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尴尬的看着我们,仿佛生怕季浩轩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一般。
季浩轩挣脱开他,嘴里嚷着:“鹅妹何嘴……”
这舌头都打结了,把我没喝醉说成鹅妹何嘴,我差点被他的话逗笑了。
然而还没待我笑,就听季浩轩哭道:“鹅对不起……”
虽然话没说完,也很节制的打住了,但我还是感觉到他后面要说的话,他一定是觉得没能亲手报仇,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亲人吧,
我忽然间觉得,我的决定到底对么?
我应该干涉他报仇的事么?
“都是鹅无能……不能亲手手刃仇人。”
说完,他又凄凉的一笑道:“哈哈,可是他们那些人年纪那么大了,当先锋无疑是送死,还能让我将士们少点伤亡,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所以我愿意。”
“父亲,母亲,姐姐,弟弟,妹妹,你们在地下等着他们,等着他们去给你们道歉。”
说完,他噗通一声,人直接倒在桌子上开始打呼噜起来。
林校尉喝的少,且酒量不错的样子,所以季浩轩就交给了林校尉带走。
他走的时候,还特意感谢了我。
我知道,他虽心有不甘没能亲手杀掉仇人,但季浩轩刚才的话,让他心底有所动容的。
毕竟那些曾经杀了他们全族的人,如今也有四五十岁吧?
如今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定是比之前要更怕死了。
在这个年纪送到战场,既没有太老,又还有点力气,说不定真的就能给他们的人省下一些伤亡。
且,那些人若是死在战场上,还是为了冲锋陷阵死,死了也不一定被他们上报有任何抚恤,也算是对他们曾经做过的恶,有一个交代了。
风千行问我:“你为何做这样的决定?”
我笑道:“这样的一名猛将在你手下,也许对我们是好事,但是若是他心底有仇恨,迟早有一天会被拖垮,既然如此,我就该帮他一把,虽然我的方法不一定有多好,但至少比不让他报仇来的好的多。”风千行道:“那样的人,直接一刀杀了才好。”
我笑道:“杀人有何难,难得是让他们夜不能寐,不知道何时才是死期,这才叫煎熬。”
风千行不解,反问道:“既然做了战士,就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你说的那些没什么用。”
我道:“那是真正的战士,且真正的战士也不一定不怕死,只是因身上的使命,才把生死看的淡了些,但他们不一样。”
“他们当初杀人,抢夺,得到了好处就隐居,都娶妻生子,过着平常百姓的日子,且日子都过的不错,他们早就忘记了死亡的恐惧,且还是被自己杀害的遗孤丢在了战场,还是先锋,他们心底毕竟会乱想。”
“猜测,害怕,侥幸想活命,全都加倍的煎熬着他们。”
“这种折磨,对普通人而言,定会难受。”
“让他们的余生在后悔和害怕中度过,也是算是一种变相的复仇吧。”
“真是杀人诛心。”
风千行感慨,眼神中带着异样的光彩,没有反感。
我笑道:“恶人,自然要受到良心的谴责,不然好人受的那些苦,谁来偿还?”
风千行点点头,认同了我的看法。
“王爷接下去要做什么?”
我问风千行。
风千行看着我:“你想再待几天,看看季浩轩他们怎么做,还是想赶路去追姬承轩和永宁郡主?”
我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那个斩月夫人可能还没走远。”
风千行疑惑:“你的意思是?”
我点点头:“对,我想会一会这个斩月夫人,想看看她为何要陷害我们!”
我不觉得她陷害我们只是普通的陷害,我觉得,这件事和姬承轩和永宁郡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且,我还怀疑,文信侯当年是否和这个斩月夫人有什么勾结。
毕竟,一个是宁国的女将军,一个是悲凉的侯爷,为何那么巧合的在做年后有了交集。
所以只有找到斩月夫人,我们才知道这曲洲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风千行不认同的道:“文信侯是在季家的事上犯了错误,但我觉得他对北凉是忠心耿耿的。”
“他是为北凉而战死的。”
我纠正风千行道:“他不是为了北凉战死的,他是为了他的女儿,永宁郡主而死,他想用他的军功为永宁郡主博一个前程,且,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死,不是么?”
风千行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他既不认同我的想法,又没法反驳,只好叹了一声:
“既然你已经决定,就听你的吧。”
我轻笑没有说话,这次的风千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呢。
晚风带着凉意,风千行把自己的披风披在我的身上,那披风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让我没由来的觉得熟悉,我的脑海里猛地跳出一个画面……
雪天,我们在亭子里他也是给我披了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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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多的,我就想不起来了。
……
第二天,季浩轩很不好意思,连见到我们都赶紧扭头要走,一副尴尬的样子。
我让采薇叫住他,他以为采薇有什么话给他说,当下还喜滋滋的看着采薇,问:
“采薇姑娘。”
眼底都是期待,仿佛在说,采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