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李衍道突然抬手，“这奴隶印记...”
七长老面色阴沉，却不得不掐动法诀。
只见他鲸须轻颤，一道金光射入鲸雕脖颈，那道血色印记顿时碎裂，化作点点金芒消散。
重获自由的鲸雕激动得浑身乱颤，它踉跄着飞到李衍道身前，竟凌空跪拜：
“李道友大恩，鲸雕没齿难忘！日后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待天魂鲸一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深海之中，李衍道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剩余三名晶翼族修士身上。
这三人早已面如死灰。
“金煞。”
李衍道轻唤一声。
金煞蛟心领神会，仰天长啸，千丈蛟躯在云海中翻腾。
它巨口一张，一道夹杂着龙威的金色煞气喷涌而出。
三名晶翼族修士仓皇逃窜，却见：
第一人刚飞出数丈就被煞气缠身，号称能抵挡神通的晶甲竟飞速消融。
第二人祭出遁术想要瞬移，却被蛟尾横扫，当场爆成一团血雾。
第三人疯狂催动本命灵宝，一柄通天灵剑刚刚出鞘，就被金煞蛟一口咬住，连人带剑嚼得粉碎。
全程不过三次呼吸的时间，三名五阶大修便形神俱灭。
天机龟看得背脊发凉，暗自庆幸：
“圣瞳老祖果然慧眼如炬，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化神境界就能培育如此强悍的六阶妖兽...”
远处的海面上，昊阳商会的灵舟正在缓缓转向。
赵明阳站在船头，眼中精光闪烁。
“爷爷，我们真的不去帮忙吗？”
赵清瑶攥着衣角，忍不住问道。
赵明阳轻轻摇头，袖中的悟道虫此刻安静得出奇：
“不必了。此子展现的实力，已经远超我们预估。那两只六阶龟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再加上他本身的底牌...”
老人望向逐渐平静的海面，喃喃道：“这天玑大陆的天，怕是要变了。”
灵舟化作一道流光远去。
......
李衍道收起所有灵兽后，朝两只六阶龟妖抱拳行礼：
“今日承蒙两位前辈出手相助，否则李某恐难全身而退，此恩此情，李某铭记于心。”
天机龟发出低沉浑厚的笑声：
“小友过谦了。以你方才展现的实力手段，即便没有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出面，最多也就是多费些周折罢了。”
一旁的雷霆风暴龟周身电光闪烁，粗犷的声音响起：
“小子，圣瞳老祖特意交代，要我们一路护送你安全返回家族。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会在暗中跟随，你尽管放心。”
李衍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天机龟一族对他的重视程度，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深。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李家的兴衰气运已与天机龟一族紧密相连，他们自然会格外重视自己的安危。
他再次郑重拱手：
“既然如此，就有劳两位前辈了。待后面见到圣瞳老祖，李某定当亲自登门拜谢。”
说罢，他取出九霄遁天舟，带着重获自由的鲸雕登上船头。
飞舟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两只六阶龟妖则悄无声息地潜入海中，如影随形地跟在后方。
海风中，李衍道负手立于船头。
他分出一缕神识扫过储物戒指，里面静静躺着幻魂幽昙花、寒魄珠、地心熔岩结晶等宝物。
这一趟龟海渊之行虽然险象环生，但收获之丰远超预期。
途中，李衍道转身看向恭敬立于身后的鲸雕，开口问道：
“这些年来，小世界发生了哪些变故？”
鲸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沧桑：
“回禀主人，自您飞升之后，小世界彻底变天了。”
它顿了顿，声音低沉：“蛟龙一族接连失去几位五阶强者，很快就被人族修士联盟联合剿灭。
我们鲸妖一族趁势崛起，这才勉强保住了妖族最后的生存空间。”
李衍道目光微动，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小世界与蛟龙族的种种恩怨。
东海蛟龙和蛟圣山的蛟龙相继被李家覆灭，妖族失去了这些高阶妖兽的支持，衰落确实在所难免。
这让他不禁感慨万千，修真界的兴衰更替，往往就在转瞬之间。
鲸雕低垂着头，继续讲述着：
“我侥幸突破五阶后，在一次深海探索中，意外发现了一处海魂鲸族留下的空间裂缝。为了追寻更高境界，便冒险偷渡到了这灵界。”
它抬起头，“谁曾想刚到此界，就落入天魂鲸族。因为血脉不纯，这百余年来一直被当做最低等的护卫使唤...”
李衍道转过身来，目光扫过鲸雕脖颈处的金色纹路。
本该连贯的纹路断断续续，确实显得残缺不全。
他沉吟片刻，淡淡道：
“血脉稀薄不过是小事。我李家传承千年，自有秘法可助你觉醒天魂鲸血脉。”
“只要你忠心跟随，莫说六阶，便是将来冲击七阶，也未必没有可能。”
鲸雕闻言浑身一震，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它突然单膝跪地：
“其实在小世界时，我就想追随主人左右！只是当时李家已经举族飞升...”
它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次蒙主人相救，我鲸雕愿以神魂立誓，此生此世，唯主人之命是从！”
李衍道满意地颔首，将一枚记载着《九狱锁魂咒》的玉简抛了过去：
“此术可护你神魂周全，便是炼虚期修士也难以搜魂。”
鲸雕恭敬接过玉简。
这锁魂咒玄奥非常，竟能在识海中构筑九重天狱防护，绝对是顶尖的护魂秘术。
它心中越发确信，自己这次是跟对了主人。
“主人，前方三千里就是人族海域了。”
飞行约莫十日后，鲸雕恭敬地站在船尾汇报道。
此刻它脖颈处的奴隶印记已经完全消失，气息比之前强盛了不止一筹。
李衍道微微点头，目光穿透云层，与下方海水中若隐若现的两道庞大身影对视一眼。
两只六阶龟妖会意地摆动身躯，掀起暗流转身离去。
九霄遁天舟则灵光大盛，化作一道流光加速驶向人族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