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 作品

第3章:挣扎,回忆,相聚

 
睁开双眼,朦胧过后视野渐渐清晰。

睁开第一眼就看到有一个小孩和一条狗正凑着自己。

碇真嗣费力揉了揉眼,转动脖子环顾四周。

“唉?你醒了啊?不认识我了吗?是我啊,是我,冬二,铃原冬二啊。真的好久不见了,真嗣。”

“你被运回来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啊。”

“虽然我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情况,但那些奇怪的事情我不是很懂。总之你看起来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怎么样?能动了吗?”

小孩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大人抱走,看对方的脸型和说话的语气,再加上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碇真嗣瞬间想起了这个人是铃原冬二。

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事,嘴巴一刻都停不下来的聊天。

现在的这种感觉给碇真嗣产生断层,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变了天翻地覆,唯独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变化。

碇真嗣吃力扶住床,坐起身问:“哲田君呢?”

铃原冬二把助听器放回白大褂兜里:“牢大啊,他在我家里呢。我看你现在能走了,顺便也去我家吧。肚子也饿了吧?这次做饭可是牢大和明日香一起做的哦。”

碇真嗣动作机械点了点头,看了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件外套,他拿起来打开。

铃原冬二上前问道:“要不要我帮你穿上?毕竟你才刚刚好。”

想要改变事物,首先就是自己向前迈出一步。

“不用了,我还可以。我自己穿上吧,谢谢你,冬二。”

碇真嗣拆开包装,把这件深蓝色运动外套穿上,系上拉链,走到一旁的小窗户,迎接属于他的黄昏第一缕阳光。

“外面可是有点冷的哦,记得回我家里多喝热水,”

碇真嗣看着天边的太阳渐渐落下,他虚眯眼睛,抬手盖住额头。

“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错觉?是我多虑了吗?”

黑丽正好奇蹲在大黄狗的面前,眼睛时不时眨一下,想抬起手去触碰,但还是缩回去了,只能近距离看着大黄狗伸出舌头哈气。

“医生!那个孩子又好像不想换衣服啊。”

铃原冬二听到助手的话,转过头看到不远处正蹲在地上看大黄狗的黑丽,无所谓道:“嗯,不用了,就这样也行吧。”

“哦,对了。还有,达菲好像快没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和分配长谈一谈的。不好意思哦,今天我先早点下班了。”

跟随铃原冬二的脚步,七弯八拐的穿过黑暗的搭棚通道,来到诊所的大门口。

碇真嗣惊讶的抬头放眼望去,眼前所看到的场景可谓是一派欣欣向荣。

电车轨道对面人来人往,热闹的人间烟火气息让碇真嗣不由一阵恍惚。

这里的人们有说有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属于当下的末世绝望神韵。

同样,黑丽看到人们突然之间多起来的热闹气氛,深深的给她震惊到了。

“这里……真不可思议,人好多啊。”

有蓝色工人服的人们手拿工具来回行走,有的小商贩在摆摊吆喝交易的,也有小孩子们在大街上追逐打闹的。

铃原冬二听了黑丽用惊奇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他也感到好奇:“啥?你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吗?”

“这里是散落在各处幸存下来的人们聚集的一个村落——第三村。大概现有人数1000人住在这里。”

一边说一边抬手指着某处地方继续介绍:“呐,那个是食物分配所一周三次,定下日子分配吃的。”

“还有那边的,是学校教育小孩子的地方。建造起来的人可是特号机驾驶员黄哲田,里面有一大部分工作他可是亲自参与进来的。”

碇真嗣转过身,看到那个大棚子搭建起来的学校,嘴里想说些什么,却怎么都开不出口。

“医生,你好啊。”

一位挺着怀孕大肚子慢慢走过的妇女,微微低头对铃原冬二问好。

铃原冬二也回话对方:“哦,松方太太啊。马上就要生了吧?可别太勉强了?”

黑丽不断打量着松方太太的肚子和自己,对于怀孕这种生物现象,她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面对来到这里所看到的一切,她从始至终都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去观察,不多说也不多问。

松方太太看到对方身后的两个新面孔,抚摸着大肚子问道:“医生。那两人就是kredit送来的孩子吗?”

“呃……啊这,差不多吧,多多关照。”

铃原冬二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告诉对面自己身边的碇真嗣和他们都是同龄人吧?只能含糊不清的应付一下。

“嗯,那我就先走了。”

“嗯,慢走啊,松方太太。”

目送对方离去,黑丽抬头询问铃原冬二:“kredit是什么?”

“kredit是wille成立的支援组织,负责支援配给之类的。也会负责帮这个村子和其他村子做交易,光靠我们一个村子可是生存不下来的呢。”

碇真嗣两人顺着铃原冬二的目光看向远处的三辆不同型号的重型大卡车,后面的车厢印有kredit的标签。

突然,黑丽看到一只肥嘟嘟的花斑猫慢悠悠的走在电车轨道里。

“那是什么?和狗的形状不一样……”

“嗯?那是猫啊。”

“猫?”

“猫?你是第一次看见吗?那辆车下面大概有10只猫把那儿当成家了,这里的环境能有猫和狗,我已经很开心了。”

三个人来到电车下方,弯下腰低头看着轨道里的花斑猫。

花斑猫悠闲的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随后尾巴摇了摇,又继续睡了。

猫吗?这就是可爱吗?

铃原冬二的家

老旧的木屋和泛黄的玻璃,还有门口的锅碗瓢盆整齐摆放着。

还有一些绿色植被种在附近,风一吹哗啦啦的响,别有一番感受来放松。

“到了,这里呢虽然有点老旧,但是生活起来还是很开心呢,就是我的家。能得到这么一大间屋子可算是我的最大福分啦。”

碇真嗣仰起头,看到这屋顶上还安装着比较崭新的几块太阳能板,转头又看了看一旁的信封邮箱。

家?何时在自己的概念里没出现过了?

不对啊,好似还在昨天吧?

也不对,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家……算了。

跟着铃原冬二进入屋内,一进屋铃原冬二便朝着屋内大声道:“我回来啦!看起来他们做的晚饭马上就要准备好了。”

碇真嗣环顾四周,打量着屋内的布局。

整体看上去很干净整洁,屋内还有着木香的味道。

夜幕降临,铃原冬二从外面拿着一个食箱进来。

打开后一一摆放在食桌上,食箱里面展现出一碟碟的菜品。

色香味俱全,而且这些菜还飘散出熟悉又遥远的香气,

碇真嗣和黑丽盘腿坐在一起,拿起筷子不自觉的动了动,但他没有立即夹菜,而是放下筷子在静静等待。

“趁着饭菜还热乎呢,赶紧吃吧。都是黄哲哲和明日香他们做的,对了,这汤可是我老婆做的,真嗣,等下你看看我老婆是谁。来,吃吧,你们肚子肯定也都饿了。这些食材都是牢大回来后才有的,很是难得。尝一尝~”

铃原冬二盛出四碗汤,摆放到每个人面前,还有他一旁坐着的岳父。

四菜一汤,正常的中餐搭配。

手撕娃娃菜,凉拌青瓜,土豆肉丝,白菜心炒肉,紫菜蛋花汤。

这些菜品的食材都是黄哲田从系统商店和第三村的培养大棚里拿来的。

黄哲田只负责切菜,明日香和洞木光负责做,期间还被一旁抱着孩子的黄哲田时不时指导一下。

“来,我们要开动了!”

黑丽双手捧起一碗紫菜蛋花汤,闻了闻,然后仰头饮了一小口。

饮下一口汤,黑丽双眼瞬间瞪大,她喝入口的这碗汤很新奇,有一股热流涌向全身,感觉暖洋洋的。

“嘴巴里感觉很奇怪……很鲜甜,也很暖和。”

铃原冬二听后微笑给黑丽解释:“那就对了嘛,你那叫做【好吃】。怎么,是不是感觉很畅快和开心?”

一旁的岳父乐呵呵放下筷子,喝一口汤自豪道:“今天的汤别有一番风味,既有我家女儿的味道,又有一久违重逢的感觉,真是做的精心到位啊。”

铃原冬二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可是有两位贤妻为大家准备的一顿晚餐,可是天下第一好的妻子模范啊!你们见到我的妻子一定会吓一跳的!”

话刚说完,铃原冬二身后的门被拉开,一道让碇真嗣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回来,不好意思回来有点晚了。”

碇真嗣抬头一看,进来的女人是洞木光。

对方的脸上有些醒目小雀斑,虽然已经是人妻的洞木光,但还是有一些少女气质在内,看上去很是活泼向上,

“哦,欢迎回家,等你半天了。真嗣,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妻子!是班长哦!”

碇真嗣艰难扯出一抹微笑,尽最大努力表达出友好:“好久不见,班长。你都有孩子了,她长得真可爱啊。”

洞木光捂住嘴轻笑,她怀里轻轻摇晃熟睡的婴儿,对碇真嗣说:“好久不见,真君,绫波同学也是,当初收到你们的消息时我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这样亲眼看到你们简直像是做梦。”

黑丽听到洞木光说自己是绫波零时,她自觉的对这句话否定:“不……我不是绫波。”

铃原冬二有些摸不着头脑:“啥?不是?那……就叫你【长得像小姐】吧!”

黑丽听后也无所谓,但看到洞木光怀里的婴儿哭泣起来,她把脸凑过去,眼神充满着好奇:“这是什么?”

铃原冬二挪到洞木光身边,自豪介绍自己的孩子:“哦,是我家女儿——燕,很可爱吧?”

黑丽还是感到难以理解:“虽然是人类,不过很小。为什么要把她做的这么小?”

铃原冬二感到大为震惊,眼前长得像小姐的黑丽对习以为常的事物都是一问三不知。

也更加坚定眼前的黑丽不是过去安分守己的绫波零。

“那个,你也是第一次看见婴儿吗?”

洞木光轻轻安抚燕,耐心解释:“刚生下来的时候她比现在还小呢,婴儿是会慢慢长大的。”

黑丽看着眼前的婴儿,手情不自禁的抬起来,用食指小心翼翼触碰燕的小脸蛋。

燕看到黑丽后,也不哭不闹了,用她小手握住了对方的食指。

感受到手指传来鲜活的触感,黑丽瞳孔收缩,她内心深处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情绪流露:“这也是可爱?”

铃原冬二感到很高兴,他只觉得对方和自己的女儿很有缘,同样也因为对方称赞他的女儿感到开心,

“没错,她很可爱是吧?毕竟是我家女儿呢!”

听到铃原冬二的兴奋一吼,燕又开始哭哭唧唧,洞木光有些无奈瞥了自己丈夫一眼,然后安慰燕:“真实的,对不起啊。你爸他声音那么大,吓了你一跳吧。”

曾经说嫌弃孩子的铃原冬二,现在也是另外一副模样:“抱歉啊,燕,爸爸害你哭了。”

就在这时,铃原冬二看到门外的几团黑影,便开心道:“哦哦,都来齐人了。”

门被打开,是黄哲田和明日香,还有相田剑介一起来。

黄哲田看了屋子里的熟人,微笑道:“饭菜的味道还可以吧?都是洞木光和明日香一起做的,还有。我身后的家伙可是带了一样好东西呢。”

相田剑介笑嘻嘻举起半瓶酒,这东西一亮相,可把铃原冬二和他的岳父都给惊呼到了。

洞木光把食指放在嘴唇嘘一声后,抱起燕进入卧室,黑丽和明日香也跟着洞木光一起进去。

留着一班大男人在客厅里谈天说地。

“多么难得啊!本以为新鲜少见食材的出现已经是满足了,还有半瓶酒!太棒了!”

“今天晚上可真是奇迹般的再会啊!”

“哈哈哈,当初你说的话还记得吗?冬二?现在呢?快说!哈哈哈!”

“喂喂喂!不要提过去的事啦!我岳父还在呢!”

“哦,冬二,给我说说你之前说了什么话?让我听听~”

碇真嗣感受周围喜乐融融的气氛,尝试扯出微笑:“我还记得冬二以前和班长是冤家呢,天天被班长给点名。”

大家听到碇真嗣开口说话后,都感到有些惊讶。

相田剑介喝一口酒,也怀念道:“是啊,那时候的我总是做着不切实的梦。嘴里说出的话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再想想,总感觉有些……错觉,时间过得好快啊。”

黄哲田拿起易拉罐装的橙汁,喝一口指着天花板:“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相逢拌酩酊,何必备芳鲜。”

众人:“好诗!好诗!!好诗!!!”

“哈哈哈,低调!这只是记忆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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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棵树上有一片绿叶被风吹走。

在夜色中升空,没有丝毫落下的意思。

谁都不知道它最后在哪里降落,又不知道它何时降落。

【修改了第4卷最后一章番外篇。连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