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机缘，究竟是什么？”
知道自己暂且无法反抗后，凤清儿心念一转，迅速接受了现状，转而询问起对方口中“机缘”的详细情报。
这机缘明显有大风险，多知晓一分，之后存活的可能性便多上一分。
“这机缘嘛……呵呵，我稍后再告知你！”
似是有意戏弄凤清儿一般，林渊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应她的询问，反而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现在，让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究竟是谁吧！这张面孔，你可认得？”
话音未落，一股玄异莫测的灵魂波动，如涟漪般从林渊脸上荡漾开来。
一直紧盯着林渊脸庞的凤清儿，此刻，仿佛灵魂中的一层迷雾被瞬间驱散，刹那间，认出了这张并未改变分毫的面容。
“中州第一天才，药君……林渊？！”
不可置信的惊呼声，不由自主从凤清儿口中传出，那双紫褐色的宝石般的眼眸瞪得滚圆，其中满是震惊与错愕。
拜中州“打榜”之风盛行所赐，林渊这张脸庞，在整个中州都极具辨识度。
作为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人，这几年，但凡与年轻一辈相关的榜单，都会将他列入其中，以此提升榜单的公信力，而斗气大陆也不缺留影手段，林渊的相貌自然传遍中州。
而他本人不仅实力超凡、炼药术精湛，还有着连薰儿都不得不承认的样貌气质，对各宗女弟子的“杀伤力”极大。
说句林渊的女粉能绕圣丹城几圈，真不是一句戏言！
凤清儿身为风雷阁首席弟子，本就是好胜心极强的“打榜达人”，自然知晓林渊的样貌和基础情报。
可她作为天妖凰族的边缘人物，林渊身负天凰之翼的事情，其族内强者前去讨要失败之事，她也压根没有资格知道，自然不会对林渊有什么怨恨之意。
甚至，对林渊这种堪称“传说”级别的同辈，凤清儿心中，是隐隐有几分倾慕之意的。
强者为尊的法则，魔兽比人族更加遵循。
林渊作为同辈中公认的“第一人”，对于凤清儿——这本身是魔兽但却在人族成长的少女，具备着相当强大的吸引力。
没错，凤清儿，正是林渊的女粉之一。
这件事情，就算林渊再精明，再有上帝视角，恐怕也绝对无法料到。
至于此前交流之时，凤清儿和雷尊者，二者之所以当着林渊的面却没能认出，那是因为林渊施展了些梦魇天雾的技巧，巧妙地蒙蔽了二人的灵魂。
这种行动方式，林渊很喜欢，不仅能保证自身行动的隐秘性，还能顺带修行幻术。
“怎么，很意外？”
林渊看着凤清儿那精彩的表情，心中觉得颇觉有趣，忍不住笑道。
凤清儿凝视着林渊的脸庞片刻，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镇定下来，轻声道：“药君先生，你明明是人族，为何会有如此浓郁太虚古龙气息？！难道……”
魔兽因灵魂方面的天然劣势，基本不可能成为炼药师，这是世间公认之事。
因此，药君林渊必不可能是太虚古龙。
然而，他身上那浓郁而精纯的古龙气息，却让凤清儿不禁浮想联翩，莫非是他谋害了某位太虚古龙族高层？
若真是如此，以古龙一族的霸道和对族人的重视，药君与他们岂不是成了生死仇敌？倘若她凤清儿能巧妙运作，将药君拉入天妖凰族阵营，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至于是某条古龙将血脉、力量分给了林渊，这种可能，则是被凤清儿直接略过。
太虚古龙族能以纯血状态传承至今，对血脉的管控比天妖凰族更为严格，怎会将如此精纯的血脉、力量赠予人族？
想到此处，凤清儿眼睛一亮，带着几分期待地看向林渊。
少女是个聪慧之人，但阅历终究不深，加之本身也无掩饰之意，眼神中所蕴含的意义简直一目了然。
林渊仅瞥了她一眼，隐隐猜到了她眼神中的意思。
“呵，倒是挺会联想。”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双手抱胸，悠悠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与太虚古龙一族，并无仇怨，相反，关系颇深，深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
听闻此言，凤清儿也是被打断了幻想，顿时神色一怔，回过神来后，秀眉蹙起，眼中闪过一丝颓然之色。
“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但你别妄想我会背叛天妖凰族……”
深吸一口气，她警惕地问道，眼神中满是防备。
然而，她那清冷、骄傲的声音中，此刻，却多了一丝难掩的莫名幽怨，令林渊略微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没有关系，一个弱者的小心思，尚且不算重要！
“呵呵，小凤凰，你就放心吧！”他轻笑一声，坦然道：“就你这点微末实力，还有你在天妖凰族中的小透明地位，纵使本座真要设计天妖凰族，目前的你，也没有派上用场的资格。”
“另外，你可以放心，对于天妖凰族，我暂时没有想法，你也不担心自己有叛族的风险。”
“而我若真的需要你叛族，你也没有一丝反抗的可能。”
“究其所以，是你太弱了，弱到我可以随手摆弄……你若想摆脱这样的情况，就抓住一切机会变强吧！”
这般直白而辛辣的话语，听得凤清儿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没实力还嘴硬，只是自取其辱。
这一刻，她心中无比渴望实力，渴望拥有不输给眼前之人的实力。
“你所谓的机缘，究竟是什么？”
凤清儿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将话题拉回正轨，同时目光紧紧锁定着林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林渊品味够了小凤凰“美味”的情绪，心中的愉悦得到了满足，也就不再回避问题。
“我打算助你完成血脉蜕变，由天妖凰返祖为远古天凰。”他收回眼中戏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郑重道。
“返祖？远古天凰？！”凤清儿美眸瞬间瞪大，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错，远古天凰。”林渊微微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凤清儿，道：“你的血脉和资质很不错，经过本座的特殊手段，以及诸多珍贵材料辅助，并非没有可能返祖为远古天凰。”
听闻此言，凤清儿心中顿掀狂澜——远古天凰，那是天妖凰族的祖先，能与太虚古龙争锋的顶级魔兽。若真能返祖成功，她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蜕变。
那时，她定能实现夙愿，以光荣之身回归族内，甚至能超越族内那人，成为下一任族长，但是……
当心中再次确认对方的话语后，凤清儿摇了摇头，断然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族万年未做到的事情，族内斗圣前辈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怎么可能将之做到？！”
魔兽以血脉为尊，作为远古天凰的后裔，天妖凰族这万年来，怎么可能没有研究过返祖之事？！
从天凰绝迹到数千年前，天妖凰族早已进行了多轮尝试。
为了这项研究，天妖凰族还浪费了不少天凰精血，但由于消耗实在太大导致了严重分歧，不得不停下这方面的研究。
在凤清儿看来，连族中斗圣先辈们，花了漫长岁月都未能完成的事情，此人怎可能完成。
毕竟，药君林渊再天纵奇才，现在也不过一个八品七色炼药师，怎可能完成让天凰重现世间——这夺天地之造化的壮举？
看着凤清儿那满是怀疑的眼神，林渊却并未有一丝生气之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论实力，他固然不如那些天妖凰族斗圣，但论研究方面，那些人中的大多数，给他提携都不配。
而远古天凰的材料、典籍，也是龙岛宝库中收藏得最多！
更为关键一点在于，林渊手中有一样决定性材料，那是这万年以来，天妖凰族斗圣们都不可能得到的材料——龙凰之力！
在外游历的那两年中，他对龙凰本源果进行了长时间研究，也取得了相当不俗的成果。
龙凰之力，正是血脉蜕变的最佳催化剂。
“这世间之事，若都以常理度之，那又何来奇迹之说？”他踱步走到船首边缘，望着那翻滚的云海，声音悠悠响起：“我既敢如此向你宣称，自然是有着足够的把握！”
“而我方才对你所说的话，也并不是在和你商量什么，而是在通知你，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要做的是，在这一年之中，最大限度地配合我！”
“返祖之事，能成功自然有巨大的好处，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这个过程中，我是你唯一能信任的人！”
“莫要自作聪明，那只会害了你自己的性命。”
返祖的最后一步，必然是极考验个人意志，所以林渊并未选择直接操纵凤清儿，而是选择循序渐进地诱导，从而坚定其心。
至于各种操纵的手段，待其成功返祖后，再一道道设下也不迟。
凤清儿贝齿轻咬下唇，原本高傲的头颅此刻微微低垂，望着林渊挺拔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渴望那传说中的远古天凰之力，这是她改变命运的绝佳机会；另一方面，她又对林渊的话半信半疑，毕竟族中斗圣先辈都未能完成之事，他真能做到吗？
林渊并未在意少女的心思，心念一动，勾连起正在操纵梭空舟的影分身，将前进的方向传了过去。
“下一站，天目山脉，天山血池！”
离开北域前，他打算去看看两个弟子的情况，看看她们的进境如何。
他也要见见因闭关错开的天火尊者，同步一下离火之法的改进进度，并商讨后续改进方案。对于那部极度契合自己的法诀，林渊并不打算放弃，而是打算继续迭代、完善。
此外，林渊对能形成天山血潭的环境，也是有几分兴趣的——对创法者而言，这种是不太起眼但很扎实的底蕴！
思考间，梭空舟船身一震，周遭乌云随着空间剧烈翻腾，便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你……你为何选择我？你为何知晓我？”
一旁，凤清儿停下思考，肃然地向林渊发问道，那双精致的紫褐色眼眸中，此刻弥漫着认真和疑惑之意。
仔细想来，无论结果如何，这个返祖计划要消耗巨量资源，那为何会是自己？
而自己这种天妖凰族小透明，为什么会被药君注意到？
如今的林渊，确实可以成为中州的一方巨擘，在凤清儿眼中，这种等级的存在，应该没可能和她扯上关系。
然而，从她师尊那里可知，药君到风雷阁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她凤清儿本人。
对这些个问题，林渊自不会说“因为我是穿越者，所以知道这些”，所以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给出一个极为万能的理由糊弄道：“呵呵，缘分二字，很奇妙吧？”
说罢，他也没有继续解释之意，转身向着船舱走去。
另一边，凤清儿却是闻言微怔。
回过神来后，她眼神一闪，定定地看向林渊的背影，眼中泛起一抹异色：“缘分……么？”
此时，走到船舱边的林渊回过身来，向着凤清儿招了招手，招呼道：“小凤凰，随我来吧！我要详细检查你的身体和灵魂，以之为蓝本，设计出最佳的返祖方案……”
闻言，凤清儿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迈开脚步，快速跟了上去。
——
一天后，天目山脉。
这座被浓郁能量雾气包裹的山脉，其中央的天目山山顶上，有着一处极为宽阔的火山口，丝丝缕缕泛着火毒的炽热烟雾，不断自那滚烫的岩浆中弥漫而出。
而在火山口的中心之处，一方数丈大的青石小池镶嵌其中，隐隐间，泛着几分淡淡的血红之色。
这里，便是北域闻名遐迩的机缘之地，天山血潭。
此刻，天山血潭边缘，林渊轻呼一口气，将覆盖山脉、深入地下的灵魂力量收回后，重新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原来如此，这天目山脉，是一处积蓄能量潮汐的大阵啊！”
“这大阵是天然？亦或是……人为？”
“大阵阵眼，便是中央的这座天目山，这座诞生过火山石焰的天目火山……可惜，其中火山石焰早已被人取走……”
“啧，我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稍稍叹了一口气，林渊视线微垂，目光穿透山壁和岩浆的阻隔，落到火山极深处的一块暗红石母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