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纸桥 作品

第409章 印度之行

第409章印度之行

以造化之力种下金苹果树,以万千行业的第一为激励,送出金苹果。

丘处机固然消耗了不少的造化之炁,但美利坚则将永无安宁,数不清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会为了那个机会而拼尽全力。

丘处机此举,将力量和权利具象化为某个特定的东西,却又抽走了名为知识和财富的门槛。

不一定适合所有国家、所有人,但一定适合美利坚。

即使是没有才能的人,也会将得到金苹果作为借口,更加放纵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真正自由的风,已经在标榜自由的国家刮起来了!

没有人再能阻止。

因为丘处机已经将树种在了所有美利坚人的心里。

除非是杀绝一个时代的美利坚人,否则那棵金苹果树永远不会被伐倒,甚至在一段时间之后,每三个月产出一次的金苹果,都不必再由丘处机以造化之炁转换。

众生的期盼与愿景,已经足够果实凝出。

人们的意志和期盼里,藏着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而只要金苹果树不倒,由金苹果造成的风波不熄,丘处机的烙印,就会永恒的落在这片土地上,永远不会消亡。

大战持续了五个月,总算是真正的休止。

美利坚诸神们都要逐渐习惯,习惯由金苹果树带来的改变,以及那些得到了金苹果的人,未来将会对他们发起的不断挑战。

那些人哪怕现在对比起他们来,显得很弱小,但时间会带来改变。

只要种子生根发芽,迟早都会长成参天大树。

在美利坚与美利坚众神打了一架之后,丘处机则销声匿迹了大半年。

各国众神之间的纷乱局面,也在这半年里逐渐的清晰明朗。

结果也毫不出人意料,打破了国与国之间的界限,神与神之间的分界线,是以其文明属性来划分的。

对内,同源文明诞生的神祇们,虽然相互争夺、内斗的厉害,但是对外,他们也能同心协力,争夺更高的全球影响力。

北欧、希腊、斯拉夫、埃及一个又一个古老而又旗帜鲜明的神系宣布重现,并开始组合对外宣传,甚至是堂而皇之的顶替那些曾经古老而又神圣的名字。

华夏,毫无疑问成为了这场国与国、神话与神话、文明与文明的竞争中,最具上风者。

从国家的角度出发,华夏国力充沛,发展迅猛,基建完善,人口众多,大多数的华夏归乡者们,甚至都不必外求,能满足一部分国人的期待,就已经足够挣的盆满钵满。

从神话的层面去看,更是武德充沛,无论有多少外来者觊觎,都能轻松打回去。

文明影响更是辐射整个亚洲,将原本碎裂内斗的亚洲板块,逐渐的压实,在前两者的影响与推动下,哪怕是亚洲其它各国再如何的嘴硬,他们依旧本能的向着多年的宗主国靠拢。

它们的国格早被标记,它们的未来早已注定。

世界纷纷扰攘,那个曾经在美洲掀起过风暴,并且一手将曾经的第一强国变成如今最混乱之地的‘罪魁祸首’,却迟迟不见现身。

有一些人猜测,他其实已经陨灭在了与美利坚诸神的交战之中。

只是美利坚诸神不想与华夏诸神因此开战,所以隐瞒了消息,没有发报。

但也有人说,丘处机是化身为了金苹果树,成为了美利坚最大的幕后黑手,等到那片混乱的土壤上,长出一个新生的、完整的、呈统一体系的强大神系,丘处机就会化作这个神系的神上之神现身,摘取走最丰美的果实。

无论外界如何揣测,丘处机不会有所回应。

即便是有人翻遍了整个美利坚,也找不到他的丝毫踪迹。

因为他就不在美利坚,甚至也没有如很多归乡者揣测的那样,直接跨海去欧洲,预谋着扫荡整个天主教的老教区。

在打服了整个美洲之后,丘处机就已经清楚,他其实没有必要去欧洲扫荡一圈了。

那里虽然是天主教的老教区,上帝的后园、自留地,来自相关世界的归乡者们,在那里会获得天然的优势加成,但正因为它们的强大,所以才会有限制。

天主教终归是一个唯一神宗教,所谓天使也不过是神的使者,自身并非神祇,哪怕握有力量,也不占据权柄。

所谓权柄,在这片祖地,便是‘大义’。

名不正,则言不顺。

再强大的天使,在神的领域里,其实也抵不过一个弱小的毛神。

而任何的异端,都会在那里被压制,没有什么生存与活动空间。

简而言之,就是那片地方攻也很难攻进去,但他们自己也发展不起来。

属于鸡肋。

譬如魔法文明诞生于欧洲,但真正将这个概念发扬光大的,却反而不是他们。

所以,美利坚有一位魔法之神,欧洲主要板块内反而是没有。

典型的墙内开墙外香。

那么,丘处机他现在究竟在哪呢

印度,孟买。

灼目阳光劈开香料蒸腾的褐黄色雾霭,三轮车铃铛在孟买焦色的空气中剐出尖痕。

丘处机就坐在三轮车的塑料座椅上,膝盖抵着锈迹斑斑的铁质护栏。

空气里混合着檀香粉与牛粪的气息,就像反复被嚼烂了又黏在鞋底很久的口香,看着恶心,却又根本不想伸手去清理,只能不断的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即使是擦掉了表面那一层,却始终还是觉得脚底黏糊糊的。

绿灯刚跳转,一些金盏环就擦着后视镜摔碎在沥青路面,锡克族的司机伸出手掌,发出不满的咒骂,载满南瓜的板车也在一旁掀翻,立刻被一群小孩上前哄抢。

原本就堪忧的道路,彻底的堵死了。

无论是喇叭还是呼喊,都不能让拥堵的交通有半点开始正常流通的迹象。

随着道路旁的熏香烟雾蔓延过来,遮住了这热闹的场面,原本就炎热的天气,也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更加的酷暑难消。

汗珠顺着这名锡克族司机的脊柱流进浸透盐霜的布衬衫,头上包裹着的头巾时刻都散发出一股怪味。

此刻,呼吸间全是炸萨摩撒的油烟与芒果腐烂的甜腥。

然而不能细辨,否则会更加难受。

驮着陶罐的灰牛忽然仰头,犄角挑碎路边水摊的塑料棚。

然后就在水桶里解放了一泡。

原本还有些不满意的摊主,见到这般,不仅不生气,反而喜笑颜开,然后挂上了圣水售卖的招牌。

混乱、拥挤、嘈杂、肮脏!

这里似乎是在文明的世界里,距离文明最远的地方。

它不像非洲的一些原始部落那样蒙昧、野蛮、未开化,它拥有着璀璨的文明、古老的历史、众多的神话故事,也是理论上的佛教发源地,为什么是理论上

因为佛教虽然起源于古印度,但其具体的发源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在如今的尼泊尔南部。

只是佛教与印度教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佛教里的很多理论、故事,本就是为了对应印度教而生,同源而不同脉。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们之间互为‘邪魔’。

如果是原本正常的时间线,那么这个国家有着太多让人轻视它、嘲笑它的点。

但当神话回归,超凡逐渐启世,印度便会在另一个层面,爆发出它超强的潜力与威胁。

这是一个‘神’的国度!

哪怕是以前,它就是以宗教盛行,几乎全民都信教而闻名。

如今,它就是所有存心夺得大罗之证的修行者,最后的必争之地。

丘处机之所以将大罗之前的最后一站定在印度孟买,当然是因为这里有着享誉全球的宝莱坞。

宝莱坞的电影,有不少优秀的作品,而其中惯用穿插的诸多歌舞场景,算是一大特色。

虽然印度的智能手机普及率也不低,互联网是一个绝佳的传播媒介,但想要经久不衰,还是需要一些真正经典,铭刻人心,且走进千家万户的好故事。

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拥挤和等待之后,丘处机乘坐的车子终于离开了混乱的街道口。

然而等到了目的地之后,锡克族司机立刻坐地起价,将原本谈好的租车费用拉高了五倍,理由则是半路上拥堵,耽误了他太长的时间,而这需要丘处机买单。

这原本是交通上的问题,可以怪路政,可以怪交通警,甚至可以怪本地人们素质太差,但这个司机显然不这么想,他觉得如果不是要搭丘处机到这里来,就不会遇到堵车,也就不必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所以,丘处机也应为此负责。

并且司机还言明,如果丘处机不交付五倍的车费,就会每天拿出一个小时来苦修诅咒他,持续一个月的时间。

嗯这威胁就挺奇怪的!

而且这不是浪费更多的时间了吗

丘处机没有与他纠缠,付钱之后,便仰头望向面前的这座寺庙。

这里便是他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

当然,在见到想要见的人之前,丘处机不会随便暴露身份。

在美利坚横推那一套,显然并不适合生搬硬套在这里。

因为这个国家的很多人,哪怕贫穷,哪怕生活在最底层,哪怕什么都过得一团糟,但他们的信仰却格外的坚定和虔诚。

暴力可以碾碎他们。

经济可以拖垮他们。

但是,无论你粗鲁的进入多少次,都融入不了它们的灵魂。

而所有的归乡者,那些混乱的、躁动的、孜孜不倦争夺的,其实就是人们的灵魂。

暮色为寺庙的鎏金尖顶熔上一层赤铜。

石阶被千万双赤足磨得温润发亮,此刻正蒸腾着暑气。

台阶第三级坐着个穿橙红纱丽的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将万寿菊瓣一片片掐落在铜盘,暗金汁液沿着掌纹渗进指甲缝。

裹着姜黄袈裟的僧侣穿梭在立柱间,铜钵接住信徒掷落的硬币,叮当声像群受惊的鸽子在石穹顶下乱窜。

檀香与油炸鹰嘴豆饼的气味胶着成浑浊的雾,黏在每道翕动的鼻翼上。

正殿门楣垂下的铜铃突然齐震,铃舌撞碎阳光,惊醒了蜷在廊柱阴影里的斑狗。

戴银鼻环的苦行僧扬起灰白虬须,额间湿婆第三眼描画的朱砂正在融化,汗珠顺着脊背蜿蜒,在腰部浸出深色蛇形。

某个孩童突然爆发的啼哭刺穿诵经声,年轻母亲腕间的玻璃手镯撞在青铜灯台,将烛火撞成一片惊慌的橘浪。

后巷香料摊前,戴白帽的少年踮脚张望,铝勺还黏着半凝固的玛萨拉酱汁,他的影子被斜阳钉在绘有象神彩绘的墙面上,与往来行人支离的轮廓迭成奇异图腾。

某处骤然响起海螺号角的呜咽,穿西装的游客握紧胸前的相机镜头,喉结滑动吞咽下不属于此地的焦躁,却在抬眼望见主殿黑岩雕凿的迦梨女神像时,指尖不自觉摆出合十的姿态。

“混乱、嘈杂,却又和谐、自然,果然很奇妙。”丘处机安静的欣赏了整个构图几个呼吸,然后迈步往里走去。

印度教其实和道教的存在形式有点类似。

它们都是在本身所在的文明里举足轻重,但其实对外发展不算多。

比起天主教的遍布全球,各种演变与生根发芽,佛教的各地本土化,形成万佛不同的恢弘气象,印度教基本就盘踞于一地,深埋到几乎每一个印度人的灵魂与骨血之中。

大名鼎鼎的‘种姓制度’便是由印度教推行而成,帮助统治者约束了印度几千年。

有人说,如果不是黄巢的‘天街踏尽公卿骨’,华夏也会如印度一样,被那些豪门贵族一直笼罩,普通百姓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别想挣脱。

其实也是太看得起黄巢,也太看得起那些所谓的五姓七望。

黄巢之前,便已有汉太祖斩白蛇起义,以草莽之身,夺得至尊之位,有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有秦国以军功定爵位,而非全看血脉出身。

这些痕迹存在过,只要还有故事与传说,后人便会跟随而上。

当然,当代华夏,能够轻装上阵,最需要感谢的还是伟人。

所谓‘六朝何事,只只成门户私计’,为了延缓这这一天的到来,他做了太多的努力。

若非如此,今日之华夏,又能比这僧侣横行、宗教泛滥、权贵只手遮天,百姓多只能在底层煎熬,或是逃离故乡,或是将希望寄托来世的印度,能好上多少

古老,有时候并不单单只有文化底蕴传承。

“这位先生,还请往这边走!大仙已经在里厅等您很久了!”一名僧侣突然跑到丘处机的身前,深鞠躬行礼之后,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