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寮的烛火映着少康转世者新刻的竹简。
惠岸斜靠在廊柱上,浑铁棍横在膝头,突然感觉棍身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惠岸判官,您这棍……”少康转世者放下刻刀,指着铁棍表面。
原本光滑的镔铁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纹路,像有人用烧红的烙铁在上面写字。
“天命循环……”惠岸低声念出前四字,指尖触到温热的刻痕,“惟心所造?”
夜影的因果平衡戒蓝光骤亮,戒指上的夏朝仁政光流与铁棍共鸣:“这铭文跟少康因果司的铜钟一个频率!”
阿璃的灵心玉瞬间投影出画面:夏朝宫殿深处,一口青铜钟轻轻震颤,钟身“民心即天命”的铭文与惠岸铁棍上的新字遥相呼应,发出肉眼可见的音波。
“去看看!”轩宇的吴钩剑“止戈”刃自动出鞘,剑尖指向太史寮后院,“我这剑感应到铜钟的位置了,在那口老井底下!”
四人合力撬开井栏时,井底果然浮出半口铜钟。
惠岸的浑铁棍刚接触钟体,两股力量轰然共振,形成肉眼可见的光轮——
外圈是铁棍铭文的八字,内圈是铜钟的“民心即天命”,中间浮现出无数百姓的面孔,从夏朝农夫到周朝书生,密密麻麻。
“听到没?”少康转世者突然发抖,“这不是钟声,是……”
“是民心之声。”惠岸握紧铁棍,棍身铭文爆发出柔和金光,“混沌教改得了封神榜,改不了人心底的念想。这棍子现在能把这些念想敲出来。”
他尝试用棍尾轻敲铜钟。
“当——”声响不是金属震鸣,而是千万人同时说话的嗡鸣,内容模糊却充满力量,像潮水般涌向四周。
正在太史寮整理竹简的小吏们纷纷抬头,感觉心里某块被压着的东西突然松了。
“咦i!”轩宇指着远处,“镐京西市的邪器铺子在冒烟!”
夜影的戒指蓝光暴涨,指向冒烟的方向:“是蚀心戒碎片在震!民心之声能直接伤到邪器本体!”
更惊人的是,当惠岸再次敲击时,铜钟水面映出幻象:
混沌教初代教主的残魂在光轮中嘶吼,而他胸口的蚀心戒碎片正寸寸龟裂。
少康转世者突然跪地,从怀里掏出块龟甲碎片——正是守界人遗留的那块,此刻碎片裂纹与铁棍铭文完美重合。
“天命循环,惟心所造……”惠岸喃喃自语,想起孟婆说的“民心熬汤”,“原来守界人早把答案刻在龟甲上了,混沌教以为天命是神定的,其实是人心堆起来的。”
少康转世者抬头,眼里闪着光:“惠岸判官,我懂了!
夏朝因果司记善恶,周朝太史写春秋,其实都是在堆民心。
您这棍子现在能把堆起来的民心敲出声,邪器听了就得抖!”
惠岸没说话,只是将铁棍插入泥土。
下一秒,整个镐京城的地脉都在共鸣,从城墙根的息壤到百姓家的灶台,都传来低沉的嗡鸣,像一首无字的歌。
他突然明白,地藏王菩萨给的无情咒,练到极致不是断情,而是让每一份被辜负的善意都能被听见。
“以后碰到邪器阵,”轩宇用剑刃蹭着铁棍铭文,“就拿这玩意儿当锣鼓敲,准保比吴钩剑好使。”
夜影的戒指映出远方:
咸阳方向有紫芒闪过,但这次不再嚣张,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阿璃的灵心玉投影出少康转世者未来的画面:他正将铁棍铭文刻进《春秋》开篇,旁边批注:“天命非神授,乃民心日积所致。”
惠岸握住浑铁棍,感受着铭文里涌动的力量。
这不再是单纯的兵器,而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任何被邪器锁住的人心。
当他再次敲击铜钟时,钟声里分明多了新的调子——
那是周朝百姓在田埂上唱的民谣;
是少康转世者刻竹简的沙沙声;
是所有被混沌教视为“可篡改”的细节,如今聚成了震碎邪器的洪流。
“有意思,”惠岸扛起铁棍,棍身铭文在月光下流转,“希望始皇帝能明白,什么叫‘惟心所造’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