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狸花猫 作品

第六百一十章 终于到了

为了在规定的时间赶到最后一个村,周益民和李峰两人,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墈¨书~君, .勉¢费?岳~读_

经过两人,半个多小时的赶路,终于来到这次任务的最后一个地方。

卡车缓缓驶入青崖村,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几串褪色的红绸,在风中无力地飘荡。

积雪覆盖的村道上,只有寥寥几个脚印蜿蜒向远处,整个村庄安静得仿佛一幅水墨画。

周益民刚推开车门,刺骨的寒风便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冻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往村里走去,每一步都深陷其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转过一个弯,前方院落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紧接着,一个头戴羊皮帽的老汉掀开棉门帘探出头来。

“你们是?”老汉眯着眼,警惕地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毕竟在这个敌特横行的年代,大家对于外来人口,还是比较抵制,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被抓起来送去派出所,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大爷,我们是钢铁厂的,来收鸡!”周益民大声喊道,同时掏出工作证。

老汉凑近看了看,脸上的戒备神色渐渐缓和:“原来是钢厂的同志,快进屋暖和暖和!这鬼天气,路上不好走吧?”

屋内,土炕烧得滚烫,火盆里的木炭噼啪作响。

老汉叫来村长,几人围坐在炕桌边商议。

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听明来意后,眉头却皱成了疙瘩:“真的是太好,我们村里正头疼这件事情,你们就过来了。”

周益民和李峰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开心,看来这次应该会顺利一点。

“村长,那就好,我们算是各取所需。”周益民急切地说。

村长沉思片刻,一拍大腿:“行!既然这样,我这就去叫人抓鸡!”

村里顿时热闹起来,村民们纷纷拿着竹笼、麻绳往鸡舍跑。

周益民和李峰也加入其中,帮忙搬运、清点。

寒风中,他们的脸被冻得通红,手指也失去了知觉,但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当最后一只鸡被装进卡车车厢时,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多。

这时候村长说道:“两位,现在时候不早,不如就留下来吃顿午饭?”

毕竟周益民决绝村里的一个大难题,本来都想着,村里的这些鸡,估计要等到明年春天之后,等到冰雪都化了之后,再找人过来收的。

足足提前了这么多,能给村里省下不少饲料,而且卖了鸡之后,村里也能过个好年。¨小.税c?m¨s′ `首_发,

周益民看了看时间,而且雪有越下越大的迹象,只能拒绝:“村长,这次真不行,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回钢铁厂,不然大雪封路的话,就麻烦。”

村长看了看天气,的确是有这个迹象,便没有继续挽留。

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鹅毛。

周益民望着装满鸡的两辆卡车,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李队长,咱们出发吧,得赶在大雪封山前回去!”他大声说道。

李峰点点头,发动了引擎。卡车缓缓驶出青崖村,车灯照亮前方的道路,雪花在光柱中飞舞,仿佛无数银色的精灵。

周益民回望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村庄,默默祈祷着这一路平安顺遂,也期待着这批鸡能为钢铁厂的工人们带去冬日里的温暖与慰藉。

车灯切开纷飞的雪幕,却只能照亮车前数米的路面。

李峰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卡车在结冰的盘山公路上蛇行,每一次转弯都伴随着轮胎打滑的刺耳声响。

周益民盯着后视镜里另一辆卡车的灯光,那光晕在雪雾中忽明忽暗,像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吱”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前方路面结着厚厚的冰壳,宛如镜面。

李峰猛打方向盘,车身剧烈晃动,车厢里的鸡笼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周益民死死抓住扶手,冷汗瞬间湿透后背,看着卡车在冰面上划出长长的弧线,几乎要撞上路边。

千钧一发之际,防滑链咬进冰层,车身颤抖着停在悬崖边,半个车轮悬在崖外。

两人僵坐在驾驶座上,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周益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李队长,这路......”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漫山遍野的积雪——暴风雪来了。

密集的雪粒如子弹般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狂摆动也无济于事。

“得找地方避一避!”李峰沙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倒车。

终于在转过一个弯道后,他们发现半山腰处有个废弃的矿洞。

两辆卡车歪歪扭扭地驶入洞口,引擎声在空旷的矿洞中回荡。

周益民跳下车查看,发现车厢里有几只鸡在剧烈颠簸中受了伤,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羽毛。

狂风在洞口呼啸,卷起的雪粒堆积成小小的雪丘。?微?趣¢暁¢税¨王^ ¢蕞^新¨彰/截′哽¨薪\筷-

周益民和李峰蜷缩在卡车驾驶室里,就着冰冷的馒头充饥。

虽然周益民能从空间里拿出好东西出来,但是解释不清楚缘由,只能是跟着李峰吃冷掉的馒头。

“等雪停了,咱们得给鸡笼加固。”周益民望着车外肆虐的风雪。

“可别让工人们盼了这么久的年货,最后出了岔子。”

李峰默默点了根烟,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照着两人疲惫却坚定的脸庞。

矿洞内的时间仿佛凝固,唯有风雪在洞口嘶吼。

周益民借着卡车尾灯的微光,用麻绳将松动的鸡笼挨个加固,指腹被粗糙的麻绳磨得发疼,渗出的血珠很快在寒夜里凝成暗红的痂。

李峰则蹲在车头前,用扳手反复检查刹车系统,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矿洞中格外清晰。

“快看!”周益民突然指着洞口喊道。

不知何时,肆虐的风雪竟奇迹般停歇,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晨光穿透云层,在积雪上镀了层淡淡的金。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跳上卡车。轮胎碾过新结的冰面,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车身却比先前稳当许多。

周益民刚要上车,突然听见车厢传来异样的骚动。掀开篷布一看,一只芦花鸡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正在笼顶扑腾,尖锐的鸡爪抓得竹笼吱呀作响。

他赶忙伸手去抓,却被受惊的鸡啄破了手背。

“别动!乖乖回窝!”

他疼得直咧嘴,却仍耐着性子安抚,好不容易将鸡重新捆好。

再次启程时,夕阳已染红半边天空。

卡车颠簸着驶过最后一个弯道,钢铁厂高耸的烟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周益民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烟,却发现早已被雪水浸湿。“

卡车轮胎碾过厂区积雪,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缓缓停稳在食堂旁的空地上。

早已翘首以盼的工人们瞬间围拢过来,手电筒的光束在车厢上交错晃动,照见周益民和李峰布满冰霜的脸庞。

丁主任挤开人群,用力拍了拍周益民的肩膀:“可把你们盼回来了!”

他都有点担心,周益民他们今天能不能会到来,毕竟风雪这么大。

丁主任裹紧深蓝色棉袄,跺着冻得发麻的双脚,冲围在卡车旁的工人们挥了挥手:“都打起精神!今晚能不能吃上鲜鸡肉,就看这一遭了!”

随着“哗啦”一声,卡车后厢板被重重放下,惊起一阵细碎的鸡鸣。

早有准备的工人们立刻行动起来,手电筒的光柱在车厢内交织晃动。

老吴戴着露出半截手指的线手套,弯腰抱起竹笼,笼中芦花鸡扑棱着翅膀,尾羽扫过他布满皱纹的脸颊。

“轻点!别把鸡吓着!”丁主任在旁大声叮嘱,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沾在他浓密的八字胡上。

搬运的队伍很快排成两列,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

工人们小心翼翼地传递着鸡笼,此起彼伏的。

“接着”

“稳点”

在寒风中回荡。

年轻的学徒小张脚下一滑,怀里的竹笼猛地倾斜,一只花斑鸡差点扑腾着飞出来,惊得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慌忙稳住身形,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在冷风中迅速结冰,

“对不住!对不住!”他红着脸道歉,双手却将竹笼抱得更紧了。

食堂门口,张师傅早带着几个帮厨候在那里。

他们搬来长条木凳,将卸下的鸡笼整齐码放,每摞之间都仔细垫上稻草,防止竹笼相互挤压。

丁主任举着花名册,扯着嗓子核对数量:“三车间,十五笼!五车间,十二笼……”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得支离破碎,却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最后一笼鸡被轻轻放下时,远处的钟楼恰好敲响七下。

丁主任拍了拍手上的鸡毛,望着堆成小山的鸡笼,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看来年底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接下来不用被领导们烦。

丁主任突然想起来,工人们的年底福利是解决,但是领导们的年底福利还没有解决。

突然看见周益民和李峰交谈,怎么就把周益民给忘记,既然周益民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弄来这么多只鸡,再弄一点其他物资,难度应该也不大。

不过周益民现在还在忙,只能放弃现在寻找周益民的心,只能转身走回办公室去。

食堂后院的白炽灯在风雪中摇晃,将杀场照得亮如白昼。

张师傅把磨刀石浸在水桶里,青灰色的石面泛起冷光,他手腕翻转,菜刀与磨石摩擦出刺耳的“沙沙”声,火星子溅落在积雪上,瞬间融出细小的黑洞。

“都排好队!抓鸡别伤着翅膀!”他吆喝着,围裙上还沾着前日剁肉的油星。

第一个壮汉揪着鸡脖子上前时,芦花鸡扑棱着翅膀发出尖锐啼叫,尾羽扫过他冻红的脸颊。

张师傅左手接过鸡,拇指按住鸡头往砧板上一压,右手的菜刀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喉管。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铺着稻草的地面上,在雪夜里凝成暗红的冰晶。

“快接血!”他冲着一旁的学徒喊道,年轻人慌忙举起搪瓷盆,盆沿还沾着前日刷锅的水渍。

沸水在两口大铁锅里翻滚,蒸汽裹着鸡毛的腥气直冲屋顶。

女同志们戴着粗布手套,将宰杀后的鸡按进热水里来回搅动,烫得发白的手指在水中摸索着拔毛。

“这只老母鸡的毛真难拔!”王婶的声音从蒸腾的雾气里传来,她使劲扯着翅根的硬羽,溅起的水花在棉衣上洇出深色痕迹。

几个男工举着铁钳守在锅边,随时将漂浮的鸡毛捞起,避免堵塞排水口。

案板上堆起小山似的鸡,张师傅的菜刀上下翻飞,刀刃与骨头碰撞发出“咚咚”闷响。

他精准地将整鸡分成两半,肥美的鸡油顺着刀锋滴落,在木板上聚成油汪汪的小滩。

“两人一份!记好工号!”他一边分切,一边冲着记账的文书喊道。

文书冻得通红的手指捏着铅笔,在泛黄的纸上快速记录,笔尖划破纸面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寒风卷着血腥气扑进厨房,却被灶膛里跃动的火苗驱散。

工人们呵出的白气与蒸腾的热气交织,将白炽灯晕成朦胧的光晕。

当最后一只鸡被处理妥当,张师傅直起酸痛的腰,望着案板上整齐码放的鸡肉,围裙口袋里的旱烟早已被汗水浸湿。

就在这时候,钢铁厂区的大喇叭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惊得正在擦拭机床的小赵手一抖。

紧接着,播音员清亮的声音穿透凛冽寒风:“全体职工注意!全体职工注意!大家心心念念的过年礼品——新鲜宰杀的鸡肉,已经全部送到食堂。”

这声音像投入沸油的水珠,瞬间在各个车间炸开。

炼钢炉旁,满身油污的老陈扯下防护面罩,咧着嘴冲工友喊:“听见没?鸡回来了!”

机床操作间里,女工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戴着劳保手套的手兴奋地交握:“可算盼到了!”

广播继续有条不紊地播报着领取细则:“请各车间以班组为单位,凭工牌到食堂窗口登记领取。考虑到数量有限,本次发放标准为每人半只鸡......”

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却挡不住工人们眼中闪烁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