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青年猛拍男孩的后背,暴躁道:
“摸什么摸?考试门门不及格,还想着玩猫?
走在大街上,远远看见你们学校的老师,我都敢上前打招呼,同事问你考第几名,我都没脸说。本文搜:当看书 dangkanshu.com 免费阅读
香也点了,供品也奉了,每一尊佛像,也都拜了拜。
你若再不及格,谁拦也没用,老子一定要把皮带抽烂喽。”
青年越说话,嗓门就越大,表情也愈发狰狞。
大白猫受了惊,重新钻回了夹缝处,男孩瑟瑟发抖,恐惧地望着青年,他觉得此刻的父亲好陌生好可怕。
青年连喘几下粗气,张口想要继续训斥儿子,僧人却率先开口了。
“佛门,乃清净之地,请勿喧哗。”
青年闭上了嘴巴,平复完情绪后,他双膝跪在蒲团上,臀部离开脚跟,挺直上身,双手合掌置于胸前,目视着佛像。
男孩学着父亲,选了一个蒲团,摆出了同款姿势。
青年:“愿佛祖保佑我儿李金虎学业节节高,前景无限好,成为李家氏族里第一位大学生,带领李家扬眉吐气,过上好日子。若愿望达成,我愿奉上300块的香火钱,并包揽一个月的水果供品。愿佛祖保佑我儿---”
青年似乎怕佛祖听不到自己的愿望,把愿望重复说了三遍,方开始磕头,接着,借助香案上的蜡烛,给佛祖上香。
男孩有样学样,也跟着一起上香。
那男孩,约摸六七岁,等他考上大学再来还愿,起码要等个八九年。
沈青在屋内转了一圈,参观完大殿内的景色后,领着沈小花去下一间屋子。
良久,兄妹俩走完所有屋子,每人手里还剩几根香。
“哥,剩下的香,怎么办?”
“古槐树旁,不还有一个大香炉嘛。”
沈小花抬起头,看向挂在树枝上的红布条们,“对哦,明明就在眼前,怎么把大香炉给忘了。”
随即,兄妹俩走向槐树,借住一旁的灯火,点燃了香,说了一番祈福语后,将香插进了大香炉中。
大香炉中,除了大长香外,还插了一些细长的香,只不过,后者皆插在边缘地带。
插完香,沈小花好奇地探索古槐树,时而张开胳膊抱抱它,时而摸摸树皮,时而鼻尖凑近闻味道。
沈青也在观察古槐树,只不过,他不是用肉眼观察。
沈青驱动异能,看到树根部位有一陶缸大的绿团,团内飘着一些灰点,数量不多,大概一百多颗吧,但也表明...这株古槐树生病了。
相遇即是缘,碰到了病树,岂有不治的道理。
沈青指尖微动,射出几缕蛛丝,蛛丝涌进绿团后,那些灰点竟加速乱窜起来。
沈青用意念操控蛛丝拧成一股长绳,并弯曲成波浪状,在绿团内扫来扫去。
灰点,游得飞快,抗击打能力却很弱,一旦被蛛丝击中,便立刻炸成灰烟,消失不见了。
沈青走向古槐树,一边抚摸着树皮,佯装研究树皮缝隙内的碎屑,一边操控蛛丝,击破一粒粒灰点。
五分钟后,绿团之内,再也寻不到一粒灰点,沈青便收回了异能。
古槐树主干的周遭,萦绕起剧烈的惊讶、感激情绪波动,很快,这些波动又凝聚成能量,缓缓涌进沈青的体内。
能量速度虽慢,但是量多了,待其全部涌完,沈青顿觉眼清目明,哪怕寺内香烟缭绕,他也能看清十米远处青砖上的刮痕。
沈青内视一番,发现这株古槐树反馈回来的能量,堪比上百株梅树。
忽的,槐树绿团内绿流的运行轨迹,发生了变化,它在向沈青发出求救信息。
槐树:烫,难...难受。
烫?
沈青看了看被浓烟包围的几根侧枝,又看了看堆在地上的香灰,以及还在燃烧的塔香。
沈青:哪里烫?树根、主干、侧枝?
绿流凝滞几秒后,又继续改变轨迹,运转了起来。
古槐树:灰,水,树根烫,现...能忍,往后...说不准。
沈青明白了,香灰中的某些物质,遇水之后,发生了某种反应,反应后的东西,会灼伤树根。
不过,铲走香灰、挪走大香炉一事,可不是他说得算。
沈青思索一番:我去和僧人说一下,请他们挪走香灰和香炉,他们若不同意,你...今年开春,少长一些叶子,假装生病了。
香灰+水,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对槐树造成实质性伤害,马上就要开春,劝说不行,槐树就得配合着演一场戏。
槐树:好。
“小花,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僧人说点事。”
“成。”
此刻,沈小花蹲在地上,看一群蚂蚁排成一列,叼着糕点屑,一只接一只地钻进了地洞。
沈青走
进大殿,在僧人面前停了下来,僧人停止敲木鱼,用眼神寻问对方为何再次折返。
沈青:“古槐树旁的大香炉、香灰堆放区、塔香燃烧区,是新增设的吗?”
僧人:“是的,近半年,尤其是近一个月,香客比以往多了好几倍,有一小部分香客,甚至是从远方而来。于是,寺里在槐树旁,新增一个上香点,塔香燃烧区,也挪到了大香炉旁。怎么了?”
沈青:“哦,我是安宁村的,擅长给植物治病。
刚才,我在大香炉旁上香,察觉古槐树情况不对劲,树皮潮潮的,沿着树皮裂缝,抠开一点皮屑,里头又很干。
我探查一番后,发现问题出现在香灰上。香灰遇水,产生一些物质,物质随水渗透到地下,灼伤了树根。
大香炉、香灰堆、塔香燃烧区,需挪一挪地方,不然,滴水穿石,再粗壮的树,也遭不住呐。
你若不信我,等开春了,看看槐树发芽数量、叶片颜色,与往年是否一样,就清楚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我信。”僧人眼神清明道。
“什么?”沈青略感震惊。
僧人双手合掌,朝佛像鞠了个躬,“我相信佛门净地,无人会妄语。晚上,香客走完,我会和其他僧侣一起将古槐树旁清理干净。”
其他僧侣?
南侧殿宇后面,还有一排房子,僧人口中的其他僧侣,此刻,应该在那排房子里打坐、诵经、修行。
僧人:“若是不放心,明天一早,可以来禅寺看一看。”
“不用了,你不是说了嘛,佛门净地,无人会妄语。”
说完,沈青嘴角轻扬地走出了大殿。
“小花,走,回家。”
“哥,再等等,等剩下的蚂蚁都进洞了,咱们再走。”
沈青走上前,往地上一瞅。
蚂蚁大军,还剩一米长,蚂蚁洞,呈圆锥状,由非常细腻的泥土垒成,圆锥顶部,有一直达地下的小洞,蚂蚁大军的尽头,便是这个小洞。
沈青驱动异能,向槐树的树根,射入一缕生命力,并告诉它...今天晚上,大香炉和香灰堆,将会被挪走,明天起,也不会有人在树下烧塔香了。
槐树的根部,绿流转得飞快,它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激、喜悦之情。
须臾,蚂蚁大军消失于地洞中,沈小花站起身,“哥,蚂蚁好奇特,行走时,竟然会排成一列。”
蚂蚁行走时,腹部的腺体,会分泌一种信息素,在行进路径上形成一条气味轨迹,且,这种气味,只有同伴才能闻到。
一只蚂蚁发现食物,并察觉...单靠自己,运不走食物时,便会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寻找救兵。
找到一只同伴,传递完信息后,就立即去找下一只,同伴得到信息后,也会去找救兵。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蚂蚁大军们,便聚集在食物周围。
蚂蚁利用口器,把食物分割成小碎块,用口器上的一对大钳夹住食物碎块,昂着头往前走。
走时,后方的蚂蚁,会紧紧跟着前方蚂蚁留下来的气味轨迹,即便中途掉队了,在周遭绕个几圈,嗅到刚才位于自己前方蚂蚁留下的气味后,也能跟上大部队。
沈青:“蚂蚁排成一列,是出于本能,走,回家。”
“好嘞。”
随即,兄妹俩往北走,一出寺庙,就瞧见东边某个摊位旁,聚了一堆人,里头还传出了争论声。
“小丫头片子,年龄不大,心眼却挺多,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嘛,居然敢跟老娘抢生意。”
“大妈,没有哪一条规定,一种货物,这儿只能有一个摊子。
你生意不好,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怪我,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这两句话,都是女声,且都有些耳熟。
前者,洪亮、尖细,听得人耳膜疼,像是...进禅寺之前,遇见的卖梅花的摊主。
后者,清脆、柔中带刚,像是季雪的声音。
“小花,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一看。”
“不要,哥,我要跟你一起过去。”
沈青环视四周一圈,这儿人流量挺大的,“行,跟紧我,进去后,站在我身后。”
“好,没问题。”
随后,兄妹俩走向人群,沈青肩膀前后摆动,领着沈小花挤到了人群最前头。
摆有梅花的木桌前,站了两个人。
一个,身形矮胖,面相富态,颧骨微凸,眼神凶恶,正是之前遇到的梅花摊摊主。
一个,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秀发被丝巾绑成一个斜低马尾,并垂落于胸前,正是季雪。
妇人双手插腰,“小丫头片子,生意,可不是你这样做的。
梅花,我一枝卖6分,1毛卖两枝。
你呢,一枝卖4分,1毛卖三枝,摆明了要抢我的生意。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把
我挤兑走了,整片地方,只有你一家卖梅花,你就能坐地起价,一枝卖1毛钱都行。
我和香客,你两头都坑,心真黑啊。”
季雪轻蔑一笑,“梅花,我七八天前就开始卖了,价钱一直都是4分一枝、1毛三枝,你自己卖得贵,还不许别人按正常市场价格卖,又心黑,又蛮横无理。
刚才,我刚支好摊子,你就假装成顾客,问清价钱、套走我的销售话术后,你便坦白身份,让我把梅花提价至‘6分一枝,1毛两枝’。
我不同意,你还硬劝,劝着劝着,把自己劝急眼了,疯言疯语,往我身上泼脏水。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谁无理,谁黑心,谁在坑害香客。”
瞬间,围观群众齐刷刷看向胖妇人,低马尾姑娘黑不黑心,尚不清楚,胖妇人虚抬价格,可是板上钉钉了。
“1毛三枝和1毛两枝,价钱比别家贵一半,你良心过得去嘛。”
“自然过得去,说不定,每成交一单,心里都会骂一句...蠢货,活该被宰呢。”
“我想起来了,昨晚,我给了囡囡1毛压岁钱,今天上午,她和几个玩伴,拿着家里的香,来禅寺玩,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枝梅花。
哼,小孩的压岁钱,你都敢坑,还是不是人啊?”
“幸亏低马尾姑娘没同意黑心摊主的提议,不然,摊贩们都这样搞,物价岂不是一天比一天高。”
“就是,物价一高,哪怕市场内的商品,不需要定额票了,咱们也买不起啊。”
“你...你们...”
胖妇人气得脖子发红,两眼死死瞪着季雪,没空看围观人群里面孔。
她的原计划是...先劝,劝低马尾摊主提价,劝不动,就给对方扣个‘恶意低价竞争,意图挤走旁人,再抬价格,坑害香客’的黑帽,再将对方骂走,好保证近几天,自家生意不会被人抢走,没成想,丫头片子嘴巴厉害的很,自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愣是没讨到一点好处,而且,围观群众都站在了对面。
“死丫头,你报的梅花价格,是去年的市场价,大过年的,不在家里歇着,却跑到禅寺这儿吹冷风,不都是想多赚点钱嘛。我报的梅花价格,才是眼下的市场价。
你报低价,就是恶意竞争,就是想挤我走,就是---”
季雪抬手截断胖妇人的话,“说来说去,还是这几句话,你不嫌累,我却听烦了。
你傻,别以为所有人都傻,你这样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
想把我撵走,好霸占这一片的梅花市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一把年纪了,不老实本分做生意,给孙子、孙女积德,反而搞歪门邪道,谎话连篇,也不怕闪到自己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