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客气了。”
寒冰语不咸不淡地回应着。
季广的视线随之转向她身旁的姜时愿和司漾身上,眼中带着少许询问之意:“这两位是?”
面前这两人都是元婴期修士。
大多数修士都会服用丹药驻颜,哪怕是老头也可以用丹药让自己回到年轻时候的相貌,因此他看不出这两人的具体年纪,只能凭借直觉认为他们的年纪并不大。
这般年纪便是元婴期修士,天赋得有多恐怖?要么是宗门弟子要么是世家子弟,身份绝对不简单。
男修似佩戴了屏蔽修为的法器,暂时看不出具体修为,只能揣测个大概,估计也是元婴期。
更让李广在意的是那女修,眉眼总给人一种熟悉感,这种感觉让他惴惴不安。
“李老爷,你不认得了我吗?”
姜时愿开口了,清脆的女声不夹多余情感,这道声音很是陌生。
李广愣了愣,再度打量着她。
熟悉归熟悉,他敢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张脸,他是元婴初期修士,因此记性极好,只要见过一眼的人便不会忘记。
“敢问小友是?”
他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绉霜身材修长,穿着大方得体,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丝妩媚,视线正紧锁着姜时愿,仿佛要将她看穿。
姜时愿生得精致俏丽,肌肤如新雪覆玉,眉眼似远山寒星。
论相貌,这张脸没得挑,在皇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绉霜的眼皮却在此刻狠狠一跳,暗暗捏紧了衣袖。
不知为何,这张脸会让她想起一位故人。
“我叫姜时愿。”
铿锵有力的女声缓缓落下。
绉霜的眼瞳猛地一缩,身子明显颤了两下,不再淡定:“你……你叫姜时愿?你该不会是凌云峰木真人座下的那个弃徒吧?”
当年把姜时愿逐出李府后,她特地派了杀手刺杀,想要以绝后患,将心中的这根刺彻底拔除。
谁知道她命如此大,碰上了木青云,还被带回了凌云峰。
这件事也成了她的心结。
那可是木真人,无数人挤破头都想成为他的弟子,姜时愿却轻轻松松进入凌云峰。
凭什么?
她的命凭什么那么好?
不过好在,姜时愿被逐出凌云峰,不再是木真人的弟子。
但她没想到的是,姜时愿竟在宗门大比上大放光彩,一举拿下了个人赛第一名。
而她的宝贝女儿早早输了比试,连前一百名都挤不进去,这也让绉霜的内心极度不平衡。
李广在原地愣了许久,诧异地看向她:“你的修为突破元婴期了?”
姜时愿才多大?天赋竟然这么强,小小年纪便是元婴期修士,来日方长,岂不是还有机会突破化神境?
李广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服用了不少丹药,在李家的鼎力扶持下,才将修为突破到元婴期,再看看姜时愿,年纪轻轻,轻轻松松便提升到元婴期。
前阵子,李幼薇传来消息,告诉家中她已将修为突破到金丹初期。
得知这个消息,李广欣喜若狂。
先天不足还能将灵力突破至金丹期,这天赋已经不错了,并不逊色其他世家子弟中,将来没准还有机会和皇室联姻。
李家也算后继有望。
李幼薇自己争气,背后还有木真人撑腰,突破元婴期是迟早的事。
为此,他还有意将消息传开,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位天赋不错的好女儿。
谁知道,姜时愿扭头就将修为提高到元婴期。
相比之下,李幼薇这就显得逊色不少。
她和李幼薇年纪相仿,也就年长几个月,按理说,被逐出凌云峰后资源贫瘠,她又是如何将修为提高到元婴期的?
“你当真是姜时愿?”
李广发出了质疑。
当初将她逐出府邸时,她年纪尚小,看不出天赋会如此高强。
姜时愿低声笑起,眉眼间却毫无笑意可言:“当年我离府时年仅六岁,十几载未见,故人不认得我也是应当的。就凭我在修仙界的名声,恐怕也没人会假冒我。”
她一直都在风浪尖上。
在凌云峰时,恶名昭彰,被逐出凌云峰后,将无量宗彻底得罪。
她可不觉得有人会想冒充她。
李广的眼神闪烁了几下。
这话说得也是。
他身在李府并不在修仙界,却能通过绉霜的嘴明白姜时愿在修仙界的种种行迹。
得知她媚上欺下,欺负残害同门,因此被逐出凌云峰时,李广无比庆幸当年将她赶走。
直到今日,看到姜时愿出落的亭亭玉立,看上去也并非莽撞之人,就连修为也都突破到了元婴期,他的内心有些动摇。
“你来李府做什么?”绉霜有些不爽,提及李府时特地加重了音量,有意提醒她,这里早已不是姜府。
姜时愿这才想起什么,轻声叹息:“夫人说的是,早在十四年前我就被逐出府邸,那时候我年仅六岁,名字就从族谱上除名了。
这座府邸早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地,纵使我娘是昔日的姜夫人,掌管着姜家,自从姜家易主,我早已是外人,连六岁的我都容不下,更别说现在我已长大成人。”
“你!”
绉霜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瞥向府邸外有无数旁观的百姓时,硬是将到嘴的话咽下:“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幼时屡教不改,败坏李家名声,我们又怎会将你送走,谁知道你竟走丢……”
“行了。当年我虽年幼,却已记事,是被赶走还是走丢我心里有数。”
姜时愿并不想听她在这狡辩,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李府不欢迎,我也不好勉强。”
寒冰语凑到她面前:“那我们去南荣府吧,昨日南荣府刚送来请帖,今日得空,我们去看看南荣家主找千讯楼有何事。”
“且慢。”
一听他们要去南荣府,李广立即出声唤住了她:“时愿,再怎么说你我血脉相连,李府自然有你的容身之地,既然来了那就留下,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绉霜暗咬唇瓣,一言不发,不动声色将衣袖拽烂。
卑鄙无耻。
竟拿南荣家主施压。
放眼皇城,谁不知道南荣家主和李广有仇,就算他们不喜欢姜时愿,也绝不想让姜时愿投靠南荣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