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越发谨慎凝重,哪敢进那房间乱看。
暗叹前世看盗墓小说不够认真,现在到了这种地方真是两眼一抹黑,完全看不懂。
穿过这片地带,入了前面一道门洞,再走一段廊道,却是没了墓室那种阴冷幽暗的氛围,而变成了……
一片同样开阔的花园般的地方。
并且,还真的有颜色各异的花儿,开在此等不见天日的地底深处!
真的不需要考虑光合作用的问题吗?
哦,对,这些花也压根没有绿叶子。
不知道是什么神奇诡异的品种……虽然极度好奇,但李信依旧保持先前原则,不敢乱碰。
花园面积很大,还有许多假山和一个水池。
池中水是从上方落下来的,而后通过池子边缘的专门设计过的开口,缓缓流入到光秃秃的花茎底部。
但怪异的是,那落下的水量,明显远超从水池中流出,可偏偏的,池中水和池子边缘的距离似乎一直稳定未变。
带着好奇,李信走到水池边小心翼翼的一看,极为清澈,本应能看到底部。
但因这池子太深,却根本深不见底。
再说那假山,李信虽不懂奇门遁甲,但可是去过瑛姑隐居之地,大概能看出,这玩意儿的排列怕是很不简单。
当下,脚步更是不敢乱动了。
可若是不动,又如何到达下一个地方?
而要是不去下一处,那便只能原路返回了。
林侍女应没追来,不然早就到了。
可能是以其见识,知道此地很不简单,不愿深入牵连上不必要的麻烦。
但也不知她有没没守在外面等着自己。
唉,真是麻烦,让人头疼啊!
一时纠结,不知接下来去处,便继续四下查看,才注意到,除了假山花园水池外,居然还有个凉亭!
看这凉亭设计精致,雕刻出的纹理图案别具匠心,明显不是无用的摆设。
所以难不成,曾有人在此惬意潇洒?
毕竟,那亭中还有一张石桌,桌上有一个酒壶和几个杯子。
而这酒壶和杯子,似乎都是翡翠制成。
但也不知是因为某种地脉运动的震荡,还是说主人离开时太过于匆忙,酒壶和杯子凌乱散落于桌上,其中酒壶更是呈平躺的姿态。
这玩意儿可是摸金大师的最爱啊!
李信感叹,却也不敢乱拿。
只是……当定睛细看时,才注意到那酒壶侧面刻有字迹。
酒壶倾倒与桌面贴合处,刚好盖住了大部分,只露出一点边角,却也看不出是什么字。
这种无规律散落放的东西,应该不是机关……
只是看看,应也不至于牵连上什么关系。
李信先用单合指隔空打出一力道柔和的内气,将那酒壶推出些许,见没任何事情发生,这才松了口气。
而后再上前几步,将那酒壶拿起,翻过来一看,上面果然有字,乃是:
大夏永安二年三月内廷作玉壶随银川公主于天山。
“!?”
此地来历,终于从这区区一个小酒壶上面,得到了解释。
大夏,乃西夏自称。
永安……自己是搞不清具体历史年号的。
但随银川公主于天山,这后半句就很好理解了——
若自己没记错的话,这所谓银川公主,就是李清露的封号。
而她还有一个特殊的只能一人喊的别名,唤作……
梦姑!
所以这意外开启的所谓宝藏之地,是西夏公主李清露的墓葬所在?
也不对,按照这时代的说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李清露既已嫁人,便算是脱离西夏皇室。
西夏皇室也不大可能为其安排出……此等规模宏伟的墓葬。
当然,虽然她嫁出去后没了公主的身份,但却,重新有了另一个……同样尊贵的身份。
乃是——
天山灵鹫宫宫主夫人!
那这里……赫然便是——
灵鹫宫遗址所在!
按照前世所知,在虚竹之前,天山童姥虽是灵鹫宫主人,但她却并非这灵鹫宫的开创者,只是机缘巧合下占了灵鹫宫而已。
至于灵鹫宫原本的历史,已经无从考证,只知少说都有几百年历史,且从地上连到地下,蔓延极深极广,规模宏大,虽地下部分依附于天然洞穴,但后期修建也是巧夺天工,想要建成,必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少说数十年之功。
如今地上部分肯定是不在了,就是光秃秃的山头,但这地下却依旧保存良好。
并似乎成为了灵鹫宫众人的墓葬所在。
灵鹫宫……在虚竹执掌的年代,那可是逍遥派的大本营所在!
想到此,李信心头大跳,差点冒出冷汗。
李莫愁机缘逆天,自己这机缘特么也是逆天啊……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裘千丈随便在天山圈了块地,骗称有宝藏,数千江湖人深信不疑,掘地三尺的拼命寻找,最后机缘巧合下,竟然找到了灵鹫宫的坟头上!
而自己,还恰好跟了进来!
千算万算,千避万避,咋就还是和……逍遥派再一次扯上了关系。
逍遥背后水太深,我要赶紧离开此地回湘西老家农村!
因那心中隐隐的惧怕,便是以李信之城府,也一时慌乱无比,自然就没了原本进退两难的纠结,李信便要折返回去。
然而就在此时,却隐约听到了外面廊道尽头处,也就是估摸在那大墓室出口位置的脚步动静。
声音极淡,若非凝神倾听,断难发觉。
但倒也大致能知晓,肯定不止一人,而是不少。
李信不敢轻视……被漫天利剑扫射过后,依旧能留在此地,依旧敢留在这里的,定然不是普通江湖人。
其中,不管是完颜洪烈,还是雪山宗,都是敌非友。
以自己宽广的心胸,是感觉和他们没啥深仇大恨的,可偏偏这些人太小心眼儿,时时刻刻不想着对付自己。
既如此,倒也需留点后手,做好应对。
李信瞅了那酒壶一眼,忽的计上心来,提起壶身,又拿出一大包蒙汗药,便要去取水。
可快走到水池近前时,却终还是对这怪异的水池有所忌惮,于是思忖犹豫了下后……
想起自己都一两个时辰没有如厕了。
随地小便不符合自己的道德准则,免得污了这些怪异的花花草草。
刚好这酒壶,是个不错的放水容器。
于是李信揭开壶顶盖子,一阵畅快淋漓的释放后,将那大包蒙汗药,又找了点其他的味道刺鼻奇怪的药粉,一起倒了进去。
这才满意点头,将酒壶重新放回原位。
还拿个杯子倒进去一点儿,微微一摇,浸润整个杯身。
等做完这些,廊道那边不光脚步声越来越近,便是原本听不到的话声,也隐约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