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道:“明显不明显,反正我是看得一清二楚。且瞧瞧看,你的寻郎君的标准就是他,而他寻娘子的标准就是你,我寻思你们也别在中间折腾我了,干脆给你们添把火,我也好顺顺心。”
蔡护儿憋着笑:“我都不知道该谢你,还是该烦你了。”
夏桉眼里最终溢出一抹高兴:“你和杜大哥能有今日的结果,我很替你高兴,护儿,无论如何,你这辈子都一定要幸福。”
不是进宫为人做嫁衣,也不是悄无声息地、不明不白地离世。
这一世,你要踏踏实实地嫁个称心的郎君,相夫教子,度过圆满的一生。
蔡护儿点头:“我知道,我们都要幸福。好在我们都跨过了沟壑,如今都能和心仪的男子在一起。”
夏桉握了握她的手:“嗯。”
停了停,蔡护儿道:“对了,别忘了将你手里的那张宣纸撕了,往后可不能再提此事了,我怕杜大哥生气。”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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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琥珀听闻街市上有个陶瓷铺子准备关店,正在甩卖一批瓷碟瓷碗瓷花瓶之类的。
琥珀知道那个商家,平时东西品质都是很不错的。
夏桉得知后,想起杜文襄对他的嘱托。
“可知他们为何要关店。”
琥珀道:“听伙计说,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种新颖的瓷器,做工精良,价格还便宜,搞得他们这些瓷器铺子很是被动。趁如今那瓷器还没有正式侵占市场,他们得将手里的货赶紧清掉,否则后面售卖起来会很困难。”
夏桉点头。
琥珀道:“那夫人,我就先去看看。”
夏桉道:“去吧。对了,看看顺便能不能再打听出些细节来。”
请示了夏桉后,琥珀便去往这个瓷器铺子。
趁机为澜居和国公府采买一批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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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天上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一开始夏桉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到了傍晚,仙芝纳闷道:“夫人,琥珀走了快两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夏桉:“她还没有回府?”
那条商业街不算远,来回路程加上采买,一个时辰足够了,且他们有马车,这雨对他们影响也不大,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
这时,小翠打着伞从前院回来,进了屋便震惊地开口道。
“夫人,看着今日的雨不算多大,可是听说裕和街那边,竟是出了事故,据说一整片街的外搭棚子全倒了,现场很是惨烈。”“裕和街?”夏桉和仙芝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对,裕和街,怎么了?”
仙芝心里一震。
“夫人,琥珀她,不会出事了吧?”
夏桉看着外面雨幕完全没有消减的迹象。
“快,去找双鹤。”
双鹤在前院也听说了裕和街的事故,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他坐在屋子里,正在端看着手里的荷包。
仙芝急匆匆冲进他的房门:“双鹤,不好了,琥珀她,可能出事了?”
双鹤一把将荷包塞进怀里,然后警觉地道:“你说琥珀怎么了?”
“今日大雨,裕和街出了坍塌事故,琥珀今日下午去了裕和街的瓷器铺,未时走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双鹤闻言,立马从凳子上弹起,直接冲进了外面的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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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和街坍塌事故实在不小,如今街面上一片狼藉。
外棚虽多是木头和稻草搭建,可湿透了雨水,突然砸下来,对下面的人来说可谓十分的难以承受哦。
此时,街上哗哗的雨声中,伴随着伤者痛苦哀叫声。
整条街现在乱作一团。
双鹤赶到时,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他走进裕和街,大声地喊道:“琥珀,琥珀,你在哪?”
看着眼前的惨烈景象,他的心几乎缩成了一个点。
他难以想象,若是琥珀真的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以前总觉得,他们天天都能见面,日子还长,他有大把的时间去向琥珀表明心意。
直到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截断了。
那个耿直爽快、比男子还有格局的丫头,他若是再也听不到他的话,该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心中撕痛不已。
“琥珀,琥珀,”他磕磕绊绊地沿街穿行,不停地大声地喊着琥珀的名字。“琥珀,你在哪?我来接你回府了,琥珀,你到底在哪?你回答我。”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声音像是被大雨吞噬了一样,没有听到半点回应。
视线里都是地上躺着的人,倚在墙根的人,以及正在救援的人,
他一路寻到了街尾,都没有看到琥珀的回应。
终于,他眼泪从眼眶溢出,和脸上的雨水混到一起,他眼睛通红,发出的声音带着哽咽。
“琥珀,琥珀,你究竟在哪?”
巨大的绝望几乎将他淹没。
没有办法,他只能又沿街回去重找一遍,不露下任何一个角落。
来来回回不知寻了多少遍,都没有寻到琥珀的身影。
他终于开始崩溃地去撕扯那砸下来的棚盖,将被砸在下面的人一一拖拽出来。
他不停地翻,不停地找。
几乎累到筋疲力竭。
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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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铺后院的厢房里,琥珀将一块儿布使劲缠到了一个伙计的腰间。
事发时,这伙计正好站在那个棚盖下面,棚盖砸下来时,一截木棍将他腹部戳穿了一个洞。
这屋内除了他,还有好几个伤员,琥珀不停地为他们处理伤口,希望能救下他的性命。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势渐小,此时天也已经黑了。
有一个小厮端着一盆水进门。
“刚刚街上有个怪人,来了裕和街就疯狂地去将倒塌的棚子费力搬开,救下了不少的伤者,他应是来找人的,一直哭着喊着一个名字,可惜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会儿正一个人坐在墙根哭呢。”
琥珀这时才想起,自己久没有回府,说不定府里也会担心的。
只是事发突然,她也无法回府里保平安。
她低手洗手的功夫,默了默,问那小厮:“那个人喊着什么名字?”
“好像是什么,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