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道:“施主未入我少林,小僧当不起师兄之称。”
李信赶紧道:“我看师兄你投缘,就实话说了吧,我现在被人追杀,也不敢出去,但我要是红尘俗人,估摸着等伤好后,就要被赶走了,还请师兄指点,救上一救。”
“不知,要如何才能拜入少林?”
无定斟酌道:“若是百余年前,只要心诚便可入我山门,而今的话,你既已通过戒律院天守师叔问心,应也可以。待回头,我与师父说一下,可收你为少林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是个啥?李信不解:“那之后,我便可入各院各堂修习武艺和佛法了吗?”
无定一愣,而后慨然道:“施主你想多了……记名弟子,不入院堂,但亦有人授艺,以及聆听佛法,唯有将少林入门武艺和佛法掌握到一定程度,才能受戒成为沙弥,这时,才可入我罗汉堂。”
这……特么得等到什么时候去!?李信哪有那么多时间,慢慢搁这学习,便恍然点了点头后,忽装作不经意的问:“那入了罗汉堂,便能去藏经阁学习了吗?”
无定失笑摇头,憧憬而叹:“藏经阁岂是我等寻常弟子可以进去的地方,唯有达摩院、菩提院或是证道院的高僧们,才有机会进去参悟学习。”
“是我妄言了,师兄莫怪。”,李信讪讪一笑,姑且住口,不再多问。
若一次性问个太多,恐遭对方疑心。
便干脆先换个话题,好奇道:“师兄,咱寺内,真的关押了个女子吗?”
听到这问题,无定登时吓的一个激灵,低声凝重道:“施主,非亲眼所见之事,不可言,不可语!”
好吧,这小和尚还是挺老实的,信奉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准则。
所以从其话中意思来看,这寺内,还真特么关了个女人……
少林表面封山,看似低调平静,但实际上,貌似也是暗流汹涌啊。
见李信带头朝回走去,无定这才想起,先前地上有一块银子,可再低头看去,却哪还有那银子的踪迹?
只感觉怀里,好像多了一点点东西。
他不由惊诧不已,完全搞不清何时,这银子就到了他怀里。
连忙追上李信,要伸手从怀里把银子掏出,却听李信头也不回道:“师兄,你不需要贿赂我,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告诉我寺里关了个女子的事情再传到外面去的。”
无定怔然,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忽然意识到循规蹈矩老实本分的自己,一不小心落到了个坑里。
好在,此人既然能过天守师叔的问心,应不是歹徒。
且……无定瞅了瞅鞋子上头部的破洞,暗叹少林封山太久,少了俗世的香火进贡,而僧人们每日功课都排的满满的,哪有太多时间劳作?
是以,这生活是越来越清贫了……
李信当然早就注意到了他鞋子上的破洞。
不然的话,怎会有把握将这银子送出?
少林这么多人,无亲无故的孤儿只是少数,大多数,其实还有红尘牵绊,尤其是……这种很年轻的小和尚。
于是又轻声叹道:“少了虽封山,但那是对于江湖武林,且不再广开山门接待香客,但僧人们和世俗之间的接触,也不可能完全斩断吗??”
“下次见亲人前置办点好的行头,让他们放心,你在寺内过的很好,这就够了。”
无定默然,他老家中,确实还有几位长辈。
上次回去,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而脚上这双鞋子,也两年没换了。
正如无定所说,过了戒律院问心后,李信拜入少林的事情还算简单。
且记名弟子在受戒前无需剃度,倒也不用担心蓄了十来年的长发就此分离。
可想要入罗汉堂,乃至于更高等级的达摩院等,就没这么简单了。
而如无色那般,一来就直接入得罗汉堂,正式拜入天鸣座下,着实把李信狠狠的羡慕了一把。
不过好在,李信后又得知,罗汉堂普通弟子,甚至是不入院堂的记名弟子,若能为少林立下大功,也有缘入藏经阁一观。
可现在又不像那少林执江湖武林牛耳、处于风口浪尖的百余年前,就当下这个情况,哪有什么机会立功啊!
李信愁思不已,既然正道途径无解,那说不得,只能走偏门左道了。
但要是立马行动,也太过于明显了,太过于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所以虽心中忧虑焦急,担心穆念慈拖不了太久,李信却还是硬生生忍耐了许多天。
当然,这些时日里,李信也没完全闲着。
纵然身为记名弟子,该做的功课也还是得做。
功课分文武两类。
武乃是少林入门武学的基本功,就是一种名为少林拳的武艺,以及干脆连名头都没有的棍法。
像是江湖高手眼中的很是基础的罗汉拳,那都是正儿八经入了罗汉堂之后,才能学到的东西了。
好在,正因为足够基础,便是以李信的资质学起来也很快。
当然,若是他初涉江湖上,也要花费不少时日,可而今单就武学招式技艺来说,已经堪比一代宗师,因此高屋建瓴之下,学这些稀松平常的武艺自是轻轻松松。
且天下兵器花样虽多,但彼此本就可借鉴互通,更何况枪和棍之间本就有诸多相似之处,在李信学习过独孤九剑,又是当代枪法大家的基础上,竟是于极短时间内,就领悟了些许棍意。
至于内力……他们这些寻常弟子大都没有内力,顶多初入九品,便是罗汉堂的弟子,也大都在八九品程度,实在和高深不搭边。
只因少林内功讲究水滴石穿、厚积薄发,和道家的全真类似,前期进展很慢,但却能打下良好的基础,待真正学有所成,进境便会逐日加快。
是以,不同辈分的僧人间,差距极大。
在这种情况下,就武艺来说,李信已经是记名弟子中的翘楚。
可因佛法不精,论辩全靠歪理,故而依旧不可能进入罗汉堂修习。
至于达摩院、菩提院等,那就更是痴心妄想了。
李信曾远远的观摩过,那里边就没看到个年轻弟子。
不过,每日敲着木鱼,跟着诵读经书,虽然那佛经中的奥妙依旧难以领会,跟着别人读还行,自己看的就像是天书了,可终日这样敲鱼念经,心中倒也澄明安定不少。
起码的,没有来时那么焦虑了。
心中虽急,但也知晓若太过鲁莽,可能永远都将和九阳无缘,因此必须得从长计议。
于是数次假装不经意的询问,所有院堂包括藏经阁所在地都问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还了解清楚,寺内关有女子,确有其事,且这女子,就关在后院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