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年是四五十年前了,那个时候的八万块可是一笔巨款。
“戊午年七月二十三,于荆州江夏郡投宿于一户农户家中,农户盛情款待,李行德却在水中下毒,毒死农户全家六口,其中有七十八岁老者和三岁幼童。幼童被炼成邪祟,其余人等全部炼成僵尸,卖给江夏郡一名神汉,得财十二万元。”
“戊辰年腊月初八,于荆州南郡杀害一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妙龄女子,将其炼制成了紫僵,卖给了南郡一名世家子弟,得财三十万。”
黄师爷一桩一桩地念了下来,李行德刚开始的时候还将头抬得很高,仿佛根本就不把这里的所有人放在眼里,一副“我就是杀了,你们奈我何”的表情。
但越听他就越害怕,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黄师爷口中所说的那些,竟然一处错漏都没有,连他得到的钱财都一文不差,他都怀疑黄师爷的手中是不是有他违法犯罪的账本。
“李行德,你在六十年间一共犯下杀人大罪七十三件,炼制僵尸共二百七十一具,得财一千九百二十万,可有错漏?”黄师爷声音冰冷,眼神如炬,如同地府的判官。
他还想要狡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都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你们想要杀我,直接就杀,何必栽赃陷害?”
“还想狡辩?”万穗冷哼道,“只可惜你狡辩不了。”
“你以为你作恶之时都很隐秘,首尾也清理得干干净净,无人知晓。岂不知天知地知?”
“黄师爷!”
“在!”
“将他的罪状呈给天道,请天道定夺。”
“是!”黄师爷将那份厚厚的判决送到了她的案几上,她看了一眼,便盖上了自已的官印。
荆州牧印四个字立刻亮起了璀璨的金光,那判决轻得如同蝉翼,竟然飞了起来,在半空之中像画卷一样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李行德的罪行。
看到官印上的那几个金色小字之时,李行德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那是一种直入骨髓的惧意。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挣脱开,去将那份罪状给抢下来,但身后的吊客拉动了一下锁链,他痛得大叫。
他在心里骂自已的师父,师父当年不是说过成了僵尸之后就不会痛了吗?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他都成飞僵了还是痛得撕心裂肺。如果他的师父有灵,一定对对他破口大骂。
你小子还敢骂我?我说的是一般情况,就算是用各种各样的法器打你,你也不会痛。但人家是鬼官,用的是规则之力加持过的法器,那当然会痛,还会痛上百倍、千倍!
那卷罪状从荆州牧印四个小字开始燃烧起来,迅速蔓延,在半空中熊熊燃烧,烧尽之后,烟灰随风飞舞,飘出了大殿,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李行德吞了口唾沫,他觉得这短短的几秒特别的煎熬,煎熬得如同被放在火上烤。
就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忽然一道金光射进了大殿之中,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了一个字。
“准!”
李行德惊呆了。
这、这真的是天道的判决吗?
天道同意用雷霆之刑,将他活生生劈死?
“不!假的!都是假的!”他厉声大喊,“你们这是假传天道的法旨!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我不服!我不服!”
万穗没有搭理他的嚎叫,而是高声说:“天道已经准了我的判决,来人,将他拖出去!天道自会降下雷霆!”
“是!”
丧门吊客将他拖了起来,朝着大殿外而去。
李行德还在高声叫喊着不服,但没有任何人在意,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他被拖到了大殿之外,丧门吊客让他跪在台阶上,各自退到了一边。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动静。
他激动地喊道:“这都是诬陷,老天爷不会降罪于我的!一定不……”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轰隆一声炸雷,把他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天边真有的有一道紫色的雷电在流转,顿时吓坏了,也不嘴犟了,回头喊道:“方伯,方伯我错了,我认罪,我认罪,求你饶我一条性命,我不想死啊!我真的可以改过自新,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求求你……”
万穗目光冰冷:“你想要一个机会,但你为什么不想一想,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人还有没有机会?”