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水起 作品

第2185章 中桥就是个废物

中桥拿起电话,给远在国外的妻子打了过去,铃声刚响两秒,妻子略带沙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背景里隐约还能听见病房里仪器运作的轻响。

“夫,钱的事……”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用担心!”中桥刻意压低声音,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刚见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他们答应借给我。”

中桥撒谎时语气异常平稳,仿佛那些借来的钱已经躺在账户里等着他取用,“等这笔钱到账,我就立刻去银行换成美刀,女儿初步治疗费用,你不用担心了。”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妻子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真的?那太好了……”她声音里带着哽咽,却又迅速压了下去。

“这样,一会我要开会,你先照顾好女儿。”中桥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说。”

中桥又简单安慰了妻子几句,挂掉电话之后,转身出了办公室,走廊尽头落地窗透进的光线在他肩头晃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攥紧西装下摆,转身走向会议室的方向。

会议室的木门在旋转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中桥的手悬在半空,正要推开时,门内断断续续的议论声顺着门缝飘了出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脚步一顿,心脏莫名紧缩——那些熟悉的日语发音,此刻听起来却带着令人不安的生硬。

“石谷先生,中桥先生还没有到,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会议室里,一个年轻的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

“不用,”石谷的声音传到中桥耳朵里,他的语调冷漠而不屑,“他就是樱花国的一枚弃子,不要把他太当回事。”

石谷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好似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

中桥听到这里微微一愣,手握着门把手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心脏瞬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般。

随后听到石谷继续说道:“中桥这个蠢货,在华夏的进展让上面非常不满意。”石谷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你们知道吗?上面原本指望他能利用华夏北三省的市场,帮国家多多收集一下华夏的老物件。”

“结果呢,几年时间过去了,他除了上交了一两件有意义的华夏文物,什么都没有,上面早就对他不满意了。”

“真的吗?石谷先生,那他为什么还留在华夏?”另一个声音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还要把他安排到我们科美集团?”

石谷发出一声冷笑:“上面不想把他招回国,因为那样要给他一大笔费用,上面为了节省这笔开支,所以才把他继续留在了华夏。”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刻薄,“说白了,就是让他自生自灭,反正他也没什么用处。”

“之所以把他留在我们科美,”说到这里,石谷笑了起来,“只是让他帮我们打前站,毕竟他熟悉这里,到了后期......”

石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会议室里传来几声窃笑,有人小声议论着:“原来如此啊,难怪他总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你们还不知道吧,”石谷的讥笑声传到了中桥耳朵里,声音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快意,“他的女儿得了渐冻症,这个蠢货还痴心妄想给女儿看病。”

石谷故意拖长了声调,“各位,渐冻症啊!全世界都没有治愈的方法,这跟救一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天哪,渐冻症?那不就跟死了一样!”会议室里响起了同情中带着幸灾乐祸的议论声。

“就是啊,我听说治疗费用特别高,而且根本没用。”

“他一个被公司抛弃的人,哪来那么多钱?”

“要是我,就放弃治疗,用手里的钱,给女儿买个好墓地!”

“听说中桥先生的夫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声响起,中桥听出声音了,这是田中的笑声,“可是当地的美人呀!”

石谷满意地听着大家的议论,随后抬手制止了大家,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最后清了清嗓子:“所以我说他是个蠢货,明知道是无底洞还要往里砸钱。”

“最可笑的是,他还到处借钱,真以为有人会同情他?”

最后,石谷提醒大家,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我要告诉你们,这个病就是个无底洞,你们可不要借中桥先生钱。”

“你们谁要是把钱借给他了,别到时候他可还不上你们,你们哭都没有地方。”石谷说完,还特意环视了一圈会议室,“记住,我们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千万别被他的可怜样子给骗了。”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赞同的声音:“石谷先生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感情用事。”

“就是,那是他女儿,又不是咱们女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的夫人来求我,或许.....我可以请他夫人吃顿饭,哈哈!”

石谷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来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而已。”

冰冷的门板隔绝了会议室内的喧嚣,却隔不断中桥耳畔回荡的石谷那尖刻的讥讽。

中秋紧紧攥着金属门把手,指腹传来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胸腔里翻涌的怒火烧得炽热。他死死盯着那扇该死的门,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眼底血丝如蛛网蔓延,喉结上下滚动,牙关紧咬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足足一两分钟之后,中桥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华夏人的聊天的声音,中桥知道,那是华夏方面的代表,看来石谷也让他们来开会了。

中桥强迫自己松开几乎要被他捏变形的门把手,金属表面残留着他的体温,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却在吐出气息的瞬间将所有的愤怒、屈辱、悲恸全部压回心底。

再睁开眼时,他脸上已挂上了平日里惯有的谦恭笑容,只是眼角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

他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厚重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踏进会议室的一刹那,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扫过来,中桥却只将目光锁定在正中央的石谷身上。

中桥走到石谷面前,他微微躬身,姿态谦卑到尘埃里,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声音温润却透着几分谄媚:“石谷先生,我来晚了,让您和诸位久等了,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