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萧墨栩,你放过我吧
贺元修将云浅送回东宫,便进退有度地准备离开,让太医上前替云浅治疗。¢1¢5!8?t+x`t*.-c?o¢m¨
虽然他是个混不吝的,但这种时候,他不会占人便宜。
可是没等太医上前,云浅却忽然叫住了他,“我急得,冥王也会医术?”
贺元修一愣。
他会蛊术,但医术却不精。
但这女人看着他的目光,却拖着一丝意有所指的暗示。
他沉默片刻,“是。”
云浅笑了,“那就麻烦你,替我诊脉吧。”
贺元修皱眉,但还是依照她的指示,上前诊脉了。
片刻之后看向太医,“太子妃无事,让医女替太子妃包扎一下伤口即可。”
太医虽然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不愿意让他诊脉,兴许是因为太子殿下方才保护了另一个女子,所以太子妃故意气太子,连带着宫里的太医也不愿意用了?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他该管的事,于是便点头,“是。”
太医朝一旁的医女使了个眼色,医女立刻拿着药,开始给云浅包扎,贺元修也退到了外间,直到医女包扎结束出来,他才重新进去。
“太子妃这是何意?”
“方才,多谢冥王了。”
云浅什么都没有说,但这男人确实聪明,她什么都没说,就领会了她的意思。=*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x!
贺元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是得了什么不能让太子知道的怪病?”
刚才这女人不让太医诊脉,而他又想起她会医术的事,所以她必定是已经自己诊过脉了,然后不想让旁人知道她如今的脉象。
可是生病,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甚至能让她和萧墨栩的关系更进一步,也能防着贺如兰整日拿生病来做文章。
所以……
“不对!”男人脸色蓦地变了,“你不是生病,是怀孕了?”
“……”
云浅知道他聪明,没想到他会这么聪明。
她笑了下,“别告诉旁人。”
贺元修目光有些复杂,“这么相信我?旁人不能知道的事,我却能知道?”
云浅摇了摇头,“你无关紧要。”
其他人知不知道,她都不在乎,她也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只是萧墨栩不能知道此事,否则他一定会用这个孩子威胁她、靠近她,一步步攻破她。
可她已经不想再留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了。
贺元修笑了,“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说罢,他便转身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看到萧墨栩站在外面的身影,浑身紧绷,带着明显的忐忑,惶恐的模样甚至让人觉得有一丝可怜。@\¤看#-/书;?君[? £>无??错:?内-?容£
贺元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离开。
可即便此刻她的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萧墨栩的脚步还是生生止在门口,不敢迈进去。
刚才医女拿出来那些染血的绷带,已经无声的表明一切——都是替里面那个女人擦拭过的,所以,那些都是云浅的血。
好几块绷带,他不知道那些血加起来具体有多少,唯一清楚的是——失血过多,重伤。
他想进去看她,又不知道里面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她。
冷淡或者发怒都可以,可他就怕她又旧事重提,说要离开他——那是他如今唯一不能答应的。
不过兴许是他在外面想得太久,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安安静静的模样,和以往的睡颜其实并没有差别。
医女收拾得很干净,整个內殿闻不到半点血腥味,只是她的脸色实在苍白。
萧墨栩闭了闭眼。
失去这么多血,是该苍白。
他在她身边坐下,手掌抬起来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可是即将碰到她的时候,女人紧闭的双眼却忽然睁开,黑白分明的眸直直的看着他。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一下子就僵在了半空。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没睡吗?”
“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她不是撒谎,而是真的从睡着被他吵醒——虽然他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可她就是忽然感觉到什么,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
过于理性而平淡的对话,让他不知道接什么好。
屋子里气氛,显出丝丝冷却之后的尴尬。
萧墨栩早就想过面对她的指责和质问指控,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甚至有种不知道手往哪儿放的迷惘,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浅浅,当时我……”
“无所谓。”
她淡淡的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救她的。”
即便是几日之前尚且如此
,何况在他亲手杀了贺如兰的母亲以后,他更不可能不管了。
他对贺如兰的愧疚,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她眼眶忽然有些发涩,转动了一下眼珠,才缓慢的看向他,“萧墨栩,你放过我吧。”
男人猛地一震。
四目相对,一个平静的没有丝毫涟漪,一个装载着震惊与愧色。
但她这种毫无波澜的冷淡却又显得犀利十足,让他的脑袋好半响处于空白状态,反应过来之后,脸色便狠狠的阴沉下去,“不可能!”
他冷硬又不容置喙的吐出三个字,狠狠拒绝了她。
云浅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话,看着他眉梢眼角尽数笼罩着浓稠的阴霾,仿佛漫天乌云压制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叹息一声,“何必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平静,明明在这场刺杀之前,她还能轻而易举的被激怒。
想了想,或许那时,即便再嘴硬,也仍带着几分……不甘和不舍吧。
“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总要图点什么,不管是物质钱财或权势地位,哪怕是真爱总也要图个人吧?”她轻轻缓缓的道,“可是钱和权我都有,过去我要你这个人,而今不管我还要不要你,至少你都没有办法把自己完整的给我,不是吗?”
“不!”
身体忽然落入一个紧实的怀抱,男人避开她的伤紧紧抱着她,带着某种恐慌无措。
“浅浅,虽然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但那在我眼里也只是件事而已——贺如兰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像我每日都要上朝批奏折,你会因为这些事情离开我吗?”
在这些话说出口以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想的。
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来贺如兰在他眼里只跟那些奏折变得一样。
但,这都是内心最本能的想法。
“不管是人还是心,我永远都只属于你。所以你不要急于否定我,好不好?”
“……”
云浅闭上眼,“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好像总是不能答应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