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在薇拉的公寓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每当闭上眼睛,犹格?索托斯那双蕴含万千世界的琥珀色眼眸就会浮现在脑海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哥特式彩绘玻璃窗投射进来,在地板上形成扭曲的光斑,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符号。
"睡得还好吗?"薇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咖啡机运作的嗡嗡声。
她今天换了一身暗红色的皮衣,腰间银链上的吊坠换成了老鼠头骨和黑曜石。
李长生揉了揉太阳穴:"还行。"
他注意到客厅角落里,昨晚用过的人鱼骨骼标本正在轻微颤动,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薇拉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走来,异色双瞳审视着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她的目光扫过李长生右手上的银戒,那里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还不确定。"李长生接过咖啡,热气中混杂着某种草药的苦涩气息。
薇拉抿了一口咖啡,红唇在杯沿留下淡淡的印记:"既然没什么事,陪我去接个活计吧。"她转身时,银发扫过李长生的手臂,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什么活?"
"德比家族的庄园闹鼠患。"薇拉从工作台抽屉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不过,根据线人的描述,情况有些...特别。"
羊皮纸上用暗红色墨水绘制着德比庄园的平面图,某些房间被标记了奇怪的符号。
李长生注意到图纸边缘有一行小字:"墙中之鼠非鼠也"。
他们乘坐薇拉的老式黑色轿车前往郊外。
途中,李长生注意到路边的树木越来越扭曲,树皮上布满可疑的孔洞。
当德比庄园的尖顶出现在视野中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
庄园的铁栅栏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大门上悬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
薇拉拉动铃绳时,铃铛发出嘶哑的声响,像是某种垂死生物的呜咽。
开门的是个佝偻的老管家,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
"终于来了..."他嘶哑地说,"它们在墙里...整夜整夜地抓挠..."
进入大厅后,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墙纸上布满可疑的污渍,地板的缝隙间能看到黑色毛发。
老管家领着他们上楼时,木质楼梯发出不自然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坍塌。
"就是这间。"老管家颤抖的手指指向走廊尽头的一扇橡木门,"老爷...就是在这里..."
薇拉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李长生瞳孔骤缩。
整面西墙的壁纸被撕得粉碎,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孔洞。
洞口边缘沾满暗红色的污渍,地上散落着碎骨和毛发。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面上用某种黏液写满了扭曲的文字,那绝不是人类的手笔。
"德比先生呢?"薇拉冷静地问道。
老管家发出哽咽般的声音:"三天前的夜里...我们听到尖叫...进来时只看到..."
他指向墙角的一堆衣物,"...和墙上的那个洞。"
顺着他的手指,李长生看到一个足有脸盆大小的黑洞,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生物硬生生啃出来的。
洞内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深处蠕动。
薇拉从腰间取出一个水晶瓶,将里面的银色粉末撒向墙洞。
粉末在空中形成诡异的漩涡,然后突然燃烧起来,发出刺眼的绿光。墙洞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嘶叫,整面墙都开始剧烈震动!
"退后!"薇拉一把拉住李长生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