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威胁(1)

第377章 威胁(1)

她明明处于弱势,甚至都快死了,却仍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本文搜:肯阅读 kenyuedu.com 免费阅读

萧墨栩忍不住想,她从前也是这样么?

娇艳张扬,气势逼人。

他跟温情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她是个典型温婉的柔弱女子,就像这世上的大多数女子一样,需要人保护,一不小心就碰碎了。

可是眼前这个自称他妻子的女人却不同,她除了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情难自控——毕竟他“失踪”这么久,她不管露出怎样的情绪都不为过。

可是然后,当她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之后,她的身上就仿佛顷刻间生出了獠牙,这和那种争风吃醋的恶毒女人似乎还有种微妙的不一样。

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又分不清楚。

他只能用力挣扎,试图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不要再掐她的脖子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多用力,忽然听到周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韩离就带着大批暗卫出现了。

“殿下!”

韩离冲进来,看到萧墨栩和云浅此时的姿势,不敢置信地惊呼道:“这是太子妃啊,她找了您一年多,迟迟在边关没有回去,连小殿下和小公主都没有见过,您这是干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说?

竟然一见面,就要闹到这个地步?

“太子妃?”

萧墨栩咀嚼着这三个字,微微眯起眼睛,顺势抽回了自己的手。

原来他不只是个将军,还是当朝太子么?

而云浅这厢被他放开以后,肺部忽然得到大量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脑部也因缺氧而变得眩晕起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踉跄了好几步。

幸而韩离及时上前,皱眉扶住她,“太子妃,您没事吧?”

“没事。”

云浅摇了摇头,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她必须撑着韩离的手,才能站稳。

萧墨栩看着他们亲密的一幕,本能地皱眉不悦,冷笑道:“知道的道你们是太子妃和府中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云浅脸色一变。

韩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殿下,您误会属下可以,但太子妃可是您最爱的人啊,您怎么能这么冤枉她?您都不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的身体……”

“韩离。”

云浅打断了他,“清者自清。”她按了按眉心,放开韩离的手,“他对我既然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她确实没想到,他从前吃她和别的男人的醋就算了,而今竟然连韩离的醋也吃。

这可是他最忠心的属下,甚至称得上朋友,他这话不止伤害了她,也伤害了韩离。

她今日实在是没有力气和他多说了,转身正要离开,却听温情不悦出声,“你叫韩离?”

院子里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诡异。

韩离直到此刻,才注意到温情的存在。

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殿下和太子妃之间,会变得那么剑拔弩张。

——定是因为这个女人!

所以他对温情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这会儿听到她问自己,也没有吭声,只是皱眉看着她。

温情几不可察地咬了下唇,“你不理我没关系,可是听你裴靖一声殿下,想必他才是你的主子——而今他不过是失忆了,人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呢,你怎么就敢这样和他说话?”

失忆?

韩离眼底再次闪过一丝震惊,他的态度确实算不上多恭敬,因为从前不管什么时候,殿下都把太子妃放在第一位,他也自然是遵照殿下的意思,才敢这般“责问”殿下。

可是现在,这女人竟然说殿下失忆了?

韩离惊疑不定地看了萧墨栩一眼,对上男人晦暗得一如往昔的眸子,心头震了震。

虽然殿下或许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可是气质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

想必他们若是早一点找到殿下,殿下和太子妃也就不会生出这许多龃龉了吧?

思及此,他又有些不悦地看向温情,“这位姑娘,我怎么与我们家殿下说话,都是殿下从前调教好的——在殿下眼里,太子妃是他过去最爱也是唯一爱着的女人,我只是不愿殿下在失忆的情况下做出违背本心的事,免得将来恢复记忆后悔而已。”

【过去最爱。】

【唯一爱的。】

【违背本心。】

【恢复记忆。】

这其中没有一句说到她,却句句都在点她。

温情的脸色倏地白了几寸,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涩然。

萧墨栩当即蹙眉,目光冷冷扫过云浅和韩离,“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出去。”

韩离脸色一变,“殿下……”

温情不想再听这个人说话,走到萧墨栩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柔弱的身体微微倚

靠在他身上,“裴靖,我有点不舒服,我们进屋吧。”

男人点了点头,垂眸看她的眼神明显温和许多,“好。”

他不再理会云浅和韩离,径直扶着温情进屋。

韩离还想说什么,却被云浅扬手制止了,“走吧。”

“太子妃……”

“走。”

云浅没有给他质疑的机会,转身就走。

韩离咬了咬牙,只好跟上。

但他并没有直接跟着云浅离开,而是去跟这座村落的左邻右舍打听了一下温情和殿下的事,可结果却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太子妃,温情原本并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好像是捡到以后才搬过来的。”

“最近一年,她都是捕鱼卖鱼为生的。”

顿了顿,“殿下其实也刚醒来没多久,和她的感情绝对不会有多深,肯定是那女人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逼着殿下和她好的。”

后半句,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云浅扯了下嘴角,韩离的本意或许是安慰她,可她却忍不住想,他刚刚才醒,对温情的感情就这么已经深了么,竟在她面前,那般维护。

“我知道了。”

她淡淡地道:“你去帮一批当地的杀手,武功不需要多高,但是办事必须不留痕迹。”

韩离愣了一下,“有什么事,属下不能替您办吗?”

云浅嗯了一声,“你不能。”

彼时韩离还不知道她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直到他找来她要的人,云浅又把他和其他暗卫全部遣散出去,如此半天过去,倒也无事,直到傍晚时分,萧墨栩却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了他们在此地的居所。

“砰——”

是踹门声。

不难听出踹门的人带着多大的怒火二来。

云浅一抬头,对上男人明显阴鸷的脸色,嘴角勾出几分笑意,“你来得可真快。”

男人冷冷盯着她,“是你让人绑走了温情?”

云浅微微挑眉。

萧墨栩厉喝,“是不是?”

云浅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你不肯见我,我只好想办法让你来见我了。”

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轻易就挑起了男人心底那把火。

萧墨栩眼神一暗,薄唇倏地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想怎么样?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云浅眨了眨眼,“你是不是跟那个卖鱼女待太久了,所以变得跟她一样蠢啊?”

哦不,那女人怎么会蠢呢?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南诏出动了半个军队,也没找到萧墨栩。

“云浅!”

男人语气明显不善,“你口中的卖鱼女,靠着卖鱼救了我的命。你说话最好别这么刻薄。”

云浅?

他知道她的名字了么?

云浅几不可察地敛了下眸,隐约透出一丝温柔,“你跟谁打听了我的名字?”

萧墨栩对上她专注的双眼,大约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其实就在她今早离开后,他无意间与杂货铺的老板提起南诏太子妃——随口一问罢了,可对方却像是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很多。

比如,她的名字叫云浅。

比如,她不只是南诏太子妃,也曾当过西凉太子妃——这个女人,果然是水性杨花!

不过,她竟还在民间兴建过学堂,在军队教授过枪支,做了很多人从未做过的事——不,应该说是所有人没有做过的事。

她已经不只是一个太子妃了,她还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关心民生、保卫家国。

即便他早晨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不简单,可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超乎他的意料。

或许,他真的是爱过她的。

可惜,他不记得了。

“不重要。”

他冷淡地别开视线,“把温情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呵。

云浅有些好笑,“你如今无权无势,能对我怎么不客气啊?”

萧墨栩眯起眼睛,“你应该考虑的是,等我有权有势了,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云浅微微挑眉,“哦?什么事?”

她故意装什么傻?

萧墨栩冷笑,“但凡我跟你回了南诏,就凭你现在对我和温情的所作所为,我一定让你永永远远地滚出太子府!”

即便云浅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可心尖还是猝不及防地抽疼了一下。

他就算最讨厌她的时候,也迫着她非要让她待在他身边呢。

而今,他竟然要她滚出去。

云浅闭上眼,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不清是讽刺多一点还是自嘲多一点,冰冰凉凉地道:“你是南诏太子,你要怎么样,我自然是无权干涉的,不过——你父皇身体不好,不管你要做什么,至少都得先回京城担起你的责任再说。”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等着给温情收尸吧。

“云、浅!”

男人骤然冷下声音,眉梢眼角都被浓重的阴霾覆盖了。

云浅知道他生气,可她现在就喜欢看他这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冷冷勾了下唇,“萧墨栩,其实我挺好奇的,既然你明知道回去以后你就能重掌大权,不会再受我的控制,那你为什么你不敢呢?是怕回去以后看到或听到你不愿知道的事实,知道自己曾经有多爱我,然后……辜负你的温姑娘么?”

最后一句话落下,萧墨栩瞳孔陡然收缩了一下。

但下一秒,冰冷的字句就从唇间吐出,“云浅,你未免太自信了。”

说罢,他就拂袖离去。

也没说到底答不答应她的条件。

韩离看着怒气冲冲的身影,连忙追上去,“殿下!”

萧墨栩看都没看他一眼,阴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但韩离还是脚步飞快地跟着,皱眉劝道:“属下知道您气太子妃拿温姑娘威胁您,但您如今的态度太过坚决,太子妃才只能用这种下下之策。属下不知道温姑娘是怎么跟您说过往那些事的,但属下还是告诉您,从前您最爱的人就是太子妃,甚至为了她在满朝文武面前起誓,此生只她一人,绝不纳侧妃——这份情谊,您若现在对她太过狠绝,一定会后悔的。”

【此生绝不纳侧妃。】

萧墨栩听到这几个字,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一下。

一国太子,终生只此一人么?

或许那确实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其实过去的事,温情已经跟他说过一些,但有些事,只有韩离这般近身之人才能知晓。

不过……即便知道了又如何?

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他们灌输给他的不过是一段陌生的记忆,一段不属于他脑海中的曾经——他醒来后所有的记忆,就只有温情而已。

他淡淡地道:“可惜你们说的这些所谓的过往,我全都不在意。”

韩离微微一震,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只下意识地看了云浅一眼。

女人坐在原地,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可是韩离分明看到她把手中的杯盏捏出了裂痕。

“把那些杀手给我叫来。”

韩离一惊。

云浅感受到他的目光,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唇,“怎么,怕我杀她?”

韩离咬牙,“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为了那个女人和殿下再添新仇,实在太不值得了!”

云浅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杀她的。”

她只是,需要给那个男人一点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