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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橘打着哈欠,揉着腰走入了华盖殿内。
却见朱标早已坐在案前,手里整理着奏疏。
见朱橘前来,他正欲打招呼,忽的脸上又露出了讶异之色。
“早啊……诶,小橘子,你这脸色怎么有点发青啊?”
“怎么了?昨天是没有睡好吗?”
朱橘闻言,却是苦笑一声。
“那磨人的小妖精……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他摆了摆手,道,
“回头补补肾就成了。”
朱标恍然,顿时露出了秒懂的笑容。
“原来是弟妹不饶人,不过你们这个年纪,也的确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他起身上前,乐呵呵的道,
“偶尔放纵一下,也没什么。不要伤了身就好了。”
“说起来,你可得保养好自己的身体,等明年登了基,将来可有一大堆妃嫔等着你。”
“纵是金刚不坏的肾,也禁不住霍霍。”
朱橘白眼一翻。
“怎么连大哥你也来说这个?”
他没好气的道,
“难怪当皇帝的都短命!这最大的慢性毒药,就是给皇帝送女人!”
“要是不知节制,几年下来骨髓就枯了!都不用说几年了,我这身体保养的算是够好的了吧?一夜放纵,都腰酸背痛的,这都是后天命宝啊!”
现在处于贤者时间的朱橘,不禁想起了《西游记》里唐僧的那一句“我这十世修来的元阳身,怎肯予你那粉骷髅?”
这话说的,真特么对!
“嗐,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也是为了我朱家开枝散叶嘛!”
朱标嬉笑道,
“你看看爹他,不就是龙精虎猛的?他后宫那么多佳丽,不是屁事儿没有吗?”
朱橘一瞪眼。
“谁能跟他比啊?他又不是正常人!”
“大哥,我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你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啊?”
朱标瞬间收敛了笑容。
“咳咳……哪有,你别瞎说。”他神色一正,干咳了一声。
“呵呵,回头我就来一招祸水东引,让爹和娘把注意力分到你的头上去!”
朱橘冷笑道,
“我看你这一脉,也是人丁单薄,需要你多出出力!”
朱标脸色一变,赶忙上前扯了扯朱橘的衣袖。
“小橘子,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呐!”
他忙道,
“你不会这么小心眼的,对吧?大哥的身体你知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虽说美女谁都喜欢,但命更重要啊!大哥是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了,这还是拎得清的!我就一个美荣也就够了,这丫头如今专横的很,要是屋里一群莺莺燕燕,怕是能让她暗地里恨死我。^欣¨捖`夲*鉮?戦\ /更`鑫`最^全~”
朱橘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对了,我这两天在整理税务。”
朱标转移话题道,
“如今国家每年收上来的税,大头已经不是粮米了,而是商稅、盐铁税!比如去年的税收有三千万两白银,光是商稅和盐铁税,就有一千八百万之巨!这还不算叛党贪污的那些。”
“若是算上,估计能超过三千万两一年!这实在是一个大数目,我当时看到,都有些震惊。”
“怕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么高的税收吧!”
朱橘闻言,也是眉头一挑。
“这么多?是纯收入,还是总税收?”
他问道。
“纯收入,收归国库的。”
朱标正色道,
“也就是说,抛开一切开支,包括官员俸禄、将士军饷,还有各种赈灾、修缮水利、征发徭役的开销,最后剩下来,还有三千万!”
“要知道,咱们这些年发展的很快,到处都要用钱!打仗的规模也不小!光是一个海军,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就都上千万两了!最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盈余!”
“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朱橘微微颔首。
这倒的确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多少王朝,纵然是在最鼎盛的时期,国库想攒个千万两银子,都要好几年呢!
如今大明洪武年间,已然是完爆历朝历代了!
“这是好事啊。”
“我觉得,朝廷不能留那么多钱,存在这里没什么用,咱又不是守财奴。金钱这个东西,就是和水一样,要流动起来才有价值,才有作用。”
他道,
“留下三成作为备用金,剩下的,应该全都投入建设中去!”
“我看,咱回头也要搞个五年计划什么的,规划一些国之重器大项目!反正现在有钱,步子就算迈的大一点,也不怕扯着蛋嘛!” 只要有钱,底下老百姓各个都愿意给国家打工!
这就是后世的劳务派遣嘛!纵然没有真正的编制工待遇好,但好歹也是个不错的饭碗!比在家种地能强一些。
“嗯,钱这样收上来,的确要继续投入,其实,我觉得这里头是有一些不好的变化的。”
朱标沉声道,
“咱们大明的商业,如今是越来越繁荣了,经商成风,投机之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我担心……这样会有隐患。大明终究还是要重农业的,如果投机倒把的人多起来,干实事儿的人就少了,这一来二去,咱大明的底子就空虚了。”
“小橘子,你说是不?”
重农抑商!这是在生产力不足的古代,必须要做的事情!
否则必然会让繁荣变得虚假!随便一次天灾人祸,就容易让整个国家的财政崩溃!别的不说,没人种地了,到时候一次大规模的歉收,粮价就能教官府做人!
古代的重农抑商,和后世的‘实业兴邦,金融误国’是一个意思。
只不过,封建时代点不出科技树,生产力跟不上,没什么像样的实业而已,顶多就是手工作坊罢了。
“嗯,这倒也的确是。”
朱橘点头道,
“商业繁荣,税收增加,这就势必会造成一种趋势——国家要依赖,甚至是仰仗那群商人!他们这群投机客的地位,会有实质性的抬高!”
“久而久之,必有隐患!这帮商人和朝中的官员差不多,一个赛一个的奸猾!当初老爹就是因为对商人有这样的成见,才不肯开放经商,把商人的地位打到最低,对他们做出诸多的限制,宁可少收他们的税,也不肯让他们的地位抬高!”
“这做法虽然粗暴,属于是一刀切,但起码是有效的。”
“但大明要高速发展,要繁荣,这帮商人又是不可或缺的润滑剂,所以啊……要找到其中的平衡,还是挺考验咱们的水平的,这帮人啊,是一掐脖子就要死要活,一放松又肆意妄为。”
朱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对了,我昨天晚上去清点了一下抓捕的胡党案犯,目前主犯已有三百余人,受牵连的从犯也有八百余人了。”
他道,
“已经在分批审理,目前除了茶马盐铁走私案比较清晰明了之外,偷税案、叛乱案都还需要一段时间。”
“说起来,老三如今也算是发愤图强了,卯足了劲儿要干出一番成绩来,听说已经有好几日没合眼了,每天都在刀山火海里待着。”
“他要真能把这些案件理清楚,我看啊,是应该要给予褒奖。”
朱橘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他也是找到了自己可以为之奋斗终身的事业了,呵呵,不错不错。”
“那就期待他的表现吧!现在到案也有一千多人,抓干净了吗?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朱标点了点头。
“抓是抓的差不多了,但漏网之鱼是肯定有的。”
他道,
“若是真要全抓了,到时候必然会牵连不少无辜之人,那就形成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局面了。”
“当初你说过的,不想因此掀起大狱,惹得人心惶惶,故而下面也是按照你的意思来做事,没有太过于严苛。”
造反一案,要牵连起来,那绝对可以牵连上万人!
若是允许举报,怕是五万人都打不住!有些人就会趁此机会攻讦仇敌,公报私仇,搞得一锅乱!
“行,这是对的。”
朱橘点头道,
“差不多就行了,我不是锱铢必较的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政治就是妥协,抓大放小,才是现实。”
朱标望着朱橘,眨了眨眼。
“小橘子真是越来越有人君之相了,言行举止之间,无不展现君主气度。”
他忽的拱手一行礼,笑着赞誉道。
“嘿,你又来耍嘴了。”
朱橘一拳头砸在朱标肩膀上,兄弟俩笑着闲聊了一阵,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殿下!”
“大殿下!”
“王妃娘娘她要生了!王妃娘娘要生了!您快去呀!”
一个宫女闯入了华盖殿内,惹得兄弟二人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要……要生了?!”
“不是说还要小半个月才生的吗?怎么这么快的?这,这……”
“传太医了没有?快传太医!”
朱标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慌乱之色!
本来一整个怀孕期间,常美荣各方面都挺好的,所以他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安定。
可这突如其来的‘早产’,又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传了,太医们都去了!”
朱标没有废话,提起袍子就往外跑。
“你去春和宫,把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一起请过去!”
朱橘吩咐那宫女道,
“快点!”
这可是朱雄英的二次转生!乃是逆天改命的生法,故而,纵然是朱橘,心里头也是隐隐有点紧张,怕发生什么凶险的事儿。
这种事情,谁都靠不住,什么太医稳婆都没用,只有师父彭玄才能真正的支柱!
“是!”
宫女应声,迅速离去。
……
“啊!疼——”
“好疼!夫君,夫君啊!”
厢房里传来一声声惨叫,听得朱标腿脚一软,整张脸都呈现出煞白之色!
他下意识的就要冲进产房里去,结果自然是被一众奴婢和太医给拦了下来。
“殿下,不要冲动!这会儿您不能进去!”
“是啊殿下,王妃娘娘正在生产,里头有血光,丈夫是不能进的!这不光对您不好,对里头的王妃,以及您即将出生的孩子,都不好!”
“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几人好一顿安抚,刚才把朱标给拦截了下来。
“大哥,稳住,没事的。”
“我师父他老人家就在春和宫,赶过来就是一会儿的事儿,有他老人家在,你还不放心吗?”
朱橘安慰着朱标,目光也是不断的往厢房里头瞥去。
说实在的,他是真的很好奇,这朱雄英二次转生回来,会是个什么样子!这小子从怀孕到出生,就是一个传奇啊!一个神迹啊!
“好,好……”
朱标嘴唇颤抖,捂着脸道,
“小橘子,我……我失态了……”
“你知道的,雄英他对我太……太重要了,我不能再失去他,绝对不能……”
朱橘连连拍着朱标的肩膀。
“我知道,我知道的。”
“他一定没事的,一定是母子平安的。”
哒哒哒!
哒哒哒!
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标儿!”
“标儿,美荣怎么样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前后脚到,上来便问起了状态。
“我……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是突然早产发动了,美荣这会儿很痛……”
朱标此刻心乱如麻,勉强回应道。
“这……怎么会早产的呢?”
“都说早产的孩子身体要弱一些的,咱还期望着雄英能在娘胎里多待一阵,这样将来身子骨还能强壮一些,他现在这……”
朱元璋眉头紧皱,嘴里念叨了起来。
下一秒,马秀英已然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惹得朱元璋痛叫连连。
“哦吼啊!你踩咱作甚!”
“你个老东西,少说两句!闭上你的嘴!”马秀英瞪眼道。
说话间,徐妙云和朱长生也是赶了过来,朱棣、朱橚,以及盯着黑眼圈的朱棡,甚至是坐着特意轮椅的朱樉都赶到了院内。
一家子,可以说是整整齐齐。
“啊!”
屋里,再度传来一声惨叫,听得众人一顿揪心!
朱标差点瘫软在地。
“天师,天师怎么还不来!”
“他,他他……”
他的语气中,带着抱怨,带着紧张,带着恐惧!
正此时,那一道众人期盼的脚步声终于传来。
“贫道来了!”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