是在怕有人突然出现，将自己带走。
程竹比他就要放松的多了，整个人沉浸在热水的包裹中。
这种感觉，他已经多年没有体验过来。
不知不觉间，程竹竟然睡着了。
在梦里，他又变回了那个山林中的少年，跟着自己的父亲，走在大山里，眼睛却时不时的飘向山外，想要带着自己的父亲离开大山，摆脱程家世世代代种粮的命运。
“爸，我如果有一天，我能带你离开大山你会跟我走吗？”
“不会！”
“为什么？”
“山外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山里才是我的根。”
“难道你不想跟着我去过好日子？”
“对于爸来说，只要能种地，只要能看见粮食，就是好日子。”
“可是……城里人都说，种粮不赚钱！”
“赚钱是为了什么？”
“为了过上好生活啊？”
“那要生活，基础是什么？是不是粮食？”
“是！可是……”
“既然赚钱的原因是为了活着，为了那一口吃的，我们种粮有什么不对？”
程竹觉得老爸这是诡辩，可也觉得老爸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孩子，爸供你上学，就是想要让你过上好生活，离开大山，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
“可是，外面的生活不容易啊！”
“你要是有一天累了、疲了，厌倦了那些花花世界，这几亩田地，这个土窑，就是你落脚的地方。”
“虽然，爸不希望有这一天，可爸要为你尽一份力。”
“爸！谢谢你。”
“你对爸说什么谢谢，你个傻孩子。”
“想起你爸了？”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程竹的耳边。
程竹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了那个经常在电视里见到的面容。
“金刚书记，抱歉！我睡着了。”
宋金刚淡淡的说道：“什么可抱歉的，反倒是我看到你那松弛的模样，精神也跟着好起来了！”
程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着旁边的齐红羽无声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人家不让啊！”
齐红羽的声音并不小，这让程竹再次尴尬了起来。
宋金刚则是淡淡的说：“红羽，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一起泡澡了？”
“三四年了吧！”
只有三四年吗？
你们两个不是敌对派系的，彼此之间还能一起洗澡？
“那也确实有段时间了。”
宋金刚撩起热水打在自己身上，然后背对着程竹：“小伙子，不介意帮老头子搓搓背吧？”
“金刚书记，您不老，您还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西山还需要您呢！对了，您是喜欢力道大点的？还是小点的？”
“小点吧！你小子的事迹我可是听过，你要是力道大点，我这层老皮怕是要被你搓下来了。”
“好！”
程竹拿起搓澡巾，开始帮宋金刚搓背。
宋金刚的年纪不小了，可这背部的肌肤又白又嫩，根本不像是近六十的人。
反观自己老爸，皮肤黝黑粗糙，早就已经粗糙得不成样子了。
哎，这人与人的差别，还真是大啊！
宋金刚缓缓的说道：“你小子是搓背的好苗子啊，这力道刚刚好。”
“只要您喜欢就好！”
“刚刚见你梦到了你父亲，你上次给你爸搓澡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