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碇真嗣躺在床上,听着耳机里的歌曲。
他心里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这件事情的前后逻辑都不通。
特别是绫波零的表现,实在令他感到困惑。
虽然语气和气质和刚开始见面的那时候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过去的记忆和说出的话,就完全是两个人。
“为什么……到底会到这种地步?对了,我救了绫波。这样我还不够吗?我还救了美里小姐他们,都不够吗?”
碇真嗣翻过身,穿起外套离开宿舍。
lcl液体维护室
黑丽浸泡在注满lcl液体的医疗舱内。
正在闭幕接受洗涤的黑丽似乎感受到自己面前有什么异样。
睁开双眼,她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女孩,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
对方静静看着她,不说也不动。
黑丽呆呆愣住,她张了张嘴巴,气泡从嘴里吐出。
升起的气泡遮住了她的视野,待到消散后,便不再见到对方。
书架
碇真嗣来到自己之前摆满书籍的地方,俯视脚下被他整整齐齐摆放的书堆。
“又不在,书也没有看。”
和自己离开前一模一样,这不像是绫波零的风格。
每天不离手的书籍,怎么会轻易舍弃?更何况这些书都是自己以前看到绫波零手里经常看的一类。
行走在通道内,碇真嗣脸色越发难看,他不明白眼前的绫波零和整件事情发生如此诡异。
“绫波到底怎么了?真是的!”
眼前的人并不是过去的人,未来的人必定是眼前的人。
等等!黄哲田对我说的这句话……难道?!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冬月耕造坐在碇真嗣必经之路的椅子上。
碇真嗣看到对方后,只是微微弯下腰表示打招呼,随后便想离去。
冬月耕造却开口叫住了碇真嗣:“第4少年,会下棋吗?”
碇真嗣不好拒绝,硬着头皮问道:“嗯……规矩类的还是知道的。”
冬月耕造慢慢站起身,无所谓道:“那就好,来陪我下一局。飞车,角行和金将让给你好了。”
静室内
一老一少你来我往的下起了棋,碇真嗣显得很拘束,而冬月耕造虽然下起棋来很是随意,但透露出的气质还是很稳重。
啪——啪——啪
棋子落下敲在棋盘的声音在空阔地方变得很大声。
“让心沉静下来,想要在战斗中取胜这是必需的。31步棋就将死你了,嗯……”
碇真嗣眉头微微一皱,不耐烦的表情早就显露无遗。
冬月耕造无奈叹息一声,抬手拿起被吃掉的棋子罐盖在棋盘,然后慢慢拿来,木制的棋子洒落在整面棋盘。
冬月耕造伸出手说道:“这样来行不行?感谢你能迎合我这个老年人的兴趣。”
碇真嗣不出声,只是一味的从棋子堆里拿出一枚,然后继续等待对方的回合。
“其实我有时候也很懦弱,如果不找个借口,我也没有机会像这样和你说话,你还记得你母亲吗?”
听到冬月耕造说起自己的母亲,碇真嗣才抬起头直面对方:“不记得了,那时候我还小。而且父亲把母亲呢东西全部处理掉……嗯?!这个人是?!”
碇真嗣抽出一枚棋子,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一张照片,是冬月耕造递给他看的。
碇真嗣眼神一惊,他从这张照片里看到了熟悉的人。
一个是小时候的自己被一位酷似绫波零面貌的女人抱在怀里,旁边还有一个长得很像融合了真希波和明日香的面貌年轻女人。
这……怎么一回事?!
“绫波……”
碇真嗣拿着手中的照片有些颤抖,他试探性问出自己的疑问,可接下来冬月耕造的话给整不会了。
“这是你的母亲,曾经用名是绫波唯。在大学时是我的学生现在成了eva初号机的控制系统。”
(之前过去的一章是漫画版的,你们可以作为同一个版本看就行。有时间我回头改)
室内的两人头顶上灯泡终于亮起,这一亮,预示着后面的内容更加震撼。
冬月耕造抽出一枚棋子放到自己的这面,听到碇真嗣发出疑惑的声音,他继续说下去:“嗯,供电终于恢复了。”
咚——哐
两人旁边出现3d全息投影屏
近在咫尺的逼真画面让人身临其境。
一个比eva体型大上不少的红色十字架模具出现。
黑色的钢丝拉住这个暗红色的十字架模具,里面有着一个凹进去的模板层。
“这是eva最早的控制系统,唯提议直接进入核心。并在这里,将自身作为试验者进行了尝试。你当时也看到了的,只是这一部分的记忆被消除罢了……”
碇真嗣双眼的瞳孔瞪大,额头的汗水顺着皮肤直流。
这些话在自己的耳朵像一枚炸弹爆炸开来,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同样,他的脑袋也有那么短暂的停机。
他想起了一些记忆!
自己的母亲——身穿特制服的绫波唯钻进一团光芒里面消失不见。
冬月耕造有抽出一枚棋子:“结果就是唯在这里消失了。只有她的信息留在了绫波系列里,你所知道的绫波零是唯的复制体的其中一个。那个女孩也和你母亲一样,被保存在了初号机之中……”
咚——砰!
冬月耕造背后出现一排排蜂窝网状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有一颗绫波的头颅。
这全都是你父亲碇的了计划!
听到冬月耕造用低吼声说出最后一句话,碇真嗣想拿住棋子的手指,却怎么都拿不起来,死死把棋子摁在棋盘上。
他的眼里充满了错愕,不信,震惊,破碎。
“怎么回事?!”
哒——咔……
被碇真嗣最终抽出的一枚棋子,让整堆棋子坍塌洒落开。
“毁灭世界并不费事,但是……要想重建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和时间一样。世界也没有可逆性,人心也一样。所以,现在碇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付出了很多代价。包括他自己的灵魂!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真相罢了,包括你父亲的事。”
碇真嗣这一刻是真的失去了灵魂一般,他机械般的站起身,弯腰鞠躬,转身离去。
冬月耕造语气有些疲惫叹出一口气,抬头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话:“这真是一份不讨好的差事。唯……这样行了吧?”
照片上的唯,慈祥的笑容充满了母性光辉。
转眼来到碇源堂所处的过去作战指挥室。
一个比热气球还大上好几倍的头颅出现在nerv指挥室的前面空地上,头颅的下方还堆积起密密麻麻的红色infinity。
双眼漆黑空洞,仿佛被挖去眼珠子一样。
两个眼球部位流下黑色液体,长得跟绫波一样面貌的头颅,此时正在咧开嘴展现出诡异的笑容。
碇源堂抬头看着眼前这颗巨型头颅,手里提着军用手提箱不由紧握几分。
“最终的契约时刻即将到来,很快就能相见了,唯……”
书架
碇真嗣坐在地上,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
黑丽此时正好路过他身边,碇真嗣的语气不再像往常一样带有情绪,他平静质问黑丽:“你为什么不看书?”
黑丽理所当然说出刻在脑子里的话:“因为没有命令。”
碇真嗣一听到黑丽说出这句话,紧绷住的神经在这一刻瞬间断掉!
他一拳把堆积成一层层的书籍给推倒,怒吼道:“命令?!那就算了!我问你!你是绫波吧?”
黑丽语气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情绪而改变,情绪毫无波澜道:“没错,是的。我是绫波零。”
碇真嗣急忙追问:“那么,那时候是我救了你吧!?”
黑丽:“不知道……”
碇真嗣脸色第一次变得狰狞和愤怒,他狠!他怒!他悔!
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脚步踉跄离开这里。
黑丽转过头,轻声叫住他:“碇……”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明明从头到尾一直听从对方的话,给出自己心中最真实的话。
可对方还是不满意的离开呢?
一回去宿舍的一路上,碇真嗣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重叠和虚幻。
这一刻,他才明白黄哲田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前一部分。
眼前的人并不是过去的人……
原来眼前的绫波零不是十四年前自己拼命去救的绫波零。
我内心的选择决定了这件事情的结果!
“我没有救出你啊……绫波……”
碇真嗣嘴里不停喃喃自语,他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这一刻,他的心死了。
双目失神的碇真嗣,只凭着身体的本能摇摆的行走。r
事情的一部分真相出来,自己过去和现在所有的每件事,都好像是个笑话。
彻彻底底的失败,没有救到人,世界还因为父亲的操作下给自己而毁灭。
恍惚间,脑海里突然传来许多不同的声音。
“什么都不要再做了……”
“父亲……”
“给我去驾驶eva,办不到给我滚回去!”
“不过千万别再驾驶eva了!”
“母亲……”
“什么都不要再做了!和你没有关系……”
“给我驾驶eva,不然给我滚回去!”
“不知道……美里小姐……我……我该怎么办?!”
“做好自己的选择,遵从内心真实的意愿去行事,想要弥补过错还是有机会的。”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黄哲田以前跟自己说过的话,碇真嗣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但他还是失神落魄的走回到自己的单人住宿间。
驾驶员单人住宿间
碇真嗣坐在床上,两边耳朵塞着耳机,随声听的齿轮正在缓慢转动着。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是不明白。
最终他忍受不住,抬起手握成拳头向墙打去!
咚——砰!!!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啊!!!!”
碇真嗣紧咬着嘴唇,咬出血水也不在意。
他有些后悔没有让黄哲田说明白,自己也不去多问。
要是能知道多一些,他也不至于回来到这里。
但是,黄哲田跟自己说过,只要他驾驶上了eva,一切的结果还是可以有补救的机会!
对!只要能驾驶eva!这个世界总有办法恢复!
碇真嗣转过头,眼神再次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此时,他的脑海里还不停回荡着黄哲田对自己说过的话:“你只需要驾驶上eva……”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渚薰他也知道怎么办!他和黄哲田认识的,一定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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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llage-3(第三村)
相田剑介正拿着手中的维修工具在检查封印柱的设备。
一旁的小加持则是帮忙把维修工具递过去给他。
小加持好奇问相田剑介:“剑介老师,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有关我父母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相田剑介停下手中的动作,扯起嘴角露出笑容:“没办法,那时候发生大灾难,在意外中找到了你,至于有关你父母的事情,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你这种情况在那时候也是习以为常的了。”
小加持只感到可惜,但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没事的老师,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相田剑介看着故作不在意的小加持,便转移话题跟他说其他事:“不过你放心,只要这世界恢复回原来的一天,你和你父母迟早会团聚的。就比如封印柱还原感染结境的原理一样。那些infinity也会像这个原理,把人类灵魂已经物质化的infinity重新回到当初的模样。”
小加持听后,只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老师。其实怎么来都一样,就算恢复原样,我又怎么在人海茫茫中寻找到父母呢?我只是希望,他们会记得自己过去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这便知足了……毁灭后的世界,等到重新恢复的那一天,或许我也不在这个世间了。活在当下,体会每一天的感受,就是对自己和他们最好的结果。”
相田剑介听后自己的学生说出这番话后,转头擦拭一下眼角:“那就好好活着,到时候有机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或许知道你的父亲的事情。”
“他是谁?”
“他啊,是我年少时的牢大——黄哲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