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有着八品的内力,在黄河一带,好歹算是一方霸主,但在这年轻人面前却如同一只小鸡仔般,没丝毫反抗能力。
李信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你是帮主?沙通天死后,黄河帮都废成这样了吗?”
彪形大汉更加惊异,但以为李信和前帮主有旧,故而有了几分生的希望,忙道:“少侠……认识我们前帮主?”
李信笑了笑,淡淡道:“沙通天,是我杀的。”
这……彪形大汉差点又吓死过去。
李信没再理他,飘然回到自己船上,待那小船继续启航,才将淡漠的声音传来:“看在和你们前帮主有些因缘的份上……”
“即日起,黄河帮就地解散,水匪的活计,就不要再干了,若你那些兄弟实在吃不上饱饭,可以去嵩山太室投奔江南六侠,就算,是我李信引荐的。”
“我这人没事儿干就喜欢横渡黄河玩,若下次再碰到黄河帮人,那你……会比你那手下死的更惨。”
因为有些因缘,所以让我们黄河帮解散?这特么什么屁因缘……彪形大汉心中愤懑,面上却摆出乖巧的笑容。
现在民不聊生,水匪的活计也不好做啊,他这个帮主还好,底下帮众也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解散便解散吧,总比丢了命强。
而且这煞星不是给他们找了条出路吗?
希望那条路,不是死路吧……
之后一路,再无他事,李信三人顺利抵达漠北。
隔着老远,便看到了那占地极为广袤,一眼都望不到的大军屯营。
因为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整个漠北境内,都鲜有城池,就算有,也是小城。
且论规模,远比不上这屯营。
不考虑商业属性,单就面积和人口来说,恐怕唯有南宋腹地的大城,才能与之相比。
进入屯营的开阔大门,便将一座挨着一座的帐篷,接连成片,数之不清,纵是李信两世为人,见多识广,神色间也难掩震撼。
看门小将恭恭敬敬的带路,将李信一行三人引入到了中军主帐,也就是成吉思汗铁木真所在的地方。
上次郭靖顶撞铁木真,后又跟随六怪离去,而今才归,本以为铁木真要大发雷霆,但哪知,这位草原上的一代枭雄,虽满脸威仪,仅凭气势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带着几分和善的笑意。
矢口不提先前的矛盾,只同郭靖笑道:“你用白雕和华筝传讯后,华筝已说与我听,说是你南下找到了两位至亲,此次归来,便可完婚。”
郭靖松了口气。
他生怕铁木真知道他阻挠宋军攻打少林的事迹,进而怒火中烧,难以善了。
十七八岁时候,他还不懂儿女情长,但在南方历练后归来,江湖上见了太多是非恩怨,战场中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而今又长了两岁有余,对于华筝从小到大都对他有的那份浓厚情意,已经渐渐明白。
虽因青梅竹马,朝夕相处,而感受不到太多惊喜,却也自有感动在心中。
另外,华筝也确实不是小丫头了,似乎不能单纯的当做妹妹看待了。
因为有时两人私下相处,靠的太近时,内心和身体上,竟都会感觉有点异样。
所以,他郭靖本就没想负了华筝,这也是依旧归来蒙古的目的之一,当下认真点头:“还请大汗,择期而定!”
草原上的儿郎,不拘小节,也不兴什么看风水定日期的习俗,情到浓时,直接钻进一个帐篷便是婚成。
也就华筝和郭靖都身份地位显赫,这才要专门大办婚。
铁木真便干脆将日期定在了明天,让舟车劳顿的郭靖好好修习一晚。
至于今日,李信和杨铁心远道而来,又都是郭靖的至亲,因着草原儿女的好客本心,还需稍做宴请。
将李信和杨铁心安顿好后,郭靖便先去找华筝了。
再到傍晚时分,有人来请李信二人,前往主帐,参加晚宴。
李信刚要跟那人走,却见郭靖和华筝联袂而来。
郭靖不知想到了什么,让那士兵和华筝先走,他稍后会带客人自行前去。
华筝性格单纯,不疑有他,用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汉人礼数,拜会完杨铁心和李信后,便先行离开。
郭靖等他们稍稍走远,这才凝声道:“大哥,有一事……我之前南下时忘记同你说了。”
看郭靖神色凝重,李信知晓此事肯定非同小可,不由跟着认真起来。
只听郭靖缓缓轻声道:“大汗效仿完颜洪烈招贤纳才之举,请了不少江湖武林人,为蒙古效力,其中一人,因为本事非凡,被尊为了当朝国师!”
国师……李信有些纳闷。
据前世所知,约莫二十年后,蒙古的国师乃是金轮法王,但在铁木真执掌草原的时代,金轮都还没到蒙古吧?
他上次去少林,便也是从吐蕃那边赶过去的。
所以肯定不是金轮,但那又会是谁?
李信疑惑间,郭靖给出了答案:“大哥,我怀疑,那家伙来自于……聚仙岭!”
聚仙岭!?
李信眉梢一挑,瞬间动容。
郭靖又道:“我从未和那人交过手,也没见过他出手,但感觉,其武学修为深不可测,仅通过不经意间碰到,他隐隐散发出的气息来大致判断,恐怕……他一身实力还要超过了我大理那位师父!”
听到此,李信不禁心惊肉跳,大概能猜到,那家伙是谁了。
虽然自己也没见过,但有此等实力的话,除了段智兴所说的那位……聚仙岭的老祖,也就是游坦之的亲传弟子、赵老魔的师父外,还能是谁!?
万万没想到,此人,竟和蒙古勾结到了一起!
自己和郭靖联手,都远不是其对手,那岂不是,有生死危险?还谈何为念慈报仇?
李信正要出言提醒,让郭靖且不可暴露出一阳指的绝艺,免得被那人发现,他们二人和大理段氏的关系,却听郭靖又道:“不过他去了趟南方后,便再没回来,截止到我上次去嵩山之前,都再没见过,也不知去了哪里。”
“只是将他一名弟子,留在了这里,暂代他原本的一些职责。”
说到此,郭靖目中露出几分明悟,进而愤恨不已:“按照他南下的时间,还有大哥你和我说的穆姑娘受伤的时间来推算,穆姑娘应该就是被他所伤!”
“但大哥切不可轻举妄动,等到时机合适,我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定会助大哥一起,为穆姑娘报仇雪恨!”
说完,郭靖就知道他想多余了。
暗道以大哥的才智,以大哥的机敏,怎会在异国他乡,且实力远不如人的情况下,冒险找死。
刚想到这里,便听李信问:“他那个留在这里的弟子,大概是什么实力,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