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春暖暖 作品

第一卷 第598章 把事情搞大

    曹滨连忙低头,垂着脑袋当隐形人。

    晏后睁大了眼睛,脸色瞬间绯红,又羞又怒。

    只见那盒子在雄狮弹出后,底座忽然下沉,两个小人忽然出现,躺在雄狮的身上。

    两个人一男一女,互相搂抱,肢体勾缠之态难以形容。

    他们躺在雄狮背上,随着机关咔哒声音上下起伏,竟然是在做床帏之事。

    身穿红衣的女子被男子压在底下,腰肢翘起,身子反弓,拼命后仰的脖子极尽痴狂姿态。

    砰!

    晏后一把将盒子扫在地上。

    精巧的机关撞上坚硬地砖,哗啦摔坏。

    两个小人被摔下了雄狮后背,无法再做什么动作,但还缠在一起。晏后上去踩了一脚,把他们分开。胳膊腿被踩掉了,晏后又恨恨将它们踹飞。

    曹滨无声跪在了地上,低头不语。

    绯晚站在一旁淡淡瞧着,嘴角冷峭。

    “陛下真是……很有闲情逸致啊。”

    她在辰乾殿帮皇帝批折子,批完了,拿给皇帝审阅。皇帝一边审,一边动手动脚,绯晚就巧妙化解,提起了晏后。

    她言语巧妙,勾起了皇帝对晏后的心意,皇帝便叫曹滨给晏后送东西。

    嘀咕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

    她听不到,便趁机以好奇为借口脱身,要跟到凤鸣宫看赏。

    当时,皇帝本想拒绝,留下她,却忽然眼底闪过一道奇怪的光,然后就允了。

    现在绯晚明白了。

    皇帝是想让她也看看这个劳什子鬼东西!

    说起来,自从复宠,她还没伺候过他一回呢,他也是饿得狠了,竟要她和晏后同看秽物。

    “姐姐,咱们两个一起看了这东西,回头,是不是要一起伺候陛下?”

    “你还有心思打趣!这种腌臜物,他拿来给本宫,将本宫当什么了!”

    “姐姐何必为这点事生气。曹公公,起来吧。”

    绯晚叫灵珑和香宜进来,把满地碎片都打扫干净。

    携了晏后的手一起坐下,“难得咱们有个由头公开聚在一块,趁机把话说清楚,岂不是好。曹公公,你也坐。”

    “奴才不敢。”

    “这点事你都不敢,以后更过分的事,本宫可不敢和你商量了。”

    曹滨一顿。

    沉默只是一瞬。

    便行个礼,斜签着身子在旁边矮凳上坐了。

    “曹公公,你这些日子帮陛下打理海船贸易,有何感触?”绯晚直问。

    曹滨想了想,欠身道:“奴才整日伺候在陛下身边,具体事务不能亲自经手,派了可靠妥当的人在底下管着。但即便是统管,也知海上贸易的繁杂纷乱,不可轻忽。另一个最大的感触就是……这买卖是真的利润丰厚。说是一本万利,亦不为过。”

    绯晚颔首:“公公说得没错。不过,一本万利,想插手的人就多。你帮陛下打理,别人不敢沾惹,却必然处处盯着,一旦有漏洞瑕疵,便会攻击你,要从你手上将这差事抢过来。”

    晏后被吸引了心神,怒气暂时搁在一旁,接口道:“不说别人,咱这几条船的原主人,说不定就在暗中伺机,等着报夺船之恨呢。”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都知道绝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曹滨为钱,晏后为权,绯晚为了重生之后的理想——掀翻所有欺压底层人的尸位素餐者。

    目的不同。

    但总之,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绯晚道:“姐姐,曹公公,咱们给陛下打理五条船,其实却有十一条船加入海商的队伍,一旦被人掀出来,让陛下知道咱们几个背地里瞒着他分钱,将他当傻子哄骗,咱们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巨大的利润被她们拿走,皇帝会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认为最忠诚的几个人却联手搞他。到时候,以他的心胸会做出什么事,那可说不准。

    曹滨道:“奴才必定极其小心,不让人看出问题。”

    晏后下意识问绯晚:“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绯晚笑:“好不好的,不好说。风险极大,却是真的。”

    她放轻了声音,慢慢道:“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与其谨慎龟缩,加倍小心,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大胆外放。”

    皇帝让曹滨打理海船,简单说,就是从私库里拿出几十万上百万的银子采买商品,外加维护底下人的开销,然后等海贸赚了钱,刨除本钱,赚来的利润放回库中。

    他给的是打理五条船的钱。

    曹滨如今经营的却是十一条船,另外六条是晏后和绯晚的。

    挂着皇家旗号,船商那边以为是曹滨的私产,以及王公权贵来沾光。这种事很正常,船商借了皇家威名,得了方便,根本不会戳破,反而还帮着遮掩,好让曹滨满意,多多在御前美言。

    但保不住,真正的王公权贵眼馋,会找事。

    既如此,何不拉大家入伙呢?

    有钱一起赚,都是自己人了,谁还会盯着你找你的错处?

    “……不只宗亲和勋贵,朝中的文武百官,各处的封疆大吏,凡是愿意的,又能守口如瓶闷声发财的,都可以拉进来。姐姐和曹公公以为如何?”

    晏后眼睛骤亮。

    方才为那破盒子赏赐生出的怒气,全都散了。

    “妹妹说得是!加入咱们的人越多,替咱们遮掩的人就越多,这时候谁要想挑咱们的错,那就是挑所有人的错。不用咱们动手,自有人收拾那不长眼的。”

    水清无鱼。

    水浑了,好摸鱼嘛。

    但曹滨和晏后不同,他感到压力很大。

    他上这条贼船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太监认钱是肯定的,无儿无女无指望,不认钱不认此生的享受,认什么?但他也明白,若不认钱,不接这差事,皇后和皇贵妃将会拿他当异己收拾掉,换其他人来。

    半主动半被迫,再加上背叛皇帝的一丝丝泄愤的快意,和自己做主的掌控感,催动他和两位娘娘成了暗地的同盟。

    可现在,皇贵妃要把事情搞大。

    小打小闹,他掉一个脑袋就够了。倘若拉起那么多人参与,大家全都瞒着陛下掺和海贸,一旦事发,他怕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昭娘娘,此事……”

    曹滨擦了擦额角冷汗,“是不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绯晚眸底划过狡黠寒光。

    现在可没你从长计议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