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画发现自己终于摆脱了胡阳,感到一阵轻松的同时,又觉得很落寞。就在她的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一场重大的事故发生了。
车轮打滑,车子很快就失去了平衡。不论钟画怎样努力,都没能控制住车子不断向悬崖峭壁倾斜的危险状况,最终连人带车滚落进了悬崖下的深渊。
胡阳驾车在后面猛追不舍,车速也越来越快。当他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钟画的车子时,一颗悬在嗓子眼处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
他和钟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钟画的脾气他最了解。即便是现在他冲着前方大声呼喊,钟画也不会把车停下的。唯一的办法是,他赶紧追上去,让车子靠近钟画,让他的车子将钟画的车子直接逼停下来。
但是出乎胡阳的意料,钟画这次看来是气愤到了极点,不但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愿,反而加快了速度,没命似的往前开去。这让胡阳感到异常担心,一种不祥的预兆时不时闪现在他的脑海。
他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钟画怎么就忽然间情绪大变,比去年冰天雪地里她驾车去柳翁医馆接方义的情形还要糟糕几百倍几千倍,眼下她这个样子纯粹是真的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难道这次又是因为方义?可是在怎么短的时间里,方义连招惹她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就把她气到了这步田地?胡阳一边驾车一边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从头至尾想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
胡阳越想越觉得心中烦躁,便不再去想了,全神贯注地开车,一心只想尽快把钟画给追上,让她把车停下。不成想,当他再次看见钟画的车子时,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钟画,稳住!”
胡阳远远地看到了钟画的车子出了状况,正在不停地向右侧的悬崖峭壁倾斜下去。他立即将头伸出了车窗外,冲着前方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嗓子。这一嗓子,用尽了他的青春力量,用尽了他的生命力量。
然而,此时的胡阳已无法制止住一切的发生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画的车子从悬崖边上滚落进了深渊。
“钟——画!”
胡阳又喊了一声,撕心裂肺的一声,在这片山岭间不住地回荡着。随着钟画的车子跌进了深渊,他的一颗心也紧跟着一同跌进了深渊,同时跌进的,还有他那夺眶而出的两行带血的破碎的纷乱的热泪。
很快,胡阳的车子就停了下来,停在了钟画连人带车坠落悬崖的地方。
此时的胡阳,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分不清东南西北,几乎是从车里连滚带爬着出来的,一直爬到了悬崖边上。可是,他什么也没看见,再也看不见他的钟画了!他用整个身心小心谨慎地呵护了爱护了保护了守护了十几年的最心爱的钟画,就这样在一瞬间离开了他。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从不远处传来,很快,几辆车齐刷刷地在胡阳的身后和前方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纷乱却不失秩序。
楚横、赵兴和陶飞三人分别带着自己的队伍赶到了现场。他们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就知道一场灾难已经发生了,他们来晚了。但现在不是他们后悔的时候,是需要他们立即采取行动救人的关键时刻。
身为多年训练有素的钟家保镖,面对此情此景,早已有所准备。
一条条粗壮的绳索从悬崖峭壁上被扔了下去后,楚横、赵兴和陶飞三人率先顺着绳索飞快地下到了悬崖底下。其他人也陆续下去了,一批接着一批,身上带着一切所需的紧急救援工具。
这时,有人朝胡阳走了过来,将早已哭得不成人样的胡阳搀扶进了车里,并劝他不要伤心过度,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
直到此时,胡阳才明白过来眼前正在发生什么,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了搀扶他上车的那个人,拼命地摇晃他,让他告诉他的那些兄弟们,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钟画救上来。
钟家的宅院里,人心惶惶,个个都急得团团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楚横他们送消息来。可是左等也没人来送信,右等也没人来送信,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像是在煎熬。
方义给钟骄号了脉,开了药方,又让丁姨去厨房熬了一碗汤药,然后他亲自一勺一勺地喂给钟骄喝了下去。钟骄喝完了药以后,现在正在丁姨轻声的哼唱中进入梦乡。
直到这时,方义才从钟骄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镇静地走了出来,款款迈步朝客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整座钟家宅院里都已没有了声音,他猜想很有可能风波已经过去,现在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情景。他在挂念着他的那封情书,他不知道钟画看完之后会怎样对待它,但很有可能是当场将它撕毁,或者一把火将它给烧毁。
见方义出来了,王叔连忙走过去打招呼,并陪同方义一起进了客厅。他见王叔的脸色很难看,这才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等到进了客厅以后,方义见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便想知道原因了。
钟子恒见方义进来了,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同方义说话。方义将钟骄的病情告诉了钟子恒,说没什么大碍,吃了药后,再调养几日便好了。
钟子恒正要派人给方义沏茶时,却见王叔又跑着进来了,说柳翁医馆打来电话,让方义赶紧回去一趟,刚刚来了一个极其严重的病人。
方义一听,心中不免着急,便跟钟子恒以及众人辞别,匆忙赶回医馆去了。
方义离开不久,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只鸽子停在了钟家大宅的院墙上。它在墙头停留了一会儿后,见没人过来搭理它,就径直朝着钟画的房间飞了过去。
林叔刚好从骑峰岭山脚下的花园干完活回来,一眼就看见了那只鸽子。他知道,那是方义的翔哥,现在经常来给钟画送信。他见鸽子飞去了钟画的房间,便顺路跟了过去。
鸽子停在了钟画的窗台上,但屋里没人,钟画并不在里边。林叔想了想后,将这只小鸽子带去了客厅,交到了钟子恒的手里。
钟子恒将鸽子腿上的信解下来打开一看,立即就从桌旁站起了身,他随后递给了一旁的赵时运看,赵时运也一下子就傻了眼。
据信上楚横所言,钟画的车子在路上出了一点小事故,受了一点轻伤,为了安全起见,已送她去东莱山了,请穆野先生帮忙治疗一下。
“你看,到底还是出了事故吧?她总是怎么任性,要是不吃点苦头恐怕都不会知道收敛。”
钟子恒虽嘴上是这么生气地说,但心里还是很心疼的。从小到大,钟画一直都被他保护得很好,从来没受过一点皮肉之苦。这回倒好,竟然受了一点轻伤。说是轻伤,那也免不了流血的。
大家总算是得到了钟画的消息,这才感觉心里有了底,尽管信上说钟画受了一点轻伤。
然而,事实上却是,被楚横等人从深渊里救上来的血肉模糊的钟画被紧急送往东莱山后,正在抢救之中,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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