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猜谜游戏,他弟子朱子柳应是擅长的。
可问题是……
早知道信中写了祖父这么多隐秘,甚至部分内容还有损祖父形象,他断然是不会给外人看的。
现在李信这小子已经看去,他自是没了办法,但最好仅限于他们两人,不能再多一人看到了。
而不给朱子柳看的话,光靠他段智兴……委实难以猜透祖父留下的线索啊。
当然,猜不透也好。
虽无法交还斗转星移,就必然无法化解和雪山宗的矛盾,但看祖父信中的意思,本来就不想把这功法再给他们。
他段智兴确实为人忠厚,出家后更是越发老实仁善,但他打小最敬重的人就是那位祖父,如今祖父早已仙逝,他自是不愿拂了先辈的遗愿。
既如此,那便干脆不猜了。
至于李信那小子,又不了解他段智兴的祖父,只看这么短短一封信,估计都摸不着头脑,因此就算他再天资聪颖,应也无法从只言片语中,推断出那功法的藏地。
这般想着,段智兴稍稍转头一看,见李信正处于苦思冥想的状态,便心中一松,将那书信折叠收了起来。
李信急道:“大师,你干嘛?再给我哪怕一点点时间,我就能猜出来了!”
段智兴双手合十,宣声佛号,叹道:“小友,还是遵循家祖的意愿吧。”
李信微微一愣后,乖巧点头,凛然道:“晚辈,听大师的吩咐便是。”
外面,渔樵耕读还有郭靖,听着二人对话满头雾水,一脸懵逼。
众人又回到洪七公养伤那边,见穆念慈正拿着那碧绿棍子演练,而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洪七公,则坐在一旁指点。
这是……老洪把打狗棒法都传给穆念慈了?
段智兴神情一凛,盘坐到洪七公近前,仔细查探其脉搏情况。
而后微一皱眉,便又坐于洪七公身后,要使出一阳指为其疗伤。
洪七公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段兄,不妨事。”
“只是估计需要修养个几个月罢了,那几个魔头掌法虽毒,却也不至于要了我老叫花的命,我自行疗伤,靠着时间熬,应也能无事。”
“可你要是同时用一阳指和先天功为我疗伤,虽靠这两门神功能快速治好我,但你却势必功力大损,几年难以恢复。”
“怎么看,这都不是划算的买卖。”
“段兄放心,我只是好多年没受这般重的伤了,这人呢,身子一弱了,就容易胡思乱想,难免感慨自己老了……”
“沉寂了几十年的江湖武林,或将,再起大乱……未来如何,却又难以看清摸透。”
“我这才寻思着趁此机会,先将打狗棒法传给我乖徒儿。”
段智兴微微一愣,旋即道:“洪兄,你可不能诓我。”
“你也知,黄老邪久居桃花岛不出,欧阳锋又本就不行好事,未来若真风云跌宕,光靠我一人,可是支撑不住。”
洪七公摇了摇头:“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若真有性命之忧,老叫花我不会同你客气。”
段智兴这才作罢,旋即又道:“那你伤好前,也先不要乱跑了,就在大理住着,这样若有个万一,也有我看护。”
“反正你寻着了衣钵传人,一身本事也都交代了下去,帮内杂事,就让你徒儿代劳,也算提前历练一二。”
李信也错愕不已,真是没想到这一遭。
让穆念慈代管那上万号叫花子的丐帮?
这小丫头能行么……
索性她同自己在一起这么久,应该学了些心眼,不至于如从前那般单纯呆萌了吧。
好在杨康没了,裘千仞估计会被瑛姑缠上,这俩都没机会打丐帮的主意,那帮内那几个跳梁小丑也就不敢搞事儿,靠着降龙掌合打狗棒法拿捏他们,应是绰绰有余。
入夜,段智兴给众人都分别安排了寝居之地。
李信和穆念慈光溜溜的对坐练完玉女心经后,便相拥而睡。
半夜李信忽然痛醒,瞅了瞅那长长的绿油油的光芒,心有余悸。
“信哥,谁叫你那双手不老实。”
“我就是想看一下你瘦了没有。”
“哦。”,穆念慈嘟嘟小嘴,又恢复为呆萌小表情,“那瘦了没有?”
“不知道,还没摸出来,我再摸摸看。”
“信哥,你不是说只摸摸看吗?”
李信强词夺理:“我是在摸啊,但我没说只用手摸啊……”
“信哥,你看看我打狗棒法学的如何?”
“……”,李信无奈叹息:“念慈,我错了,今晚,允许你在上面。”
晨时,李穆二人从已经倒塌的床上坐起,从表情看,似乎对此已很是习惯。
洗漱完毕,用过宫女送来的早饭,又有人来把大床换掉,再看李信,已经没了踪影。
段誉心中所藏的斗转星移线索,李信早在看信时就已想出。
此刻,正孤身一人,悄悄前往无量山方向。
那封信,并没有任何藏头字谜,也并非用特殊药水润湿后显示地图真迹,而是……段誉把线索藏在了内容中,藏在了,他那一生的传奇故事中。
唯有对他足够了解,方才能解读出其中意味。
正如其结尾所写——
缘起、缘散、缘终……都是命数。
他一生武学成就缘起无量山下,同时也和逍遥派结下难解之缘,再到同二哥合战大敌,一生风波大浪,皆系于此。
同样,他一生挚爱,也是起源于对无量山下那石像的幻想,之后和王语嫣情感几经波折,终成成果后,却又于此主动破碎,便是缘散。
所以纵观其一生,感受其心境,不难猜出。
那所谓的线索,便是隐藏于——
无量山琅嬛福地!
段智兴应是不知这处福地,也或许,是知晓的,若知晓,便也能猜出。
至于他是猜出而不说,还是根本未猜出,那李信就懒得去管了。
根据前世所知,段誉是坠入悬崖后,意外发现了琅嬛福地。
这福地鲜有人至,极为隐秘,那便说明那悬崖下方,应是一处绝谷,无路可通。
或者虽然有路,但从外看不出有路,只能从内走出。
李信在无量山晃了几圈,也没找着所谓的福地,便已心中了然。
所幸,自己早有准备。
当即掏出带着爪钩的绳索,碰到有悬崖的地方,就借助绳索爬下去看看。
这样寻了两三处时,正碰到处明显最为陡峭的悬崖,欲下去查看,却听不远处的丛林后有喊杀动静,连忙找处隐蔽地暂且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