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接通，林奕涵明显没想到会接到沈欣的电话，语气中有些诧异。
“沈总，下午好，您最近还好吗？”
沈欣懒得绕圈圈：“林总，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了，您别搞得像我俩不熟一样。”
林奕涵没有立刻回答，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话是这么说，关键是我俩真不熟。
她跟顺风这边最大的交集，就是卫筱。
除过这条线，她和其他顺风高管都不熟。
甚至。
她和蒋坤郭鑫，都比和沈欣相处要融洽一些。
毕竟，沈欣名声在外。
铁面无私，天生欠债脸。
光看气场，就有一种让人敬而远之的感觉。
“卫总生病了，所以这段时间是我主持工作。”沈欣说明来意。
林奕涵一听，语气立刻变得焦虑：“病？啥病？没事吧？”
“没啥大事，割了点东西下去，手术很顺利。”
“卧槽……”
沈欣随口一说，林奕涵可就真相信了。
女人一般都喜欢没事给自己动刀子。
但大多数都是往身上加东西。
卫筱怎么还带往下割的？
人身上随随便便往下割的，除了痔疮，她能想到的就只有乳腺了。
讲道理。
卫筱确实有这方面的病史。
每次一生气，就嗷嗷喊着自己的乳腺有结节了。
想到这人，林奕涵不由得悲从中来。
“我什么时候去看看卫总？在哪个医院？”
“市一院，你要看可得抓紧点。”
沈欣算了算日子。
但凡晚一点，卫筱就出院了。
“我给你打电话过来，是想求你帮一个忙。”
电话那头愣了许久。
随即说话的音调低了一个八度，略显悲怆。
“你说，我一定帮。
“你都没听是什么忙呢。”沈欣对林奕含的态度有些惊讶。
“卫筱的忙，我一定帮，不管是什么！”
听到这个答复，沈欣心中暗竖大拇指。
谁说卫总结交的都是狐朋狗友？
这朋友可太仗义了。
沈欣在人精圈子里待太久了，对人情世故都有些ptsd。
但凡说要帮忙，那必定是有条件的。
如果有朋友不问具体是什么事情，就要帮忙。
那这种朋友一定是上天派来报恩的。
“卫总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福。”
“事情是这样的。”
沈欣娓娓道来。
“卫总想搞个职业联赛，给信火一体壮大声势。”
林奕涵连忙抢答：“这我知道，我看到游戏公告了。”
“你看到就好。”
“我们这边考虑，前期参赛队伍可能会比较少。”
“你看是不是可以发动你的资源。”
“请一些对这方面有兴趣，并且有实力的朋友加入联赛。”
沈欣说的很委婉。
翻译过来，就是需要富二代顽主出力。
游戏联赛这玩意儿，前期全靠发烧友和顽主。
只有运营到了正轨上，才能引起资本的注意。
卫总办联赛的想法很好。
但让参赛队伍自带干粮，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让林奕涵这些顽主入局，不求回报的投入一段时间，把门面撑起来才是正道。
随着电话里的沉默。
沈欣也知道直勾勾的让人家以身入局，不给一点甜头也不行。
于是他试着画饼。
“联赛现在还在筹备阶段。”
“你们如果能攒出一到两支队伍。”
“就是赛事元老。”
“你知道卫总运营项目的能力，这个联赛毫无疑问是能走起来的。”
“到时候，你们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
突然，林奕涵反问：“您为什么要给我打这个电话？”
一言至此，沈欣突然不会了。
被人家看穿了。
糟糕，自己还是太直接了，应该更委婉一些的。
她硬着头皮回应道：“因为我想你是公司股东，又有比较宽的人脉……”
“我是说。”林奕涵强调道。“这些不都早就写在公告里了吗？”
“？？？”
林奕涵：“公告上写的很清楚，信火一体联赛，参赛队伍需要报名费，这个我知道的。”
“卧槽，蒋坤的公告写的那么直白嘛？”沈欣万万没想到。
“嗯呐，不用你嘱咐，我们已经在研究了。”
林奕涵解释道。
“我和谷悦高尚准备搞一支队伍。”
“然后我有几个朋友，也打电话能不能入局。”
“一共可能有四五支队伍。”
“我还要问你们，能给我们这个股东预留多少参赛名额？”
？？？
？？？
？？？
预留？
这是什么小众的字眼？
沈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讲道理。
自己现在也是阶级跃升的有钱人。
他们的生活我应该懂的啊。
可为什么？
现在林奕涵说话，还是跟加密的一样，根本无法理解。
“林总，信火一体联赛前期没什么收益，而且要收参赛费用的。”
说到这里，林奕涵立刻敲黑板。
“对了！重点！我想起来了！参赛费用能不能再提高一些？”
“？？？”
沈欣陷入了沉思。
这是啥意思？
王多鱼附身了？
自带干粮参赛，你们还嫌门槛不够高。
世界颠的有点不像样了。
关键你说信火一体联赛有眉目也行啊！
现阶段，这个联赛最大的眉目，就是游戏内的一则公告。
这玩意儿不包赚的。
沈欣看过报表，国内百分之七十的联赛运营是亏的。
如果不是游戏发行方给补贴，都进行不下去。
就算赚，那也是s2、s3之后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的钱来的很容易，但毕竟也是你们老爹吭哧吭哧赚来的，也不是欢乐豆啊。
但。
沈欣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惊讶。
过程很难理解，结果是他想要的。
参赛队伍有了，而且积极性很高。
她只能压着不理解，在电话里稳住林奕涵：“可以，都可以商量，你过来面谈一下吧？”
“好！我正好去看看卫总！”
……
……
第二天。
市一院专用病房。
本来卫筱也没想着劳民伤财，住住普通病房得了，反正也好得快。
结果医院不知道从哪儿接到了命令，非要给卫筱调配到专用病房。
单人套间，病房内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各种生命支持仪器，摆的像是医疗博览会一样。
“护士姐姐，我今天能出院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护士小姐姐非常温柔。“但我们主任交代了，您最好多住一天。”
“怎么呢？”
“因为晚些时候，会有领导来看望您。”
“？？？”
卫筱一脸不解。
这是什么新型的强买强卖手段吗？
给我调到高级病房，强行让我多住一天，还有领导看望？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个阑尾炎啊。
“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病？”
护士笑着解释：“您误会了，因为领导嘱咐我们要给最好的医疗条件，您总得让我们医院表现一下吧。”
“？？？”
“哪个领导？你说出来，我诅咒他。”
“我哪里能知道呢？您好好休息吧。”
护士哈哈一笑，便退回到了陪护位上，装作透明人。
十五分钟后。
病房门大开。
咋咋呼呼进来一群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带着哭腔的林奕涵。
卫筱见人一愣。
根本没想到这货回来看自己。
“你咋来了？”
“我听沈总说你生病了，就立刻赶过来了。”
卫筱看看林奕涵身后的沈欣，摸不着头脑。
生病是有的。
但不至于来看望。
而且林奕涵还让助理提着一大堆东西。
仿佛真的像是看望重症病人一样。
“你来的真及时。”卫筱阴阳怪气。
林奕涵当真了：“怎么……手术不成功吗？”
“我是说！你但凡明天来，我都出院了，割个阑尾你至于吗？”
林奕涵一愣，看向身后的沈欣。
沈欣摊手，心说你看我干嘛？
“你以为呢？”
“没……没什么！”
卫筱看着这架势，瞬间明白了。
“你们在外面传什么了？怪不得我被转到专用病房了。”
沈欣立刻撇清关系：“我可什么都没说。”
“确实，是我误会了。”林奕涵替沈欣辟谣，是自己整叉劈了。
不过卫筱也注意到了。
林奕涵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有几个陌生人。
她便礼貌问询：“这几位是？”
“嗷，忘了！这是我的好朋友尤冲冲。”
“这个是我的合作伙伴寇飞。”
“他们两位都有兴趣参加信火一体联赛。”
“另外，我和谷悦高尚也想参与。”
卫筱微微一愣：“参与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为什么要在病房说这些？”
“这不是知道你病危了，所以我想着替你完成遗愿。”
“你才病危呢！”
卫筱服了个屁的。
这就是割了个阑尾，都整上遗愿了。
自己的朋友这么想，天知道媒体会怎么写？
不过。
人家来都来了，又不好赶出去。
卫筱只能现场办公，进行初步了解。
除了林奕涵他们之外。
另外两个人的实力事很雄厚。
尤冲冲常年耕耘败家这一领域，但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项目，都会抢着参与。
他手下拥有三家moba俱乐部，两家fps俱乐部，还是一家足球俱乐部的小股东。
人家在玩这个领域，有充分的技术储备，
另一位寇飞则是职业经理人，受雇于一家专业的体育经济公司。
他们常年在寻找新兴体育赛事的投资机会，专业性也不必尤冲冲差。
两人对于信火一体联赛都非常感兴趣。
对于卫筱这边提出的大范围框架要求也都能接受。
比如卫筱要求俱乐部要和城市形成强绑定。
尤冲冲表示自己的队伍会扎根魔都，俱乐部的主场会尽量协调当地大的场馆。
寇飞的雇主总部位于蓉城，所以他们也同意用蓉城作为俱乐部名称。
只有林奕涵，为了抢钱江的位置，和卫筱发生激烈的争执。
原因无他。
卫筱也想拥有一支队伍，坐镇钱江。
最后在沈欣的调节之下，卫筱才作罢。
讲道理。
主办方下场开俱乐部，观感也不太好。
所以她同意退出股份。
如此一来。
信火一体联赛已经有了三只实力雄厚的队伍参与。
但是，他们都对一些小细节还存在意义。
尤冲冲试探许久，开口道：“卫总，参赛队伍的报名费要一两千万，我觉得不太合理。”
卫筱眼神闪烁出一丝嫌弃。
“我们考虑这个数额是最低限制了。”
“毕竟现在队伍不多。”
“再低的的话，凑出的奖金可能都不够折腾的。”
寇飞跟着摆手：“不！我们和尤总林总商量的结果是，可不可以将门槛提高到三千万？”
卫筱一愣：“三千万？”
“是的，按照保守估计，信火一体能凑齐20支队伍。”
“能吗？”卫筱寻思你们也太乐观了。
林奕涵打包票：“绝对可以，光我知道的，就有七八家有意向的资方。”
卫筱住院这段时间，外界已经讨论开了。
信火一体不是一般的游戏。
开设职业联赛的消息已经传出，市场的反应几乎可以用狂躁来形容。
林奕涵尤冲冲这些富二代算一波，嗷嗷喊着要参与。
寇飞这种职业经理人也算一波，闻到了可遇不可求的商机。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主播。
“我听说几个游戏平台的头部主播也在跑资方。”
“准备成立队伍参赛。”
“所以如果报名费用不提高，最终参赛的规模很有可能大于你的设想。”
寇飞说话比较沉稳，一切都站在市场的角度。
对于任何联赛来说，控制队伍的数量都是有必要的。
按照职业联赛的经济规律。
20支队伍左右，是最舒服的。
赛程设置趋于合理，上中下分层清晰，能够让联赛健康发展。
如果超过这个数字，赛程会拉长，粉丝会分流，效果不尽人意。
“另外，最重要的是。”
“按照20支队伍预算，参赛费用定两千万。”
“最后的合计奖金，也才4个亿，加上你们主办方和转播商的分成，堪堪七个亿。”
尤冲冲代表发言。
林奕涵和寇飞跟着点头。
可他们仨一说完，沈欣和卫筱都有些微麻。
堪堪七个亿？
怎么说？
咱们之间是有通货膨胀吗？
你的亿，为什么听起来跟万差不多。
“七个亿还不够多吗？”沈欣觉得这是天文数字。
林奕涵抢先摆手：“不多，我们查过，体育比赛最高的奖金池是今年的世俱杯，号称十亿美刀。”
“足球的影响力咱比不上，但至少要冠绝电竞赛事吧？”
“我们觉得，凑一凑，整个10亿本币的奖金池，还是合理的。”
沈欣听完，微微皱眉。
等会儿！
我好像才明白！
你们这哪儿是商量职业联赛的事情？
这是在商量炸金花打多少底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