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道闻言心头一沉。
玄阴雷晶乃炼制雷属性通天灵宝的顶级材料，即便在顶级拍卖会上也难得一见，更何况是六阶品质。
他悄然运转破妄灵瞳，却惊觉女子身形在视野中时隐时现。
这诡异景象让他心中警铃大作，这还是他首次遇到完全无法窥破的存在。
沉吟片刻，李衍道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数样珍稀之物：三千年份的玄阴木，同样年份的葫芦，最后更是取出一枚他亲手炼制的下品通天灵宝“千钧珠”。
“这些可否抵价？”
女子目光扫过，却只是轻轻摇头：“差之远矣。”
她屈指轻弹笼锁，一道雷光闪过，幼崽发出啼鸣，“这可是纯血真灵后裔，价值连城。”
李衍道故作遗憾地长叹一声，缓缓起身离去。
走出百步后，他暗中传音李国昌：“对方所图甚大，暂且按兵不动。”
他眼神渐冷，“此女不似寻常商贩，倒像是专程在此守株待兔。那两只幼崽...恐怕也是诱饵。”
两人继续在街道上搜寻，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只见街道尽头处，一座由黑曜石搭建的高台周围已经围满了修士，人群中央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修士正高举手中锁链，锁链另一端赫然束缚着一头通体泛着暗金色光泽的庞然大物——泰坦天牛！
李衍道与李国昌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不动声色地朝高台方向移动。
随着距离拉近，那巨兽的威压越发明显。
只见台上那头泰坦天牛已有十丈余高，头顶两根弯曲的犄角不时迸发出土属性法则波动。
“诸位道友请看！”
金面人朗声，左手一翻取出一个罗盘，“此乃血脉检测法器，经鉴定这头泰坦天牛血脉纯度已达六阶！”
随着他灵力注入，罗盘上顿时亮起耀眼的灵纹，指针剧烈颤动后稳稳指向“六阶真灵”的刻度。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不少修士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两万上品灵石！”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修士率先开口。
金面人冷笑一声：“价高者得。”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台下，对这个起拍价显然不甚满意。
“两万二！”另一个戴着狰狞兽首面具的修士立刻加价。
李衍道眼中精光一闪，传音道：“此兽是土行真灵，正是我们所需。”
李国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身形巧妙地挤到前排。
“两万五！”
李国昌伪装后的粗犷嗓音在人群中炸响。
那黑袍修士猛地转头，面具下射来两道阴冷的目光：“两万六！”
“两万八。”李国昌毫不犹豫地再度加价，同时故意晃了晃手上的储物戒，彰显着雄厚财力。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黑袍修士面具下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哼一声退后一步。
金面人满意地环视全场：“两万八一次...两万八两次...两万八三次...成交！”
交割时，李国昌谨慎地检查了泰坦天牛的状态。
他指尖凝聚一缕神识，仔细探查后发现这天牛只是被特殊的禁制锁链暂时禁锢，体内的生命力与真灵血脉都完好无损。
“恭喜道友得此珍品。”
金面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在下要提醒一句，泰坦天牛一族最是记仇...”
李国昌闻言哈哈大笑，袖袍一挥将天牛收入特制的妖兽袋中：“多谢道友提醒。”
离开高台后，两人迅速隐入人潮中。
李衍道借着整理衣袍的动作，传音道：
“我已探查过整个黑市，再没有合适的真灵妖兽。此地不宜久留，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他的神识铺开，却始终捕捉不到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来源，这种感觉让他心神不宁。
就在两人抵达洞天出口准备离去时，李衍道突然察觉到异样。
余光中，那个摆摊的灰袍女子似乎站了起来。
可当他定睛看去时，对方分明还蹲在摊位前。
再一恍惚，女子又诡异地呈现出站立姿态。
这种时空错乱般的景象，让李衍道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走！”他低喝一声，拉着李国昌闪身没入洞天出口的旋涡中。
踏出灵寰阁大门，夜风拂面而来。
李国昌传音中带着明显的惊疑：“老祖，方才那女子...”
李衍道面色阴沉，神识扫过四周街巷：
“此女修为诡异非常，竟能扭曲我的感知。”
两人沿着暗巷疾行，忽然李国昌身形猛地一顿。
他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一道清冷女声：“两只九霄雷鹏，现改作灵石交易。明日午时，城南九十三号洞府...过时不候。”
“有人传音？”李衍道敏锐察觉到异常。
待李国昌转述内容后，李衍道眉头紧锁：
“事出反常必有妖。先前在洞天内她执意要以物易物，如今却主动降价...恐怕是另有所图，最关键，对方知晓我们两人一起来的。”
“不过既然约在仙城内，料她也不敢太过放肆。”
回到龟木别院后，两人径直来到静室。
李衍道袖袍一挥，启动禁制。
“且看看这头天牛。”
李衍道取出妖兽袋，将泰坦天牛放出。
妖兽在禁制中不安地躁动，甲壳上的黄色灵光时明时暗。
李衍道双目泛起湛蓝光芒，破妄灵瞳全力运转。
他指尖缓缓划过天牛背甲：“血脉确实纯正，但...”
话音未落，他忽然冷笑一声，“被下了追踪印记。”
李国昌闻言立即掐诀，虚实法则在掌心凝聚成一面棱镜。
透过镜面，可以清晰看到天牛识海深处潜伏着一道金色印记，那印记形如锁链，正随着呼吸节奏明灭闪烁。
“好精妙的印记手法...”
他倒吸一口凉气，“竟能将追踪印记与真灵血脉融为一体，若非老祖点破，我险些就被瞒过去了。”
“我破妄灵瞳修炼至大成了，这才能发现，你的应该还在小成吧？”李衍道随意问道。
李国昌点点头：“晚辈懈怠了，后面必定抓紧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