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琉璃瓶上下晃动着飞起,对着智叟当头砸下。
智叟面色一变之下连忙伸手托举,一道屏障出现,当空激起巨大碰撞。
四周的响动越发的离谱,一人一瓶似乎都有共识,不愿意破坏魂界,以至于双方越打越高,最后甚至到了九霄之上。
韩煜始终困在瓶中,骇然的看着双方的较量。
智叟本身看不出任何力量的轨迹,可却举手投足之间全是各种应对手段。
挥手便是浩荡无穷之力滚滚而来,击撞在瓶外后引得轰鸣不断。
琉璃瓶的应对同样简单至极,用韩煜的视角,那便是一个字,砸!
如此简单的手段,却硬生生逼的智叟不断后退。
碰!
一声巨响,声浪震撼整片虚空,下一刻屏障破碎。
碰!
一声轰鸣,智叟的力量被瓶子生生砸得稀碎。
碰!
一声闷响,智叟倒飞出了视线之外。
韩煜骇然,已然想不出瓶子这一击的力道大到何种程度。
须臾,当智叟狼狈地回来之时,瓶子还要再砸,这时候的智叟哪里还有那股肃杀之气,一脸无奈的连连摆手。
“我不是真的要杀他!”
可瓶子似乎不愿意听对方的解释,依旧猛攻不断。
智叟接连受创,瓶子似乎也打算吊着他打,次次前后闪烁,将其当成了沙包似的来回抽打。
很难想象智叟一直以来的高人形象如今会狼狈到这种地步。
在这过程中,智叟的解释不断。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怎么可能真的想杀他。”
“我是在帮你解释。”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哦!你不是人……疼!”
“你再打下去,我就翻脸了。”
似乎是智叟最后一句话起了效果,琉璃瓶终究是停下了动作转而缓缓落地。
智叟披头散发的模样跟着下来,然后尴尬的摇身一变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眼神时而瞥过时充满了幽怨。
“你还不走,还待着干嘛?”
他一阵催促,瓶子微微晃动之后,似乎在发出威胁,看得智叟一阵摇头。!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我说了,我只是为了逼你出来,我没想真的杀他。”
似乎是得到了智叟的再三保证,韩煜面前的瓶身突兀的消失不见,犹如梦境一般,来的悄无声息,去的同样神秘莫测。
场面一度尴尬,韩煜用狐疑的眼神始终盯着对方。
“别看我,我刚刚确实是下了杀手,但是就是想让你看看,它不可能要你死。”
智叟白了韩煜一眼,故作扶腰的姿态,一副疲惫的模样坐在路牙子上,伸着懒腰,继续解释。
“我说过了,你是天道最杰出的作品,我们不会对你不利,哪怕是你体内的瓶子也一样,你也看到了,刚刚你要是死了,它绝对会疯!”
韩煜是不怎么敢相信的,生怕双方是演的一出双簧。
他面临困境多少次了,哪一次是瓶子出来救场的。
刚刚他也看见了,瓶子虽然仅仅只是用砸这么单一的手段,却差点生生将智叟给砸没了。
其中的威力,他甚至毫不怀疑能一下子砸死帝流心他们。
如果说它真肯出手的话,为什么一次都不出手。
它要是真的怕自己死了,早出来不就完事了?
智叟似乎能猜到韩煜的心中所想,无奈地叹气。
“那你有没有想过,它也无法现世,也只能在魂界欺负欺负孤寡老人?”
智叟?孤寡老人?
韩煜属实难将这两个词儿搭在一块儿用在这么个家伙身上。
但是对方的话却有一个致命漏洞被他给抓住了。
“放屁,这玩意儿当初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差点砸死我不说,我还带在身上好几天呢,后来才躲进去的。”
智叟似笑非笑,答非所问道,“那你的河西斩呢!一开始有没有人能看得见?”
韩煜旋即一愣,这又关河西斩什么事情?
“自然有关,你的河西斩在未经天道宗老三的规则刺激前,属于沉寂状态并算不得现世,而不曾现世的东西何来威力一说。”
智叟意味深长的开口,似乎在开口解释河西斩,又似乎在隐喻瓶子。
瓶子在中洲与河西斩的情况多少有些类似,它虽然存在,但却无法现身。`n`e′w!t?i.a¨n,x_i-.^c*o′m!
就如同一开始的河西斩一般,能发挥的力量少得可怜。
韩煜只是愣了愣片刻后,突然整个人面色变得极为古怪。
如果单说河西斩的话,他未必会联想什么,可要是将瓶子一块儿说进去的话。
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下子就想到了两样东西。
磨盘,天河!
磨盘想要进入中洲,所以阎罗殿以魂魄来滋养。
天河想要进入中洲,所以天道宗以生机来滋养。
那么始终需要气运滋养的瓶子……
“这玩意儿该不会也是天道的东西吧?”
韩煜虽然在问,但心中其中已经有了答案。
智叟虽然未答,但是面上也已经给了答案。
他妈的,人家尚且以整个势力来滋养一件东西。
天道那王八蛋,竟然单纯想靠我一个人去滋养。
韩煜突然没来由的生气,尤其是想到自己代理天道的身份,在这一刻真的坐实了,就是无下限的给天道擦屁股。
帮天道干各种脏活累活。
智叟嘴角勾笑,然后被韩煜注意到,瞬间就让他有了宣泄口。
“所以你这死老鬼当初就是明摆着坑我的?”
智叟摇了摇头,一副纠正的语气开口。
“你错了,当你被它砸中还没死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代理天道。”
“无论我有没有让众生求你,你该做的事情一样都跑不掉,这个黑锅,我是不愿背的,以后有机会,你找天道说理去。”
韩煜哑口无言,天道特么都失踪了,找谁说理。
言归正传。
智叟此刻换了副神色,转而一副认真的样子,“所以,你记住,我们不会真的杀你,包括它也不会,你在那边要是不死,身上的东西绝对藏不住。”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韩煜还是依旧黑着脸,冷笑不断,“人家探查不到,难不成还不会一把火把我给烧了。”
换成是他,谁特么敢这样碰瓷,二话没说直接神火火化咯!
“祂不一样,祂能猜到气运对你有用,也藏起了一半气运,自然要让你发挥价值。”
现在韩煜最听不得发挥价值,因为一想起这个,他就会情不自禁想起搅屎棍。
天杀的第一殿,就是这么形容他的。
智叟目光远眺,悠悠道,“祂大抵还等着你给对头制造点麻烦呢!”
韩煜记得第一殿的交易,就是搅和天道宗。
正好智叟也在,他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道出。
“没有生机和魂魄,他们还怎么将两件天道之物送进中洲?”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简单,献祭各自的小世界,总是能够办到的。”
智叟语出惊人道。
“本就是中洲最菁华凝聚,说是天道钟爱之地也无错,复苏两件天道之物确实足够,无非就是代价大了些。”
“说不定那两块地方到时候比中洲还穷。”
韩煜对于两个小世界的死活压根不感兴趣,他现在比较迫切的是,这两玩意儿进入中洲的话,会怎么样?
“既然是可以压制天道的东西,你说会怎么样?”
智叟不答反问。
韩煜已经明了,恐怕就是冲着天道去的。
可是天道不是失踪了?
该不会到最后,天道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出现了吧?
那特么中洲怎么办?
“中洲靠你了。”
智叟突然一阵叹气,手就这么往韩煜肩膀一搭,蓦然一推。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
西境营地。
魂不归与石秀又一次扎堆凑在了一起。
这几日里,整个西境安静让人不安,似乎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九幽与无咎更是好些时日不曾踏出道宫,现如今外头又变成了他俩做主了。
也不算做主,无咎踏入道宫之前,便已经下令,不得踏出西境半步。
“咱们怎么办?”
石秀有些提心吊胆,这种压抑的气氛,甚至随时感觉要出事的样子。
尤其是打上炮灰标签的他俩,在出事的时候绝对是第一批完蛋的。
魂不归白了对方一眼,撇了撇嘴,“能怎么办!等着呗!”
都还没出什么事儿呢就给自己找罪受,他不是这种人。
石秀有些闪躲环顾四周,突然低声开口,“我听说天道宗那边的小长老叛逃出去了,咱们要不要?”
这属实也是头一次石秀生出了反叛之心,无它,已经接连几次被当成炮灰了,她这个下五殿的殿主是真没有半点安全感了。
“呵!女人,没有安全感就只想跑。”
魂不归嘲讽似的笑道。
石秀一阵薄怒,“你就不想逃?”
魂不归当然也想逃,但是没地方逃。
木子李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了,只能说两边都是一个尿性。
如此他就更不敢想往天道宗那边跑了。难不成去中洲?
似乎可能性不大,中洲那边是死敌呀!
虽然不是他动的手,可他出身阎罗殿,也脱不了干系呀!
尤其他还是垫底那个,脏活累活全他在干,真算起来,搞中洲的命令全特么经过他来着。
真要算账,他第一个死。
就算不算账,现在中洲那边跟个火坑似的,想跳都得好好想想会不会跳进去死更快。
“天道宗不行,中洲又是火坑啊!”
他忍不住叹气。
“不,你想跳都没得跳。”
石秀尤为扎心的提醒。
即便中洲弱成这样,那也不是非要他们不可的,起码韩煜那关就过不去。
“下……下次你要不开个口试试?”
石秀小心翼翼的开口,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生怕被道宫那两位给听见似的。
“下次是哪次?那家伙神出鬼没的,谁也不知道在时候才能……”
魂不归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开口,只是说到一半的时候,蓦然抬头。
磨盘虚影一闪而过,似乎从中被丢了样东西出来,那只丢东西的手似乎带着某种情绪,使劲往地上一抛之后,便再也不见。
第一殿主?
俩人面色惶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下拜,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那个被丢出来的好像是个人?”
石秀突然眉眼一动,禁不住开口。
然后又是一阵诧异,因为那张脸她似曾相识。
“那个好像是韩煜?”
也确实是韩煜,此刻他全无声息直直坠落,第一殿似乎还是故意为之,丢下的时候特地脸朝下使劲。
故而几个瞬息的工夫,一道响动声乍然而起,韩煜就这般脸朝地面狠狠砸了进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